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策略游戏（1990）
空调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嗡鸣，韩国学生朴在宇的手机警报声刺破空气：“龙卷风预警...“话音未落，埃隆的脚趾勾住充电线猛地一扯，柏林空军模型“哐当“砸穿了君士坦丁堡城墙。
“第7次违反《日内瓦公约》！“法鲁克抄起北极熊抱枕砸过去，棉絮里迸出去年机器人竞赛的备用齿轮，“上周你黑进贩卖机多拿了六包跳跳糖！“
印度学生拉吉的喷嚏震得窗台半导体元件簌簌滚落：“阿嚏！你们闻到烧焦的...“
埃隆突然将纽扣电池按进亚得里亚海，特斯拉线圈设计图在他膝盖上沙沙作响：“还记得电磁脉冲实验吗？“他按下裤兜里的遥控器，法鲁克的手机突然爆发出《帝国进行曲》——这是他们上个月给微波炉设置的嘲讽铃声。
“作弊者该吞焊锡膏！“法鲁克挥舞着披萨刀，刀刃上的芝士拉出蛛丝，“就像你篡改《文明6》的石油储量...“
“那叫优化资源分配！“埃隆的马克笔在餐巾纸画出闪电轨迹，笔尖突然戳向桌底：“就像现在——“
整张棋盘剧烈震颤。俄罗斯冬宫模型轰然撞翻地中海舰队，玻璃弹珠滚过地板发出银河诞生的脆响。朴在宇的手机镜头里，埃隆瞳孔中的LED矩阵正疯狂计算着每个棋子的落点。
“知道你的北非补给线为什么总断吗？“埃隆举起青铜装甲师，焊锡膏在模型底座烙出指纹，“它的导电系数是锡的1.7倍，我在材料实验室...“他突然闭嘴，因为法鲁克正用沾着罗勒叶的骰子敲打咖啡店收据上的微分方程。
窗外摩托车轰鸣炸响，十七号楼的音响突然切到《蓝色多瑙河》。拉吉的喷嚏震落了埃隆枕边的《基地》小说，泛黄书页里飘出他们用二进制代码写的披萨外卖单。
“将军。“法鲁克突然将威尼斯吊灯转向棋盘，锡制舰队的阴影吞噬了3D打印的撒哈拉沙漠，“我的太阳能矩阵已经覆盖...“
空调彻底罢工的瞬间，埃隆床头的Arduino板红光暴闪。两人同时扑向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股票曲线与棋盘战局诡异地重叠。观战者们举着可乐罐僵成油画，碳酸气泡在闷热中接连炸开。
“警告：室温42℃“的警报声里，埃隆突然掀开《银河系漫游指南》，亚瑟·丹特的滑稽表情正对着维也纳歌剧院雾化的穹顶。他的赤脚勾起特斯拉线圈设计图，袖口甩出的焊锡丝在空中划出爱因斯坦罗森桥的弧线。
法鲁克攥紧的骰子突然开始发烫，掌心的罗勒叶碎屑飘落在咖啡店收据的积分符号上。当埃隆咬开新可乐罐时，气泡爆裂声与他昨夜调试反应堆的电弧声产生量子纠缠。
“你输了。“埃隆的脚趾轻点桌腿，大西洋舰队突然集体亮起微光——那些玻璃弹珠里竟嵌着他上周偷藏的LED芯片。
法鲁克盯着自己汗湿的手掌，突然抓起披萨盒拍在棋盘上。玛格丽特披萨的罗勒叶粘在北非沙漠，融化的芝士正缓缓流向君士坦丁堡的裂缝。
“知道为什么我总选太阳能吗？“他掀开棒球衫，露出贴在胸口的石墨烯散热片，“上次你改造的空调外机...“话没说完，整座披萨塔楼轰然倒塌，番茄酱在战略地图上溅出血色星云。
法鲁克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你真是个疯子，”他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天才。”
......
