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银袍之下

格陵兰冰原的寒风呼啸着掠过飞行器外壳，发出鬼哭般的声响。柯凡将飞行器降落在坐标点三公里外的一处冰裂谷中，以防被敌方探测系统发现。

极地的低温即使隔着特制作战服也能感受到。柯凡激活系统，将一部分能量导向体温维持模块，同时检查装备——EMP手雷、能量干扰枪、还有那个神秘的青铜手环，此刻正微微发热，指向东南方。

“楚雨，坚持住。“他低声自语，踩着及膝的积雪向目标前进。

一小时后，一座伪装成冰川研究站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表面看只是几栋普通的预制板房和天线塔，但系统扫描显示地下有大规模能量反应——正是那座正在预热阶段的能量塔！

柯凡躲在一块冰岩后观察情况。入口处有两名穿白色伪装服的守卫，手持造型奇特的步枪，枪管闪烁着紫色微光——与K-9使用的武器类似。更棘手的是，每隔五分钟就有一支巡逻队绕建筑外围巡视，戒备森严。

“得找个其他入口...“柯凡调出系统扫描功能，寻找建筑薄弱点。

【检测到地下通风系统！方位：11点钟方向，距离80米！】

循着系统指引，柯凡在积雪下找到一个隐蔽的通风口，金属栅栏上结着厚厚的冰霜。他激活兰陵王的“秘技·隐匿“，身体逐渐半透明化，然后轻轻卸下栅栏，钻入狭窄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漆黑一片，只能靠系统增强的夜视能力前进。冰冷的金属壁让每次触碰都像被烙铁烫到，柯凡咬牙忍耐着，一点点向建筑核心爬去。

经过二十分钟艰难的爬行，通风管道终于变得宽敞起来。透过下方的格栅，柯凡看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实验室——中央矗立着约五米高的能量塔，比城郊那座小得多，但结构更加精密。塔顶的王冠悬浮旋转，发出不祥的紫光。

更令柯凡心跳加速的是，塔基旁有一个透明圆柱形容器，里面正是被困在光茧中的楚雨！少女双目紧闭，双手交叠在胸前，手腕上的符文透过光茧发出柔和的银光。

实验室里有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监控各种仪器。柯凡寻找着苏雨和陆明川的身影，但两人都不在场。

“先救楚雨...“他轻轻移开通风格栅，准备跳下去。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滑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苏雨。她依然穿着那身银袍，但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眼神空洞得不自然。更奇怪的是，她的右手不停地轻微抽搐，像是抗拒着什么。

“预热进度？“她机械地问道，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

“78%，银袍大人。“一名研究员回答，“按计划将在12小时后达到激活阈值。“

苏雨点点头，走到楚雨的容器前，伸手触碰光茧。就在这一刻，柯凡清楚地看到她的银袍领口下闪过一道金属光泽——某种植入物！

“守钥人状态？“

“稳定，但意识抵抗强烈。陆博士建议增加抑制剂剂量。“

“不行。“苏雨突然语气一变，声音中多了几分人性，“过量会损害她的神经...啊！“她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弯下腰。

研究员们见怪不怪，继续各自的工作。几秒钟后，苏雨重新站直身体，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准备第三阶段测试。我去请陆博士。“

她转身离开，而柯凡已经得到了需要的信息——苏雨确实被控制了！那个领口下的装置很可能就是关键。

等苏雨和研究员们都离开后，柯凡轻轻跳下通风口，落在实验室角落的阴影处。系统显示周围有三个监控摄像头，每隔六秒会有一个两秒的盲区。

计算好时间，柯凡在盲区出现的瞬间冲向楚雨的容器。光茧近看更加震撼，表面流转着无数细小的符文，与楚雨手腕上的标记相互呼应。

“楚雨！能听到我吗？“他低声呼唤，同时检查容器是否有开启机制。

光茧内的少女没有反应，但柯凡手腕上的青铜手环突然亮了起来。一股温暖的能量流通过手环传递到他体内，同时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守钥人连接建立！意识同步中...】

刹那间，柯凡的意识被拉入一个纯白空间。楚雨站在他面前，看起来比现实中更加虚弱透明。

“柯凡...你真的来了...“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我来带你回家。“柯凡想抓住她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虚影，“怎么解除这个容器？“

“外面...有个红色控制台...“楚雨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必须先解除苏雨姐姐的控制...她的银袍领口下...有神经控制器...“

