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族秘闻
元禾听到麻衣殿主的话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人族巫祝殿产生的原因，只是感觉还有一些不对。纯正血脉的巫族又不是死完了，一部分巫族追随后土娘娘去了九幽地府，一部分巫族在几位绝顶大巫的带领下去了补天玄龟化作的北俱芦洲，为什么要把巫族传承留给人族呢？
巫祝殿内幽蓝烛火忽明忽暗，元禾指尖摩挲着青铜盏上斑驳的饕餮纹。麻衣殿主的声音自十二重骨帘后传来，带着地脉深处的回响：“巫族血脉未绝是真，可那九幽冥土终日黄泉倒灌，后土娘娘以身化轮回后便闭了通幽古道；北俱芦洲更是被共工祖巫撞断的天柱煞气笼罩，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万年不散，所以纯血巫族的繁衍已经出了问题。再加上人族繁衍能力本就比巫族强大，在人族如此大的基数下总会出现一些巫族血脉精纯的战士，巫族传承也就没了消逝的危险。“
元禾凝视着盏中琥珀色酒液，分明看见有血色巫纹在其中游走。他想起三日前在燧人洞天观礼，那人族祭司踏罡步斗时，背后显化的竟是刑天战魄虚影。青铜酒盏突然烫手，九道太阳真火纹在盏底明灭——这分明是巫族祝祭礼器！烛影在九黎骨符上跳动的刹那，元禾指节突然抵住案几边缘。青铜盏里浮沉的巫纹酒液荡开涟漪，映出麻衣殿主嘴角那道似笑非笑的裂痕——那分明是巫族大祝祭才有的噬魂纹！
殿外传来苍梧木断裂的脆响，二十八宿方位同时亮起血色。麻衣殿主袖中飞出十二面祖巫令旗，旗面浸染的竟是元禾三日前在陈都观礼时洒落的精血！令旗旋转间凝成浑天仪，仪轨上刻着元禾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命数轨迹。
麻衣殿主继续像元禾说到：“当然，这些话语只是向普通人族和加入人族的外族修士解释的借口。”元禾听到麻衣殿主这么说，不由得感受到了疑惑，元禾自己也是外族修士啊，麻衣殿主为什么还要继续给元禾说下去，这个时候不应该结束谈话，让元禾下去吗？再要继续下去，人族最核心的秘密就要被元禾知道，这个真的合适吗？
“神农陛下传讯时，用的是祝融祖巫的焚天符。“殿主指尖突然窜起一缕赤炎，火中游动着元禾在东海斩杀相柳时沾染的毒瘴，“元禾长老诛杀上古凶兽时，可曾注意过相柳精血渗入地脉的走向？“
元禾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想起昨日在洛水畔见到的九宫地脉图，那些蜿蜒血线此刻竟与腰间缠绕的人族功德金光融为一体。殿顶垂落的蓍草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化出他与神农共饮时，袖口沾染的百草晨露正在吞噬煞气。
元禾继续说到：“那么麻衣殿主，就是人族内部长老，就可以随意知道人族最核心的秘密吗？据贫道所知，人族玄仙修为的长老不在少数，如果这些长老全部知道，那么人族核心秘密是否有被泄露的可能？比如被搜魂？”
麻衣殿主听见了元禾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元禾长老多虑了，人族最核心的秘密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所知。想要知道这些最核心的秘密，首先，必须有对人族做出大贡献，元禾长老发现椒盐和发明铁锅，符合这个条件。其次，必须有功德气运加身，元禾长老调理地脉，恢复山水，一身功德金光照耀千里。”
