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发现
林缺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骨爪绷紧到极限，随时准备爆发出致命一击。然而，那“肌肉猛男大哥”浑浊得如同烂泥塘般的目光，仅仅是在他藏身的阴影处粗略扫过。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警告似的、含混不清的低沉嘶吼。然后……竟然真的缓缓扭回了那颗巨大的头颅。
它庞大的身躯似乎僵硬地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但最终，重新融入了那片缓慢涌动的灰色尸流。它继续执着地，一步步地，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挪动。
林缺几乎停止了呼吸。
直到对方那魁梧的身影彻底混入密密麻麻的尸群，再也分辨不清，他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收回骨爪。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却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林缺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这条几乎望不到尽头的“尸体高速公路”，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
顺着尸流往下走？那是嫌命长了，主动往绞肉机里跳。
城市中心现在绝对是地狱十八层底下还要再挖三尺的恐怖禁区。
逆流而上？
同样是愚蠢至极的选择。
天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零散的丧尸，正像收到某种无声召唤般，源源不断地汇入这股洪流？
迎头撞上去，那就是移动的自助餐。
唯一的生路，只剩下——横向移动！必须立刻远离这条死亡主干道！
找到一条大致与之平行，但相对僻静安全的街道。先脱离这片尸潮最密集、最危险的区域再说！
决定已下，林缺眼中再无半分犹豫。
他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在地面上。如同一只在阴影中穿梭的猎豹，敏捷而无声。
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掩体——倒塌的废墟、侧翻的汽车、建筑物投下的浓重阴影——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着侧面的街道，进行危险的横向穿插。
空气中那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尸潮涌动时，骨骼摩擦的“咔嚓”声、皮肤拖过地面的“沙沙”声，以及无数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嘶吼，如同跗骨之蛆，近在咫尺。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他试图快速穿过一条连接主干道的狭窄巷口时，意外发生了。
几只步履蹒跚的普通丧尸，正摇摇晃晃地从巷子深处钻出来，显然是打算汇入主尸流。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林缺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不等对方嘶吼，他的右手骨爪已如鬼魅般弹出！
“噗嗤！”
“噗嗤！”
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利器刺入腐肉的轻响。
森白的骨爪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它们的头颅，瞬间终结了它们那可悲的“生命”。
动作快如闪电，干净利落。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没有惊动近在咫尺、依旧汹涌向前的主尸流。
随着他一点点远离尸潮主干道，向着城市更内部的平行区域渗透。周围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丧尸嘶吼“背景噪音”，确实略微减弱了一些。
但另一种声音，却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突兀——
那是一种极其低沉的，像是一种频率极低、却能穿透一切阻碍的脉动声波。
这声音若有若无，时断时续。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脏都跟着不规律抽搐的诡异力量。
林缺那经过强化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诡异声波的存在。
他立刻注意到，在他侧向移动的路线上遇到的那些零散丧尸，似乎都受到了这股诡异声波的明显影响。
它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地、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游荡。
反而显得更加焦躁不安，更具攻击性。并且，它们移动的方向，都隐隐指向城市中心！
有些丧尸甚至会短暂地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竖起耳朵，仿佛在侧耳倾听，接收某种无形的指令。
这让林缺更加确定，这诡异的低频声波，绝对就是引发这场空前规模尸潮异动的根源！
在一栋半边已经塌陷的写字楼底层，林缺有了意外的发现。
一些不久前才留下的、明显属于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散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几个瘪下去的军用即食食品包装袋。
几枚黄澄澄的步枪弹壳，滚落在角落。他捡起一枚看了看，口径型号与他使用的步枪完全不同。
还有地上几滩尚未完全干涸、但已经开始发黑变暗的血迹。
这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在他之前，曾有其他幸存者在这里活动过。并且，他们很可能在这里遭遇了激烈的战斗。
越是向着城市中心区域靠近，周围的环境就越是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破败。
彻底倒塌的建筑随处可见，如同一座座沉默的墓碑。街道上废弃的车辆堆积如山，扭曲变形，形成了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甚至，在一些建筑物的残骸上，还能看到明显是被重型火力轰击过的巨大豁口和焦黑痕迹。
空气中，除了那无处不在的尸体腐臭，还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硝烟味。
这一切，都进一步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城市中心，绝对爆发了某种极其惨烈、规模巨大的冲突！
经过一番神经紧绷、步步惊心的穿梭。林缺终于成功地横向移动了大约两个街区的距离。
暂时脱离了那条令人窒息的“尸体高速公路”主干道的影响范围。
他找到一处入口被杂物堵塞大半、结构尚算完整的小型超市二楼。
这里相对隐蔽，视野也还算开阔。
他决定先在这里稍作休整，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并重新规划下一步的行动路线。
这里的丧尸密度，相比主干道区域，确实明显降低了不少。
但那股诡异的、来自地底的低沉声波，却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无孔不入。林缺背靠着一个布满厚厚灰尘的金属货架，将身体隐藏在阴影里。
他屏住呼吸，凝神静气，仔细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低沉声波。
奇怪的是，这声音虽然让他本能地感到心悸和强烈的不安。
但似乎并没有像对那些普通丧尸一样，对他产生强烈的吸引或者控制效果。
他暗自猜测，这或许与自己身体发生的奇特变异有关。
也许是他的意志力，或者身体里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潜意识中抵抗着这种诡异声波的影响。
正当他神经稍微放松，准备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食物补充体力，顺便检查一下弹药存量时。
异变陡生！
超市一楼，就在他的正下方！
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像是金属被强行刮擦地面的“嘎吱——”声！
紧接着，是一种不同于普通丧尸嘶吼的、更加低沉、更加狂躁、充满了暴虐气息的咆哮！
“砰！！”
“砰！！砰！！”
沉重物体疯狂撞击一楼卷帘门的巨大闷响，猛烈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