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楼下等你

生活中很难寻见独立的荒岛，遇见时便一片寂静祥和。没有喧闹，干净如夷，跑起来自由自在，喊起来无拘无束。

创业是一种自发地逼迫，没有这种逼迫任何闲散的人仿佛都能轻松地上镜。并且开始总是马马虎虎，不成方圆。

我仿佛断掉了自由的双翼，把内心锁定在人生的一场热闹非凡里，未来的喧闹和浮华都在脑海里若隐若现着。此刻，所有对等或者不对等的付出，都客定在人生理想的范畴里，我不是现在的我，也不是未来的我。而未来的我，时刻告诉我，未来的我也不是将来的我。

十一月底，我和荣的感情几乎走到了尾声。

十二月初，我们在一次周末的闲游中正式迎来分手的“非常条件”。我知道，我人生的钟声敲响了三声，我在独自徘徊的心境中，为自己写上了“可悲”。

倒下的时候，我没有带一滴眼泪。

“为什么连你也在逼我？”

荣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也只记得我们那些小小的不愉快。

我预感到我的人生危机到来了，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这不是一段感情的失落，是我整个青春的失落，是我此时此刻的人生崩溃。我知道自己已经顶不住后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故作坚定地和她说着“分就分”。

我们把各自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我把东西该带走的都带走了，两天的时间里我们两个之间都没有任何交流。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坚定的话，最后我都是挣扎最狠的那个人。

只是，我在准备着怎样粉墨登场，或者死死地把自己困在牢笼里。

在追逐的道路上，什么都可以舍弃，唯有爱不可弃，它总要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着。

成长是不同时段的印记，成熟则是一把灰烬的青春。成长是进行时，成熟则是完成时。

我们总是很少看到属于自己那颗最强大的内心，对于喜欢我们似乎无力招架。像是上帝有意要制造这群人，来让我们更好的读懂爱。如果生来分舍就会痛，我一定是这幸运儿。

32岁，我又活成了我自己非常讨厌的样子。一样苦恼，一样地不可自拔。幸而，我没有一切糟糕的念头。我知道是劫难，在劫难逃的劫难。究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还是表演一定会有重头戏。本以为已经是生活低谷，还要加上爱人的愤愤离场。

我是如何沦落为情绪的奴隶，如何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如何还有力气在深渊里歇斯底里挣扎着？

我深知自己将会承受一场糟糕的人间失意，尚不知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自愈方式让自己好好生活下去。我该怎样和自己和解，和过去和解，和生命和解？

事物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坚持都显得很正常，一旦向着坏的方向发展，我们仿佛失去了自控能力。我们会失去诚实，道德，理智......。在这些“特定环境里”，我们会越来越丑化自己。任人嘲笑，茶余饭后。

知道事实的残酷，知道情人走散的最后结局，沉默有时候会变得不可控制。

不可理喻的是，我对好的结局有意见，对坏的结局也有意见。我讨厌没有结局，我坚信生命时态里的张牙舞爪和我内心世界里孤注一掷永不会停歇的对抗。

那天晚上，我在荣的楼下等着她。我不断地发着消息，她一句都没有回复。简短地吵架，几天都没有碰面。她把我拉黑了，我已经打不通她的手机号。

腐朽的内心烦躁不堪，城市更像个高压锅，我也一直在发短信认着错。

时间有点漫长，焦躁感越来越浓。我回到车里坐着，心里五味杂陈。我想到了我曾经我和荣说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不要拉黑彼此，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解决什么问题，有什么不开心我们就想办法让它开心。她肯定忘了，她是个什么都记不得的人。

夜色匆匆，我未饮而醉，生活的怯涩把我化身成一个黑色的影子。坐在车里的时候，我想到了另一个女孩子——鸢。她曾是这样拉黑着我，永远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种绝情的滋味，似曾相识。即使这个人再不好，或者做了怎样伤害你的事情，你都只能被迫着沉默。在感情上，我总是希望足够的幸运，庆幸自己不再这样卑微。我从不认为荣是这样的女孩子，她会因为几句话这样地伤害我，一定要和我分手。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想到去年元旦的时候，荣把我赶出她的家门的时候，我一路上擦着眼泪，走了很长一段路。而每次这样决绝地理由，都仅仅是因为一句两句不开心的话，甚至是我无心说到的事情。也许那时候我有足够的勇气和能量去对待这种事情，和现在截然不同。在这段时间的疲惫和焦虑中，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生存的定力，也失去了那仅有的一点理智。荣从未这样发过小脾气，最后一次在我们去佘村的路上她发了我从未应对过得“小脾气”。她说的话也一字一句扎在我的心上，我也好像假装不起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的这次较真。

“怎么了？我带你去买东西，去吃好东西，好不好？”我哄着她。

她不开心，怎样哄都显得不开心。我静了静，在她身边转了又转。她坚持说着自己不开心的事实，我也变得不再有耐心，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路上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没有想过我最亲近的女孩会说出那些话。

“我跟任何人玩都比和你在一起开心。”

“和你在一起玩，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我和我朋友对象出去玩的次数都比你多。”

......

