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其四十三

（唐）李白

周穆八荒意[1]，汉皇万乘尊[2]。

淫乐心不极[3]，雄豪安足论[4]。

西海冥王母[5]，北宫邀上元[6]。

瑶水闻遗歌[7]，玉杯竟空言[8]。

灵迹成蔓草[9]，徒悲千载魂。

【注释】

[1]《列子》:“周穆王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驰驱千里，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八荒：八方荒远的地方。《汉书·项籍传赞》:“有并吞八荒之心。”颜师古注：“八荒，八方荒忽极远之地也。”

[2]汉皇：即汉武帝。万乘：按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车万乘，诸侯地方百里，出兵车千乘。故以万乘称天子。《孟子·梁惠王上》:“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注：“万乘，谓天子也。千乘，诸侯也。”也指帝位。

[3]淫乐：荒淫嬉乐。《左传·昭公二十年》:“布常无艺，征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

[4]雄豪：雄壮豪放。《晋书·慕容翰载记》:“性雄豪，多权略。”

[5]西海：传说中西方之神海。

[6]上元：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仙女名，即“上元夫人”。事迹见《汉武帝内传》。

[7]瑶水：即瑶池。

[8]玉杯：《三辅黄图》庙记曰：“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

[9]灵迹：神灵的遗迹；圣贤的事迹。

【解析】

这首诗以神话传说中周穆王、汉武帝二位帝王向西王母寻求仙道之事为喻，讽刺现实中的帝王求仙之徒劳。陈沆在《诗比兴笺》中说：“刺明皇荒淫，怠废政事也。若如萧注谓讥求仙，则不当有‘淫乐心不极’之语。王母、上元皆喻女宠，瑶池玉杯盛陈宴乐，空言、徒迹，则叹万几旷废，朝政荒芜也。未知其指武惠妃欤，杨妃欤！斯谓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