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龙现，蛇矛出
幽州
涿郡城外
花岗岩铺就的官道在烈日下泛着白光。
这条汉武帝时期修建的驰道，如今行人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逃难百姓低头赶路。
关羽拖着瘦马踽踽独行，九尺身躯在官道上投下长长阴影。
他髯长二尺，面若重枣，丹凤眼中隐含忧色。
三日前在解县杀了欺男霸女的王家公子，如今追兵果然来了。
身后雷鸣般的马蹄声骤起。
关羽回头，只见三百黑衣骑兵如乌云压境，转眼将他团团围住。
“兀那红脸贼！杀了我家公子还想逃？“领头骑士王冉刀指关羽，狞笑道：“今日取你头颅，换我先天之境！“
关羽凤眼微眯，青龙偃月刀无声滑入掌中。
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森冷青光。
“某本不欲多造杀孽。“关羽声如沉钟，“奈何尔等自寻死路。“
王冉狂笑挥手，三百死士同时割腕。
鲜血喷涌，竟在空中凝成九条赤鳞巨蟒！蟒身鳞片竟是《礼记》残页所化，蛇信吞吐间发出“克己复礼“的诵经声。
“王家'血礼大阵'？“关羽冷笑，“辱没圣贤！“
话音未落，青龙偃月刀突然龙吟震天！刀背冷艳锯纹路绽放青光，一道龙形刀气横扫而出，三条血蟒当即被钉死在官道石板上。
蟒血溅落处，青石竟生出无数带刺藤蔓，缠住关羽双腿。
“列祖在上，诛此国贼！“王冉掏出血色族谱按在胸口。
霎时阴风惨惨，整座山谷响起婴儿啼哭——每声啼哭代表一名王家童子炼制的“孝悌傀“！
上千张扭曲童脸在空中结成邪阵，如天罗地网罩向关羽。
“鼠辈敢尔！“
关羽怒喝如雷，刀柄顿地。方圆十丈内砂石倒卷，七十二道月牙刀气破空而出。
刀光过处，时空仿佛凝滞。
待残影消散，三百死士脖颈同时浮现血线，轰然倒地！
王冉瞪大双眼，尚未回神，青龙刀已贯胸而过。
他低头看着胸口血洞，不可置信地倒下。
“呼——“关羽长吐浊气，绿袍已被鲜血染成绛色。
他环视四周，逃难百姓早已躲得无影无踪。
正欲离去，忽觉背后锋芒刺骨。
一里外官道上，一名豹头环眼的黑脸大汉正持矛观望。
那人身长八尺，燕颔虎须，座下赤红宝马喷吐白气，丈八蛇矛幽光闪烁。
“高手！“关羽瞳孔骤缩。
那汉子虽年轻，周身血气却如狼烟冲霄，分明是金刚境巅峰的征兆！
黑脸汉子突然策马而来，声如洪钟：“红脸汉！某家张飞，看你有两下子，可敢接我三矛？“
不待应答，丈八蛇矛已破空刺来！矛尖罡气撕裂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疯子！“关羽大怒，青龙刀迎风劈斩。
刀矛相撞，气浪炸开，方圆三丈内石板尽碎！
张飞哈哈大笑：“痛快！“蛇矛如黑龙摆尾，横扫千军。
关羽拖刀格挡，却被巨力震退三步，靴底在石板上犁出深深沟壑。
“第二矛！“张飞跃马腾空，蛇矛化作漫天乌光。
关羽丹凤眼精光爆射，突然使出一式“拖刀计“，刀锋贴着矛杆逆削而上，火花四溅！
“好刀法！“张飞赞道，突然变招，蛇矛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
关羽不避不让，青龙刀划出玄妙弧线，竟借力打力，将蛇矛引向身侧空地。
“轰！“矛劲透地，炸出丈深巨坑。