在我的脑海里，我翻阅着所有经典的爱情桥段，没有一个合适的剧情属于我。我记得第一次一个人到电影院里看《大鱼海棠》，整个人哭了很久。我记得小出惠介扮演的次郎，在《我的机器人女友》中是一个羞涩的大男孩，用了一生去为自己塑造一场特别的爱情。不管世界怎么样，那种善良和对爱的执着，都深深地共情于我。我也想到倪妮《亲爱的，我想好好的》，那种疯狂的占有欲和吵闹，把爱人逼疯的画面......。

人是痛苦的根源，想与不想、做与不做都在客观被动着，无法直面去诉说。我们习惯把软弱的爱藏起来，碍于自尊心会把自己同样冷酷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如果真的要分，那就分的彻底。把我给你买的手机、项链......都还来，我们谁也不再认识谁？”我明明知道这种事情很下头，但硬着脾气去做事总归要拿最让人生气的事情去做。

这句话，终于把荣逼出了口。我想荣是一个说什么信什么的人，但她好像只记得不好的东西。

“那就分吧！”我心里崩溃到了极点，但好像我喜欢着这种坏到极点的感觉。

荣的反应很大，她让我上楼跟她理论。在没有上楼之前，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你要干嘛”，她没有让我进门，在门口大呼小叫了起来。也许，这两年多我从未这样让她真正发过脾气，我一时招架不住。她喊来周围邻居，说我私闯民宅。我不得不把她推进房屋里，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她哭喊着，又拿起电话报起了警。

“你个老男人，你个大骗子，我大学毕业后就被你骗了过去。你骗了、白嫖了多少女孩子，你还负债欠了好多钱，你和陈伟都是个赌徒。”

我没想过荣会说出这些话，我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来自于另一伴的辱骂，将我的心情打入了谷底。说报警就报警，大喊大叫的性格更是把我对青春美好的憧憬，搞得支离破碎。

相互抱怨着一会，荣一边哭着一边擦着眼泪赶我走。

走出荣的房间，我望着自己一身破旧的衣服。开车回到了旧商铺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我们走过的路。我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回忆在我的思绪里翻腾着。

2022年，我认识到了荣。

从朋友嘴里了解的荣，我可能并不感兴趣。

我和荣在游戏里邂逅，线上打游戏打了几个月。源于荣的一句话，我选择了和荣相见。

“你难道只想和我打游戏吗？”

最初，我只是一起参与进来打游戏不爱说话的那个人，间接认识到了荣。和荣一起打游戏两个月，我们才有了真正的交流。那时候我在上海担任工业设计师，生活状态良好，把考BJ理工的研究生作为兴趣，私下里做着长线为主的大宗交易。

我和荣在南京建邺区约见以后，我去了她住的地方的小区路口等了她。

荣是一个个头不高，大胆主动的女孩子。对我来说，可能更少女一些。第一次见荣，荣穿着一条碎花裙，一头浓密的头发，化了简单的妆。高高的黑色皮鞋，袜子好像有点松弛。看起来，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她笑起来很好看，有个甜甜的小酒窝。但我有两个更甜的双酒窝，只可惜右边脸面瘫以后，它好像就消失了。

第一次见面我清楚的记得，我的内心痒了那么一下。这种痒一直在我心中从未消停过，直到现在。

我送出了手里的花，她毫不拒绝的接受到了手里。我板板正正的站着，说要带她去吃饭。我们打车去吃了蟹黄饭，吃完饭后我们就近散了步。两个人没有目的地的走着，城河的梧桐高大挺直，没有一片落叶，我们两个人带着花走着、说着、想着......

那天，我们遇到了一只失去后腿的小猫向我们爬来，我也看了看她的表情，她像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我发现无论我们两个人走多少路，我都无法主动开口，反而等到了她的主动开口。她问我有没有看上她，我的回答并不肯定。我并没有肯定的回答，一是源自于我的扭扭捏捏，二是我和荣经历不同对待爱情可能不会轻易下这么大的定义。

这个时候，说出喜欢肯定是不恰当的。

后来我坐了高铁回了上海。在高铁上，我让她和我送她的花拍了照片。这个想法是我对未来的憧憬，因为我开始想把相遇的每一张照片珍藏起来，这对我将来很重要。高铁上我对过去的生活思考了良久，也对未来憧憬了一番。我相信了这段蹊跷的缘分，决定和这个女孩谈一场彻底的恋爱。

