第8章 得加钱
作战指挥室中，众人沉默。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发生什么事了，高桥作战员，回答我！”
回应渡边彦的，只有电流杂音。
渡边彦呆滞住，手中的咖啡掉落在地都没有发觉，不敢想象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回过神来，立刻冲着主控台暴喝：“重启所有频段！立刻！”
然而，无论技术员如何调试，八块监控屏却始终闪烁着“信号丢失”的大字。
他满头大汗，“不行......已经完全停止运作了！”
唯一幸存的画面来自高空无人机——镜头中，由血肉构成的穹顶不断扩张，将整个十字路口完全封锁住，一只只巨型眼球自其中凸出来，齐齐望向画面方向。
砰！
忽然，一条粗壮的血肉巨鞭自其中抽射而出，将最后的无人机砸得粉碎。
画面随之一黑，而那座由扭曲血肉构建的囚笼却历历在目，让所有人都心头发寒。
死寂如病毒蔓延。
“生命体征如何？”渡边彦的指甲抠进掌心。
他看向代表高桥与佐佐木的绿色光点，所幸二人暂时还未死去。
只不过，面板上那极不稳定的各项身体数值，表明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局势完全失控......怎么会这样？！妖魔明明没有创造出鬼域的能力！”
渡边彦不可置信地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对群生之面的观察已长达半年之久，明明已经掌控了各项情报......
为什么街头的行人都是它的伪装，到底有多少群生之面？！”
话音刚落，渡边彦忽然明白到了什么，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诸位，一直以来我们都搞错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缓缓面向众人，语气低沉而苦涩：“半年来，被它所杀害、吞噬的肯定有上百人了，为什么它的身上却始终只有十余副面孔呢？
根据古籍，我们草率地将结论归结于‘储存的受害者灵魂存在上限’，实则不然！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每次吞噬的人超过上限后，它便会分离出一具对应受害者的分身？吞噬了这么多人后，借助诸多分身，就能构造出不完整的鬼域。
它故意将行踪暴露，实际上是给我们挖的陷阱——周遭的人群中早已混杂了它的诸多分身，为的就是将我们的人引过去，接着一网打尽！”
众人皆是震惊。
结合方才的情况分析，这便是最合理的解释，也是群生之面真正强悍的能力所在。
在将人类吞噬后，不仅能获得他们的智慧与记忆，更是能创造出无数和常人无异的分身，潜伏在人类社会中......
一旦获得三位作战员的记忆，它以后就可以更好躲藏、更随意地杀人。
假以时日，整个国家都有可能被它所掌控。
“当然，为了彻底除掉作战员，群生之面也花费了很大力气，甚至不惜让本体作为诱饵。
只要应对得当，不仅能解除危机，还能趁机诛杀掉本体......可惜，我们醒悟得太晚了。”
渡边彦长叹一口气，颓然跌回椅子上，“各地也在发生灵异事件，机关内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支援......就算现在调集，也已经太晚了。
如今佐藤重伤垂死，一旦高桥、佐佐木二人死亡，任务失败了.......我们连保住三位战斗员的性命都做不到。”
本以为这种简单的任务，三人已是绰绰有余，谁知却被狠狠地打了脸。
气氛凝固般沉重，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脸上。
三位知识渊博的顾问更是愧疚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着谢罪——正是他们，面对群生之面时掉以轻心，得出了错误的情报。
“还不算晚，我们还有希望。”
就在这时，镇静的女声打破寂静，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来自角落的联络员办公区。
小泽堇自工位上起身，深吸一口气：“作战员剑崎律，正在附近待命。”
......
......
一人一鬼两道身影，在残响空间的道场中激斗着。
不出剑崎律所料，在最终战中，无首女获得的强化堪称离谱——不仅攻击欲望高得吓死人、每一击都能精准刺穿心脏，还能做到超远距离瞬移。
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时间！
“这感觉过于真实，每次都以为真要被杀了......”
他第七次从血泊中站起，左肩的贯穿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肉体可无限重生，但死亡的剧痛却实打实地铭刻在神经上。
而每次失败之后，无首女便会被重置到道场中央，等待他的下一次挑战。
数次受挫后，剑崎律彻底掌握了无首女的攻击方式，即便是再刁钻的攻击角度，他也能招架得住。
当双方激斗到上百回合之后，他等到了最佳时机，闪电出剑，将无首女劈成两半。
出乎意料的是，在被剑崎律击杀后，无首女的残响却没有消散，僵直在原地，随后全身布满蛛网状的纹路。
开裂。
闪着微白荧光的少女灵体忽然显现，俏生生地立在眼前。
短暂的惊讶后，剑崎律目光欣慰：“这就是你生前的样子吗，很漂亮哦。”
少女捂嘴笑了笑，小跑到他身边，踮起脚在侧脸上点了一下。
带着笑容，化为漫天光粒。
【怨灵·无首女的残响】
【当前进度：100】
【进度已满，奖励特殊技能——看破（初级）】
一段奇特的信息流灌入脑海之中，剑崎律视野骤然被白光充斥。
当瞳孔重新聚焦时，他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面板展开了一段文字介绍。
【看破（初级）】
【效果：洞悉单一目标的致命弱点，并在视野中以红点呈现】
【冷却时间：六小时】
【升级条件：运用该技能，斩杀危害等级六级以上的个体】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剑崎律露出笑容，“洞悉致命弱点，再配合上这把木剑......即便是强悍的鬼，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被我一击斩杀。”
惊喜过后，他发现周围景象大变。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车站广场横七竖八躺着昏厥的行人。
而远处的十字路口则是被猩红的血肉牢牢围困住，数不清的触手和眼眸浮现在上方。
寻常人看一眼都会毛骨悚然。
“这气味，有问题......”剑崎律皱眉捂鼻。
就在这时，耳麦中传出声音，不是小泽堇，而是渡边彦。
相比之前的倨傲，他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剑崎君......我是渡边指挥，出了一些意外情况，如今负责任务的三人都被困在了血肉牢笼之中，随时都可能身死。
情况非常紧急，其他地方的支援正在赶来，但应该是来不及了......还请出手相助，从外部将牢笼破坏，装备马上就空投到你身边。”
“渡边先生，可这并不是我的任务啊，我只是来观摩学习的，”剑崎律轻笑一声，“根据正式合同，不是我负责的任务，在可能危急到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是有权拒绝出击的，对吗？”
耳麦那头沉默片刻：“是的......可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剑崎君，请原谅我之前对你的轻视，对不起！”
剑崎律摇摇头，“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但想让我出手，也是有条件的。”
“请说！”渡边彦屏住呼吸。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