最后，麻衣殿主袖中窜出九道锁龙链，链环相击之声竟与元禾腰间昆仑镜的嗡鸣共振。殿内烛火突然化作三千朵功德金莲虚影，每朵莲心都映着人族薪火相传的剪影。“元禾道友何曾见过玄仙能窥见燧人祖火真意？“殿主枯指轻叩案上龟甲，甲骨裂纹中渗出混着神农百草气息的血丝。
“且看这九重禁制。“麻衣殿主扯开胸前麻衣，露出刻满巫文的胸膛。十二道巫族精血绘制的符咒正在吞噬他周身泄露的气息，“纵是金仙想要搜魂，也要先破开天皇亲手布下的血脉禁制。“
元禾听了麻衣殿主的话，表示认同，示意麻衣殿主继续往下说。麻衣殿主开口：“之前的那些话都是糊弄外人的，接下来的话，才是人族真正的秘密。元禾长老可听说过人族的诞生？”元禾道：“贫道从天道传承之中，得知了人族乃是女娲娘娘在周山以造化法则为主，混合水土，捏土造人而生。女娲娘娘也因此成功证道圣人果位，从此不染因果业力，执掌天地本源，万劫不朽。”
麻衣殿主指节轻叩玉案，青铜灯盏中的烛火骤然蹿高三寸，映得殿内壁画上的人族初祖图腾忽明忽暗。他广袖间逸出缕缕混沌气息，竟是将整座殿堂隔绝于天机之外。
“元禾长老可知，周山九万六千丈处那座造人石台？“麻衣殿主声音似从太古传来，“彼时娲皇掌心托着的，可不是寻常水土。当年周山之巅的造化光焰里，可不止娲皇圣人的衣袂？“他抬手在虚空中勾画，混沌气息凝成周山虚影，十二祖巫图腾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元禾手中茶盏微颤，先天苦茶泛起涟漪。他望着幻象中那尊蛇尾缠山的圣人法相，忽然瞥见三道若即若离的清气萦绕左右。“竟是...三尊大能护持？“
“正是。“麻衣殿主袖中飞出三缕本源之气，一者呈玄黄之色演化八卦，一者萦轮回道韵凝作六道盘，最后一缕紫气化出太极阴阳。“天皇陛下当年尚为妖族羲皇，以河图洛书镇住周山地脉；后土祖巫执掌大地浊气，取盘古殿前九天息壤；太清圣人那时尚未斩却三尸，却已执掌先天太极图调和阴阳。“
殿外忽有惊雷滚过云海，元禾背后青萍剑自行出鞘半寸，剑鸣声与雷鸣相和。他望着悬浮半空的三道本源，恍见洪荒初辟时的混沌景象——女娲素手揉捏的息壤混着太清玉露，伏羲以妖文铭刻先天道纹，后土催动祖巫精血赋予灵性。
麻衣殿主指尖划过青铜盏中沸腾的混沌真水，映出十二道撑天裂地的浊气柱。“彼时周山地脉涌动着祖巫精血，九万六千座祭坛吞吐煞气凝云。“水镜中显化出巍巍周山，山腰间巫族战旗猎猎作响，每一面都绣着祖巫法相，“便是东皇钟声至此也要低三分。“
元禾道袍无风自动，袖中先天八卦盘发出铮鸣。他望见水镜里女娲圣人的造化清气撞上盘古殿血光，两股气息竟在周山巅凝成混沌青莲虚影，恍然道：“原是祖巫默许...“
“非是默许。“麻衣殿主突然捏碎水镜，飞溅的混沌真水在空中凝成十二都天神煞阵图，“当日盘古殿前十二道浊浪排空，万千巫族图腾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周山七十二洞天皆悬祖巫令旗，盘古殿吞吐的混沌炁化作九重罡煞，便是金仙踏错半步也要骨销神散。后土祖巫赤足踏碎三千劫云，亲手将九天息壤奉于娲皇。巫族要的是造化生灵沾染盘古因果。“
殿外忽起悲怆号角声，似有百万巫族战魂在云中咆哮。元禾腰间悬挂的玉清仙光猛然大盛，照见水镜残片中太清道人鹤氅飘摇，太极图在周山脚下化作金桥。“原来道德天尊早在那时...“
“三清圣血终究流着盘古遗泽。“麻衣殿主并指斩断巫族战吼，指间浮现三朵黯淡的混沌青莲，“太清踏金桥入周山如归玉虚宫，十二祖巫非但未启神煞大阵，反将三成大地浊气赠作证道之礼。“他忽然轻笑，身后浮现出鸿蒙紫气缠绕的丹书铁券，“这份香火情，可是用巫族十二支祖巫精血写在洪荒天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