2022年上海疫情严重3月份便进入封城状态，而我和荣确认关系是在9月13号。在9月17号，我们逛完海洋馆，吃完一场自助餐以后，并去看了部电影《哥，你好》。那天晚上我主动吻了她，也是我第一次去偷偷吻一个女孩子，她拉着我让我继续吻着她。

我们紧紧拉着手，开始进入了热恋，我所在的城市上海依旧处于戒严状态。

我比荣大了6岁，荣的年纪一直是一个我比较敏感的年纪。这个年纪，谈恋爱很容易闹分手，而我最害怕的事情是我会不会遭受到伤害。思考许久，和荣相处不久我便不再顾虑这件事，因为自己永远会把自己说服。

没遇到荣以前我似乎做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但遇到荣的那一刻，所有的想法都在发生一点点的变化。

人生的每一场相见都是时间巧妙地重合，是一种精神能量的碰撞和融合。

我对荣的出现，充满了太多幻想。我想她不是我最理想的情人，她没有出众的外表，但她不嫌弃我的老道和不够特别。她的坦诚，也击垮了我所有的防御。但我始终都无法爱的热烈，我对这段爱的建设显得很呆滞。每当看到荣在意的眼光，我的心一点点又被掏了出来。

有天我们上了中山陵，只走了一半我便背着她从中山陵走了下来，我们说着很多好听的情话，手拉得很紧。说了所有情侣都说过的话，我对荣也说了我这辈子在爱情的世界里总结的最有力的一句情话：“你这辈子，不仅仅是我的恋人，还会是我一辈子的亲人。”

每个人的出场都不是随意地，他是我们耐心等待和确认的结果。即使我们没有明确地表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它也是我们注定不可错过的缘分。

很多时候，我都在设想荣是不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宝贝？

我知道，我的喜欢一直取决于我的坚定。......

只可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2025年尚未开始，我便失去了我预想要娶的女孩子。她像是非常清醒一般，非常果断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这就是分手，一种朝着不可逆事件发展的状态下，我所作出地“无可奈何的收场”。

是求“复合”还是要救赎？

我觉得救赎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再不救赎我会彻底垮掉，我失去了胃口，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失去了所有的爱好。什么是一败涂地，昏暗荒废，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已经陷入一场特别的泥泞之中。一场属于我一个人的恶战，逃不掉的精神内耗和可能会无限发展地死亡“旋涡”。

我永远做不到真正的绝情，反悔是我常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面对别人的坦诚，我是最容易被哄的那个“小孩”。

我想任何事情都该有两次机会，一次给自己，一次给别人。就像任何事情都会有两次醒悟的机会，一次自然而醒，一次被人或事物唤醒。所以任何事情我们都该保留两种认识，一种是自己才识短浅下的认识，一种是自己情绪使然下的认识。

（在这个岁数，面对生活各种窘迫，我想通过这场真实的自述去毫无保留的描述自己，描述自己情窦初开到如今这个年纪情感的成长变化和总结，并将其更新到网络上供失恋自愈的人找到相同的心境。愿所有情爱中的人都能看到最真实透彻的自己，找到好的方式方法对待自己或者对待自己的爱人。去感受痛和爱，体会矛盾的心理路程。怎样去避免，怎样去成就爱人这件事。）

对于痛，不是我们一句话就能够否定的状态，也不是轻易就可以风轻云淡的东西。如果可以这样说，那么一切伤害都不会成立。它应该是幻想破灭、信仰崩塌、思想空洞、心理失衡、彻夜难眠、精神萧条等。痛和烦恼不一样。解决烦恼的时候，我们会找知心朋友饮酒诉说解决办法。而痛苦是一种失去肢体语言，想要长时间寻求安静的一种没有思考能力的折磨，像病痛一样。

痛会让人发疯，失去理智，变得异常感性且幼稚。

痛苦和爱是两种互相联络的状态。爱是从开始就建立的，到结尾可能都无法真正收回。无论你怎样去说、去做、去摆脱，都不会因为内心的真实反应而减少喜爱。所以，我们会发现，无论我们怎样说自己的狠话或者是说对方的狠话，甚至爽快的、大方的去结束一次碰面。在后来，我们都会清楚地认识到，爱是一根射线。从我们决定傻傻地付出开始，它没有真正的尽头。所以我们错误地设想爱是一根有距离的线段，没爱的时候，我们也可以速速收回，就不会谈到伤悲和痛苦。

但，我们落入痛苦之地始终要走出来。我们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没有人会过多地顾及我们的感受，他们只想解决自己当时的问题。这是比较冷酷的对手，也是我们遇人不淑的表现。他们不会很好的去和你说结束，从一开始的生气拉黑，你就掉进了求原谅和不被原谅的一次次较量之中。这个漩涡很有力，我们注定要经历事物发展的始末并积累一定的失望和心理周旋才算彻底。

在求原谅的路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结束，什么时候该继续？这是一个迷失自我的过程，稍不注意程度，就会被情绪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