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途中奇遇
“火候！注意火候！你那不是炼丹是在烧炭！“
老酒鬼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齐云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紧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手势。丹炉中的药材已经化为粘稠液体，正处在凝结成丹的关键时刻。
三个月来，他们从迷雾谷到黑水泽，一路躲避玄冥宗的追捕，同时为灵墟秘境之行做准备。老酒鬼的训练比之前严苛十倍——白天练丹道、符法，晚上打坐修炼，就连睡觉都要保持特殊的呼吸节奏。
“凝！“齐云低喝一声，双手掐诀，炉中液体迅速凝结成三颗圆滚滚的青色丹药。
老酒鬼用两根手指夹起一颗，对着阳光看了看：“成色还行，但杂质太多。记住，凝丹时要心无杂念，想象你是一缕春风，轻柔地包裹药液...“
齐云点点头，擦了把汗。自从开始学习丹道，他才明白炼丹是何等精妙的艺术。火候差一分，时机晚一秒，都可能前功尽弃。好在大椿之力赋予他对草木药性的超凡感知，这是普通丹师梦寐以求的天赋。
“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老酒鬼扔给他一个水囊，“今天必须炼出合格的'清风丹'，否则别想吃饭。“
齐云仰头灌了几口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温热。自从获得青铜残片后，大椿种子对灵气的感应范围扩大了不少，现在这种反应通常意味着...
“师父，东边三里处有灵气波动，好像有人受伤了。“
老酒鬼眉毛一挑：“感知范围又扩大了？走，去看看。“
两人收拾好丹炉，向东潜行。穿过一片灌木后，眼前的景象让齐云倒吸一口冷气——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男有女，看样子是普通村民。唯一还有气息的是个中年汉子，腹部一道狰狞伤口，肠子都快流出来了。
“是铁爪狼干的。“老酒鬼检查了下伤口，“这群人运气不好，碰上妖兽了。“
齐云蹲下身，汉子已经气若游丝，眼神涣散。他想起青云村的乡亲们，胸口一阵刺痛。
“师父，我们能救他吗？“
老酒鬼摇摇头：“伤得太重，除非有'回春丹'，否则...“
话未说完，齐云已经将手按在汉子伤口上。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调动体内的大椿之力，翠绿色光芒从掌心涌出，渗入伤口。奇迹发生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汉子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你！“老酒鬼一把拉开他，“不要命了？大椿之力岂能随便暴露！“
齐云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体内变化——刚才那股力量并非来自大椿种子，而是他自身灵力与大椿之力融合后的产物！
“师父，我好像...能控制了？“
老酒鬼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三个月从淬体到凝气中期，现在又能主动运用大椿之力...你这进度，说出去能吓死一堆所谓的天才。“
汉子悠悠转醒，看到两人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自己被救了，连连道谢。原来他们是附近村子的猎户，遇到妖兽袭击，只有他侥幸活下来。
“往北十里有个清水村，几位仙长若不嫌弃，请到村里歇脚...“汉子虚弱地说。
老酒鬼本要拒绝，齐云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眼神示意有异。他立刻会意，改口道：“那就叨扰了。“
路上，齐云悄声说：“西南方向两百步，有人跟踪，从我们救人时就潜伏在那里。“
老酒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什么修为？“
“凝气后期，气息阴冷，应该是玄冥宗的人。“
“不错，感知能力又有进步。“老酒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到村里见机行事。“
清水村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村民们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齐云注意到，村口有几个孩童在玩耍，其中一个女孩扎着麻花辫，很像小时候的心瑶。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三个月了，不知道心瑶在苍岚宗怎么样了。
“两位仙长，寒舍简陋，还请见谅。“村长是个白发老者，将他们安排在自己家中。
晚饭后，齐云借口散步出了门。月光如水，洒在村中小路上。他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暗中感应着跟踪者的位置。
“西南墙角...“齐云假装弯腰系鞋带，实则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老酒鬼教他的“飞星打穴“手法正好派上用场。
他拐进一条僻静小巷，突然加速前冲，然后一个急转身，手中石子激射而出！
“嗖嗖嗖！“
三颗石子分别打向不同方位，封死对方退路。黑影果然现身，轻松避过两颗石子，却被第三颗打中肩膀，闷哼一声。
“玄冥宗的狗，跟了一路了，不累吗？“齐云冷笑。
黑影现出真身——是个瘦高男子，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狭长如蛇。他舔了舔嘴唇：“小子感知不错，可惜太嫩了。“
男子双手一翻，两把漆黑匕首出现在掌中，身形如鬼魅般袭来。齐云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拍在地上。
“轰！“