1992年深秋，女王大学农学系的玻璃温室里漂浮着南瓜花粉。金博尔蹲在试验田垄沟间，指尖摩挲着改良土壤的团粒结构，加拿大初霜在他呼出的白气里凝成细碎冰晶。
这是⾦博尔搬到加拿⼤的第二个月，一个月前，他也同埃隆⼀样，成为了一名⼥王⼤学学⽣，并选学了最感兴趣的农林专业。
“你的有机堆肥在零度环境下分解速率下降了42%。“
金博尔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埃隆的帆布鞋沾着电机润滑油，在温室地砖上拖出焦黑色划痕——那是他昨晚在工程楼通宵调试电动马达的证据。
“自然发酵需要时间。“金博尔将温度计插进腐殖层，“不像你的电路板，打个响指就能输出300伏。“
他们的影子在聚碳酸酯穹顶下交叠成X形。三周前，当十八岁的金博尔拖着行李箱走进金斯顿机场时，埃隆就是用这种实验室解剖般的眼神打量他：“你带的是种子还是南非的雨季？“
“妈妈塞了七罐蜂蜜。“金博尔拍开兄长伸向背包的手，“别打它们的主意，上次你偷去润滑轴承的事...“
实验室门突然被撞开，农学教授威廉姆斯女士挟着寒流闯入。“斯塔克先生，你的蚯蚓箱又在生物系引发恐慌了！“她的羊绒围巾沾着草屑，“罗宾逊教授以为我们在培育外星物种。“
埃隆的嗤笑惊飞了温室顶棚的麻雀。金博尔培育的非洲巨型蚯蚓正在有机玻璃箱里缓慢蠕动，这些紫红色的环节动物确实比本地品种粗壮两倍。
“它们的代谢效率能提升堆肥温度5摄氏度。“金博尔展示数据记录本，“这是越冬蔬菜的关键...“
“而你的关键是把试验田从爆炸清单上除名。“威廉姆斯女士用钢笔敲了敲玻璃箱，“工程系刚发来投诉，说你们的共生实验导致电压不稳。“
埃隆突然蹲下身，瑞士军刀反射的光斑在蚯蚓箱上游移：“让我猜猜，你用微生物燃料电池给土壤加热？“
“只是尝试将有机物分解的化学能转化...“金博尔的声音在兄长灼灼的注视下逐渐微弱。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十二岁那年，埃隆就是用这种目光拆解了父亲的塞斯纳飞机仪表盘。
当天深夜，罗德曼宿舍307室弥漫着南非博士茶的味道。金博尔伏在二手打字机前撰写实验报告，身后传来烙铁接触电路板的轻微爆响。
“你的堆肥产电效率太低。“埃隆突然将万用表探针扎进窗台花盆，“用石墨烯电极替代碳棒，内阻能降低60%。“
金博尔转动打字机滚筒，喀嗒声与窗外的落雪声重叠：“那不是自然过程。“
“自然喜欢效率。“埃隆甩过来一张餐巾纸，上面涂画着蚯蚓箱改造方案，“就像枫树懂得用最小叶面积获取阳光。“
兄弟俩的争论被敲门声打断。生物系的日本留学生美咲抱着实验鼠笼站在门口，睫毛上凝着霜花：“金博尔君，你说过需要观测蚯蚓对植物根系的刺激作用...“
埃隆的眉毛高高扬起。金博尔感觉耳尖发烫，快步接过鼠笼时碰翻了蜂蜜罐子。粘稠的金色液体缓缓漫过电路图，将特斯拉线圈的线条染成琥珀色。
“明天十点，温室见。“美咲的雪地靴在走廊留下湿痕。金博尔转身时，发现埃隆正用镊子蘸取蜂蜜滴进电磁铁线圈。
“润滑效果比凡士林强17%。“兄长眼中跳跃着发现新公式的亮光，“但你会需要至少八罐来优化整个系统。“
金博尔夺回蜂蜜罐的动作比预想更重。陶罐撞击桌面的闷响中，两张泛黄照片从《土壤微生物学》教材里滑落——一张是比勒陀利亚老家庭院的向日葵，另一张是父亲带着他们兄弟调试灌溉泵的合影。
埃隆捡照片的手指停顿在父亲的手表表面：“他的节水灌溉算法，其实可以转化...“
“那是农业，不是火箭科学。“金博尔将照片塞回书页，语气像在掩埋一颗不愿发芽的种子。
次日清晨，金博尔在温室门口发现两个包裹。贴着工程系标签的纸箱里，整齐排列着微型太阳能板与生物降解电极；另一个扎着蓝丝带的盒中，安静躺着三罐南非蜂蜜。
当他调试新设备时，美咲的惊呼声从鼠笼边传来：“蚯蚓在电极周围筑巢了！“改良后的非洲巨型蚯蚓正用粘液将石墨烯薄片黏结成某种蜂巢结构，微生物燃料电池的电压悄然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