三矛过后，张飞收矛大笑：“红脸汉好身手！某在涿郡开着酒肆，请你吃酒！“
关羽抚须冷哼：“无故相逼，又邀吃酒，端的古怪！“
“哈哈哈！“张飞拍马近前，“某观兄台刀法，必是义士，方才那些鼠辈，杀得好！“
关羽神色稍霁。
正欲答话，忽听官道尽头传来整齐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拥着辆囚车缓缓行来，车上桎梏着个白面书生。
“咦？“张飞浓眉一挑，“那不是涿郡卢家的卢植先生么？“
关羽定睛细看，囚车上书生虽衣衫褴褛，却气度不凡，更奇的是头顶竟有淡淡白气结成书卷形状。
“文气冲霄？“关羽暗自吃惊，“此人大儒之姿，怎成阶下囚？“
路边老农叹道：“卢先生上书谏言宦官乱政，被十常侍构陷...唉...“
张飞闻言暴怒，蛇矛往地上一顿：“阉狗安敢害贤！“说着就要上前劫囚。
关羽一把按住：“且慢！你看押解官兵。“
张飞细看，只见那些官兵太阳穴高高鼓起，步伐沉稳，竟全是先天高手！为首将领气息内敛，腰间金牌闪烁，分明是皇室亲军！
“奇怪...“张飞挠头，“抓个书生，何须大内高手？“
关羽眯眼观察，突然低呼：“不好！是诱饵！“
话音未落，四周山林箭如雨下！那“卢植“猛地撕去人皮面具，露出张阴鸷面孔，双掌泛着幽蓝毒光拍向二人！
“太平道妖人！“张飞蛇矛横扫，击飞毒掌。
却见官道两侧杀出数百黄巾，为首者头裹黄巾，手持符剑，赫然是太平道三十六方渠帅之一——程远志！
“奉天公将军令，取关羽首级！“程远志符剑指天，顿时雷云密布。数十道闪电劈向关羽，却被青龙刀引开，将周围树木劈得焦黑。
张飞哇哇大叫：“红脸汉，你仇家不少啊！“嘴上调侃，手上蛇矛却舞得密不透风，接连挑飞三名黄巾力士。
关羽刀光如练，边战边道：“某与太平道无冤无仇...“
“休要装傻！“程远志厉喝，“你月前在青州斩杀我教弟子，今日必血债血偿！“
关羽恍然，原来那伙强抢民女的贼人是太平道教众！
当下更不答话，青龙刀突然化作九道虚影，正是绝学“九龙刀法“！
刀气纵横，九名黄巾力士应声倒地。
程远志大怒，咬破舌尖喷在符剑上，剑身顿时燃起血色火焰：“苍天已死，黄...“
咒语未毕，张飞蛇矛已到！那矛如活物般扭曲突刺，竟穿透符火，直取咽喉。
程远志仓皇闪避，仍被刺穿肩膀。
“好矛法！“关羽赞叹，同时刀势一变，使出一式“青龙偃月“，刀气化作十丈青龙，将二十余名黄巾卷入高空！
程远志见势不妙，甩出三张符纸炸开烟雾，带着残部遁入山林。
烟尘散去，官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百余具尸体。张飞拄矛喘息：“红脸汉，你这麻烦不小啊。“
关羽抚须不语，突然耳朵微动，青龙刀猛地掷向远处树丛！
“啊！“一声惨叫，一名探子被刀钉在树上。
张飞上前揪出，发现其怀中揣着朝廷海捕文书，画影图形正是关羽！
“好家伙！“张飞展开文书，“王家勾结十常侍，全国通缉你！“
关羽冷笑：“阉党当道，某早有所料。“说着就要离去。
“且慢！“张飞拦住去路，“兄台武艺超群，不如与我同去涿郡！“
“去涿郡？“
“不错！“张飞压低声音，“太平道作乱，朝廷已经下旨各地郡府募兵，以平定黄巾之乱，我观兄台武艺不凡，某家正要去投军，兄台不若一起？！“
关羽丹凤眼精光一闪，犹豫片刻便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