“我看到了。陆明川在哪？“

“顶层控制室...他正在调试...全球能量塔网络...“楚雨的影像开始闪烁，“小心...他的右眼能看到...系统能量流动...“

影像突然消失，柯凡被弹回现实世界。容器旁的控制台上，一个红色按钮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柯凡刚要按下按钮，实验室的门再次滑开——是苏雨！两人四目相对，银袍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冰冷。

“入侵者！“她高喊，同时从腰间抽出三枚银镖。

柯凡来不及躲避，本能地激活了新技能“幻影剑盾“！三把青色光剑凭空出现，环绕他急速旋转，形成一道剑刃屏障。苏雨的银镖撞在剑盾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被弹飞出去。

“苏雨！我知道你被控制了！“柯凡喊道，“领口下的神经控制器！“

苏雨的身体猛地僵住，右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走...快走...我控制不了...自己...“

她痛苦地挣扎着，左手抓住银袍领口，右手却抽出更多飞镖。柯凡看出她在与控制器搏斗，立刻改变策略——不伤害她，而是制服她！

“幻影剑盾“持续时间还剩8秒。柯凡指挥其中一把光剑飞向实验室门锁，将其破坏，防止更多敌人涌入；另一把剑则击碎了天花板的消防喷头。冰冷的水雾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在水雾掩护下，柯凡冲向苏雨。银袍女子勉强闪避，但她的动作明显不协调，像是两个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帮我...扯掉...领口...“苏雨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柯凡抓住机会，一把撕开她的银袍领口。里面果然嵌着一个金属装置，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装置中心是一根细针，深深刺入苏雨的颈椎。

“忍着点！“柯凡抓住装置，用力一拔！

苏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瘫软在地。金属装置在柯凡手中疯狂闪烁，然后“啪“的一声爆出一团电火花，彻底报废。

“苏雨？你还好吗？“

银袍女子缓缓睁开眼，眸中的银光恢复了清明：“柯...凡...“她的声音虚弱但清醒，“快...陆明川已经察觉...“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设施，红色的应急灯开始闪烁。

“没时间了！“苏雨挣扎着站起来，“我知道怎么��闭容器，但需要你的系统能量。“

她踉跄着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长串代码。控制面板上的红色按钮变成了绿色。

“现在！把你的手放在按钮上，注入系统能量！“

柯凡照做，将手按在按钮上，引导系统能量流入控制台。随着能量注入，光茧开始变得透明，楚雨的身体缓缓下降，最终轻轻落在容器底部。

“小雨！“柯凡砸开容器玻璃，将昏迷的少女抱出来。她的身体轻得惊人，像一片羽毛，但手腕上的符文依然发着微光。

“她消耗太大...“苏雨检查着楚雨的状况，“守钥人能力觉醒需要巨大能量...“

“我们得离开这里。“柯凡抱起楚雨，“有安全路线吗？“

苏雨点头：“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应急通道——“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门突然爆炸开来！烟尘中，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影缓步走入——陆明川！他的紫袍在能量波动中猎猎作响，右眼的紫光如探照灯般扫视全场，最终锁定在柯凡身上。

“K-7。“他的声音通过面具传出，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我该称赞你的勇气，还是嘲笑你的愚蠢？“

柯凡将楚雨交给苏雨，自己挡在她们前面：“游戏结束了，陆明川。苏雨已经摆脱控制，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陆明川一把扯下面具，露出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右半边完全被紫色能量侵蚀，皮肤下血管清晰��见，如同发光的裂纹，“你以为救出一个守钥人就能阻止全球同步激活？太天真了！“

他抬起手，紫色能量在掌心凝聚：“S-12只是钥匙之一。我有十一个备用品散布在世界各地。“

柯凡再次激活“幻影剑盾“，三把光剑环绕身周：“苏雨，带楚雨先走！“

“谁都走不了！“陆明川的紫眼骤然亮起，一道能量波横扫实验室！柯凡的光剑勉强挡住正面冲击，但余波仍将苏雨和楚雨掀翻在地。

更糟的是，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系统压制场！技能效果降低30%！】

“喜欢我的新玩具吗？“陆明川冷笑着从紫袍中取出一个装置，“专门为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宿主设计的。“

柯凡咬牙坚持着。幻影剑盾的持续时间本就不长，现在被压制后更弱了。他必须想办法突破这个困境...