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住男子去路。这是老酒鬼给的“土牢符“，虽然困不住对方多久，但足够争取时间了。
齐云转身就跑，方向却是村外树林。男子轻易破开土墙，紧追不舍：“跑得了吗？“
进入树林后，齐云突然停步，转身面对追兵。男子一愣，随即狞笑：“认命了？“
“不，是到地方了。“齐云打了个响指。
地面突然塌陷，男子猝不及防掉入一个深坑。坑底布满尖锐木刺，虽然伤不到凝气后期的修士，但足够让他狼狈不堪了。
“小畜生！“男子暴怒，正要跃出，却发现坑壁浮现出复杂纹路——是禁制！
老酒鬼从树后转出，手里捏着法诀：“玄冥宗的'影卫'就这点本事？“
男子脸色大变：“你们设局引我？“
齐云蹲在坑边，笑眯眯地说：“答对了。从我们发现你跟踪开始，就计划好了。师父故意在村里显露财物，而你这种影卫最喜欢顺手牵羊，肯定会等我们睡着后下手。“
“所以你们假装分开，引我出来...“男子恍然大悟，随即阴笑，“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化为无数细如牛毛的针，朝两人激射而来！
老酒鬼早有防备，酒葫芦一甩，一道水幕挡在面前。血针射入水幕，发出嗤嗤声响，竟将水幕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血煞针？看来你在玄冥宗地位不低。“老酒鬼冷哼一声，掐诀念咒，“收！“
坑壁的禁制骤然收紧，如无形锁链将男子牢牢捆住。男子挣扎无果，厉声道：“你们逃不掉的！赵师兄已经带人在灵墟秘境入口等着了！“
“赵元辰？“齐云皱眉，“他怎知我们要去秘境？“
男子狞笑：“青铜残片之间有感应，赵师兄手中也有一块！“
老酒鬼与齐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玄冥宗确实在收集秘境钥匙，而且已经盯上他们了。
“怎么处置他？“齐云问。
老酒鬼想了想，从男子腰间摸出一块黑色令牌：“玄冥宗内门弟子令，正好用来混入秘境。“说完一记手刀打晕男子，又喂他服下一颗药丸，“这'忘忧丹'能让他昏睡三天，醒来后还会忘记最近一天的事。“
两人迅速返回村子，向村长告辞。临走前，齐云将今天炼制的几瓶丹药留给村民，作为报答。
...
七日后，灵墟山脉外围。
一座巍峨高山直插云霄，山顶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七彩霞光——那是秘境即将开启的征兆。山脚下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大多是各派修士，三五成群地等待着。
齐云和老酒鬼改头换面，扮成一老一少两个散修，混在人群中。凭借从影卫身上得来的令牌，他们顺利通过了玄冥宗的初步盘查。
“秘境每次开启持续一个月。“老酒鬼低声解释，“入口处有随机传送阵，进去后我们可能会分开。如果失散，就按青铜残片的指引前往青帝遗宫汇合。“
齐云点点头，目光扫视人群，突然浑身一震——不远处的一队青衣修士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心瑶！
她穿着苍岚宗弟子的服饰，面容清瘦了些，但齐云绝不会认错。令他心如刀绞的是，心瑶正亲密地与一个英俊青年交谈，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甜美笑容。
“师父，那是...“齐云声音发颤。
老酒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紧锁：“别冲动！她现在看起来是苍岚宗弟子，贸然相认只会害了她。“
齐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拳头已经捏得发白。他仔细观察，发现心瑶举止有些异常——眼神时而空洞时而灵动，像是被什么控制了。
“她被下了'锁魂咒'。“老酒鬼沉声道，“一种控制心神的邪术，看来苍岚宗确实在利用纯阴之体做什么勾当。“
正说着，心瑶那队人突然朝他们这边走来。齐云连忙低头，借老酒鬼的身形遮挡。
“林师兄，这次秘境探索，我们真能找到'青帝遗宝'吗？“心瑶的声音传来，清脆依旧，却带着陌生的娇媚。
被称作林师兄的青年自信一笑：“放心，大长老已经推算出确切位置。有你这个'钥匙'在，必能成功。“
钥匙？齐云心头一凛。果然，苍岚宗带走心瑶是另有目的！
两队人擦肩而过时，心瑶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齐云的方向：“奇怪，刚才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师兄警觉地扫视四周：“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错觉吧。“心瑶摇摇头，跟着队伍走远了。
齐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刚才那一刻，他差点控制不住冲出去的冲动。
“冷静点。“老酒鬼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不是时候。等进了秘境，找到青帝遗宫，或许就有办法解开她的锁魂咒。“
就在这时，山顶的七彩霞光突然大盛，一道光柱直冲天际。人群骚动起来——秘境开启了！
“记住，进去后先确保安全，再按残片指引前进。“老酒鬼最后叮嘱道，“青帝遗宫危机四伏，千万别贸然行动。“
齐云郑重点头，随着人流向山顶进发。在踏入光柱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眼心瑶所在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光柱中，空间扭曲，天旋地转。当齐云再次站稳时，已经身处一片陌生森林中。参天古树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他掏出青铜残片，果然感应到远方有什么在呼唤。调整好方向，齐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但为了心瑶，他愿意面对任何危险。
森林深处，隐约传来兽吼声。齐云握紧老酒鬼给他准备的短剑，眼神坚定地踏入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