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信

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创办起，皮皮鬼就一直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生活。准确地说，他差不多是“和整个建筑一同诞生的”，随着大量巫师孩童在这里汇聚，某一天突然出现。

自城堡建造之初，这座建筑及周围环境就被施加了无数的古老法术和咒语。

霍奇认为，正是这些千奇百怪的保护魔法为皮皮鬼的诞生创造了条件，而且显然，他的性格也受到了生活在城堡里的学生的影响。

这似乎意味着，千年前的学生同样热衷各种恶作剧。

据此，霍奇推测出，除非霍格沃茨从此废弃，不再招收新学生，否则皮皮鬼会一直存在。接下来，一个猜测顺理成章地在霍奇心中出现：

皮皮鬼因城堡而生，也必然受限于城堡内的魔法规则。

而尤普拉西娅·摩尔和皮皮鬼签订协议的记录为霍奇提供了证据和信心，既然这位校长可以，那么或许霍奇也行。这就是他的计划。唯一的漏洞是，霍奇不确定是否只有学校校长才有这个权限，但试一试又没风险。

效果非常不错，皮皮鬼连续两天再没打扰他。

除了一天他在城堡里随处转悠时，从他背后的墙上突然冒出两个珍珠白、透明的幽灵，他们显然没有看路的习惯，当从霍奇头顶滑过去时，一名修士打扮的胖幽灵衣角擦到了霍奇，他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仿佛被人丢到冰窟窿里。

“皮皮鬼最近去哪儿了？他太安静了，这不正常……”

另一个穿轮状皱领衣服的幽灵说道：“有人在废弃的地下教室里看到他了，他似乎在布置陷阱。”他们笔直穿过旋转楼梯，一路向下。

霍奇重新激发起斗志。他正愁着缺少一个对手、陪练的角色，有了皮皮鬼，他可以尽情施展咒语。

“你还好吧。”这时，墙壁上，一个牧师打扮的老巫师面色愁苦地说。

“你要给我念经吗？”霍奇一脸冷静问。

他瞥了一眼肖像身上血淋淋的刑具，觉得将画框放在这个僻静位置的人很有先见之明——这样才不至于吓到人。

之后霍奇照常上课，逛图书馆，时间一天天过去。

一场大雪带来了塞尔玛的回信。

那是在一天清晨，霍奇刚睡醒，窗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之前不是没下过雪，刚进入十二月份时就有一场，但远不像今天这么大，往常视线中黑漆漆的禁林似乎消失了，远远看上去像是凸出来的白色台阶。

他的猫头鹰尼克斯站在窗外，头上像盖着一顶蓬松的雪帽。

霍奇将它放进来，投喂一些昨天剩下的豌豆粒，然后拆开淡黄色的信封，拿起信读了起来：

‘亲爱的霍奇：

原谅这封信回得有些迟。找到突破口需要一点时间——似乎真有人对那些治疗师下了封口令，我旁敲侧击才寻找到一些线索——不得不说，我体会到侦探解密的乐趣。’

霍奇笑了笑，他在分院那天的休息室里和塞尔玛谈论过侦探小说。

她坚称：像福尔摩斯这类人一定是隐藏得极深的巫师。

“他很可能偷偷用了摄神取念！”

‘事故当天，确实有一支调查小组进驻圣芒戈。他们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直到没有新的病人出现。这些人行踪隐秘，我也是询问布伦达医师才知道有这回事的。’

霍奇思索着……直到没有新的病人出现……他看向下面的内容，重头戏来了——

‘没人知道这支小组的具体人数。可能是三个，或是四个，总之在我询问的人当中，没人说得清。唯一能确定身份的是一个身着粉色衣服的又矮又胖的女巫，因为她是在万圣节之后过来的，那时我已经回到医院，亲眼看见她用腻死人的嗓音要求奥格斯院长交出此次事件的病人资料。

奥格斯院长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但随后那个女人又拿出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的授权签名，院长不得不妥协。这件事就发生在院长办公室。

既然福吉派他的心腹强行索要病例，说明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

还有一件事，直觉告诉我，或许有用：

布伦达医师提到过，她负责的一名病人似乎另有目的，她亲眼看到这名病人的头发变了好几个颜色——虽然只是一瞬间！这位病人在住院期间的行为也十分反常——仿佛不是来看病、而是找人聊天的，布伦达医师认为——作为一名病号，她有些活泼过头了。

关于维康班先生，倒是轻易打探到了消息。

普利特医师声称，这位病人是自己离开的——在魔法部小组到来后不久。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总之维康班先生是自己走出医院的。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希望对你有用。’

霍奇放下信，陷入沉思，调查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不过，塞尔玛的信至少证明一点，魔法部真的知道些什么。如果悲观预测，那他至少要毕业后，从魔法部内部寻找真相——或者部分真相了。

他没时间烦恼，因为圣诞节快要到了。

一个星期前，弗立维教授派人登记留校学生名单，他们寝室里除了安东尼·戈德斯坦，都选择回家过圣诞节。

泰瑞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你是打算从圣诞节开始准备复习吗？”

安东尼·戈德斯坦涨红了脸。

“我是觉得——第一学年在学校过节别有一番风味。”

迈克尔·科纳嗤嗤笑了起来。在寝室四人中，安东尼一直是最刻苦的，成绩也十分出色，不过随着霍奇到来，他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学习时间不断拉长。

“你呢，霍奇？”泰瑞问，在他们四人中，霍奇是唯一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安东尼的理由安在他身上倒是十分合适。

“我原本以为你会留下呢。”

“家里坚持，免得他们以为我被关在小黑屋里。”霍奇开了个玩笑。

放假前几天，霍奇抓紧时间，一口气寄出十几个包裹，有些包裹是通过霍格莫德宣传单上的地址转寄的，比如那位伊莱恩叔叔。

按母亲在回信中的介绍，她的这位表兄在小时候没少给她制造困扰，介乎于愚蠢和爱显摆之间，‘总的来说，人还不错。’霍奇精挑细选后，让学校里的猫头鹰送了一份佐科笑话店的圣诞礼包。

至于塞尔玛，霍奇将自己带来的一整套福尔摩斯全集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