突然，楚雨微弱的声音传来：“柯凡...手环...共鸣...“

柯凡看向手腕上的青铜手环，它正发出与楚雨符文相同频率的脉动。灵光一闪，他抓住苏雨的手：“把你的银袍能量导入手环！“

苏雨虽然不明所以，但立刻照做。她银袍上的纹路亮起，能量通过她的手流向青铜手环。与此同时，楚雨也艰难地抬起手，触碰手环。

三种能量在青铜手环中交汇，爆发出耀眼的银光！系统界面疯狂刷新：

【检测到守钥人能量共鸣！】

【压制场抵消！技能效果恢复！】

【新技能解锁：王者庇佑（临时）】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柯凡体内。他感到三把光剑变得更加凝实，剑身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不仅如此，剑盾范围扩大到了足以覆盖三人！

“不可能！“陆明川震惊地后退，“守钥人共鸣应该只有在大激活时才会出现！“

柯凡没有浪费这个机会。他指挥两把光剑攻击陆明川，另一把则保护着苏雨和楚雨向门口移动。紫袍人仓促应对，紫色能量与光剑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这边！“苏雨指着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往停机坪！“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通道，身后传来陆明川愤怒的咆哮和爆炸声。通道尽头是一扇安全门，苏雨用虹膜扫描解锁，外面赫然是一个小型机库，停着几架飞行器。

“那架银色！“苏雨指着最近的一架，“没有生物锁定，谁都能启动！“

柯凡抱着楚雨冲向飞行器，苏雨紧随其后。就在他们即将登机时，整个机库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的金属梁扭曲断裂，重重砸在跑道上。

“他发怒了！“苏雨脸色煞白，“陆明川的改良系统能直接操控金属和能量！“

仿佛印证她的话，机库墙壁突然被紫色能量撕开一个大洞。陆明川踏着废墟走来，紫袍无风自动，右眼的能量已经扩散到整个右臂，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你以为共鸣就能打败我？“他嘶吼着，声音因能量过载而失真，“我花了十年完善这个系统！我是完美的宿主！“

紫色能量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金属溶解，混凝土气化。柯凡的幻影剑盾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两把光剑瞬间粉碎！

“带她走！“柯凡将楚雨推向苏雨，自己转身面对陆明川，“我来拖住他！“

“不！你会死的！“苏雨拒绝道。

“执行B计划！“柯凡大喊，同时激活了李白的“青莲剑歌“。虚幻的长剑再次出现，但这次剑身上缠绕着青铜手环的符文，“去北极前哨站！找终止符！“

苏雨明白了他的意思，含泪点头，抱着楚雨冲向飞行器。陆明川想阻拦，但柯凡的剑气已经袭来，逼得他不得不专注防御。

飞行器引擎轰鸣，缓缓升空。陆明川暴怒地举起双手，紫色能量凝聚成巨大的光球，瞄准了飞行器——

柯凡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身体撞偏了陆明川的手臂。能量球偏离轨道，击中了机库一角，引发连锁爆炸。

冲击波将两人都掀飞出去。柯凡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黑。系统界面闪烁着红色警告：

【生命值降至35%！严重损伤！】

【远古意识残留：26.7%...27.1%...27.5%...】

危险的增长速度！受伤和过度使用系统正在加速远古意识的侵蚀！

陆明川已经爬起来，紫眼锁定摇摇欲坠的柯凡：“你毁了一切！没有S-12，大激活至少要推迟三个月！“他疯狂地大笑，“但没关系...你的身体里有足够的远古意识...我可以直接用它作为催化剂！“

柯凡挣扎着站起来，青莲剑横在胸前：“你疯了...那会杀死成千上万的人...“

“必要的牺牲！“陆明川的紫眼亮到极致，“新世界需要净化！“

紫色能量如海啸般扑来，柯凡拼尽全力格挡，但伤势过重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青莲剑寸寸碎裂，狂暴的能量直接击中他的胸口！

“啊！“柯凡惨叫一声，感到那股紫色能量正在侵入他的系统，强行建立某种连接。

【警告！外部系统入侵！】

【防御机制失效！】

【远古意识残留：29.3%...30.1%...31.0%...】

数值疯狂攀升，柯凡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陆明川的脸在紫色能量后扭曲变形，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脑海：

“多么完美的容器啊...陆明远确实有眼光...但现在，你属于我了！“

柯凡的世界陷入一片紫光。最后的清醒时刻，他看到系统界面上闪过一条奇怪的消息：

【外部连接确认：K-5生物信号检测...】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