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剧本
话音落下，那名为克罗米和他身旁的两位同伴，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街道上，只剩下陆云一人还站着。
先前还算热闹的街市，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陆云嘴角残留着一丝刺目的血迹。
在他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没过多久。
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披坚执锐的京城卫戍士卒迅速赶到。
为首的校尉一眼便看到了官袍染血的陆云，再看到周围的惨状，脸色骤然一变。
“陆侍郎！”校尉快步上前，对着陆云抱拳行礼，“您...这里发生了何事？”
陆云目光从那些倒在地上的无辜者身上扫过，特别是那个仍紧抱着小奶猫、已经冰冷的小小身影，让他心头无比沉重。
那三个神秘人...克罗米...黑龙山界主...
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抹去嘴角的血迹，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
“有人刺杀本官。”陆云看着眼前的校尉，语气平静，“刺客...逃走了。”
他再次环视四周，看着这片狼藉和死亡，补充道：“将这里处理好，所有死难者，查明身份，好生安抚其家属。”
“是！大人！”校尉连忙应声，立刻挥手示意手下士卒开始行动，封锁现场，收敛尸体。
交代完事情，陆云漫无目的的离去。
他没有乘坐任何车马，只是一个人，默默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方才那一幕，依旧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
剧本星？诺岚山？黑龙币？
这些词汇，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这是【吞噬星空】的世界！
自己所在的这个大玄王朝，甚至...这整颗星球，都只是那浩瀚宇宙中，某个强大存在‘界主’名下的产业？
一个所谓的...‘剧本星’？！
自己这二十年的奋斗，所谓的先天境界，所谓的兵部侍郎，在那些真正的宇宙强者眼中，或许真的...只是剧本中的一个角色？
“原来如此...”陆云缓缓吐出口气。
难怪这个世界的武道，似乎有着无形的桎梏，最高只能达到‘先天’之境。
一切，都因为这是‘剧本’！
是被设定好的舞台！
先天境界，恐怕就是这个‘剧本’允许达到的极限。
“我该如何...”陆云思绪飞速转动，“如何才能打破这束缚？如何才能...跳出这个剧本？！”
他看过吞噬星空小说。
界主...
那是真正掌控一方星域，体内自成世界的强者。
别说界主亲临了。
麾下随便一个宇宙级强者，若是愿意，都能将这一颗星球毁掉。
差距太大了！
自己先天武者这点实力，这大概，也就相当于战将级，或者战神级武者。
反正肯定不到行星级。
行星级、恒星级、宇宙级、域主、界主...
那每一个等级之间的差距，都比先天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要大上无数倍！
根本无法反抗。
...
不知不觉，陆云来到了京城的大明湖畔，在一块干净的青石上缓缓坐了下来。
“九百九十八年前...”陆云喃喃自语，“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这颗星球的‘剧本’...被更换了？”
被那位高高在上，视众生为玩物的‘界主’？
或者，是某个‘客人’，定制了一个全新的剧本？
于是...‘版本更新’？
之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亿万生灵呢，他们的文明....
他们奋斗过的一切，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是不是...就在那所谓的‘版本更新’中，如同游戏存档被删除一般，被彻底抹去，化为虚无？
星球依旧是这颗星球，但上面的一切，都被推倒重来，换上了一套全新的‘设定’和‘剧情’？
“如果真是这样...”
陆云坐在湖边，望着平静的湖面，只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这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死亡，至少还证明你存在过。
而这种‘版本更新’式的抹除，却是在从根源上否定你的存在，将一切都归于绝对的、彻底的、无意义的‘无’！
.....
几个时辰悄然流逝。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大明湖，湖面映照着天边的晚霞，宁静而美丽。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湖畔的宁静。
马车还未完全停稳，车帘便被猛地掀开，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如同轻燕般跳了下来。
那是一名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容貌秀丽，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
她目光迅速一扫，很快就锁定了坐在青石上的陆云。
“陆大哥！”
少女惊呼一声，提着裙摆，便朝着陆云这边飞奔而来。
她正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池忆雪。
原本，按照约定，她此刻应该是在城西大佛寺，与陆云一同上香。
从午后等到临近黄昏，陆云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池忆雪心中本是有些生气的，觉得陆云竟然爽约，连个招呼都不打。
后来她得知兵部侍郎陆云当街遇刺的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陆云转头看了一眼。
是池忆雪，她背上还背着一个眼熟的小画板。
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倒是把和她的约定给忘了。”
来到陆云身边，池忆雪急急问道：“陆大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陆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忆雪。”
然而，池忆雪察觉到陆云表情的沉重，她在陆云身旁的青石上轻轻坐了下来，侧过头：“陆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云看着池忆雪关切的眼眸，一时语塞。
如何开口？
将‘剧本星’、‘界主’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她？
告诉她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可能只是一个更高层次生命眼中，可以随意更改剧情的舞台？
这太残酷，也太荒谬。
陆云记得，她曾背着画板说过；“希望千年之后我的画，还能告诉那时的人们，大玄三百四十七年，曾经有过这样的景，有过这样的人，我们曾经这样活过。”
陆云沉默了片刻，开口询问：
“忆雪，你说...如果我们和千年前的历史一样，注定要消失。”
“那么现在...还有意义吗？”
池忆雪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陆大哥，未来如何我不知道。”
“但是...”
“你看，湖水在动，我们坐在这里，吹着晚风，说着话。”
“只要这一切在真实地发生、变化着，哪怕只是片刻...对我来说，这就是意义。”
陆云听着池忆雪的话，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的晚霞，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地重复道：“变化...你说的对。”
自己被那“剧本星”、“界主”的惊天隐秘冲击。
反而不如身旁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看得更明白些。
陆云释然的笑了：“你爹说，等我成侍郎才够格向他提亲。”
“我过几天就去提亲。”
池忆雪听到这话，从脸颊到耳根瞬间红透。
“不理你了——”
她拿起一直抱着的画板，带着七分羞三分恼地轻轻锤了陆云的肩膀一下，然后跑开了。
陆云目送着池忆雪那带着几分羞恼、如同受惊小鹿般跑开的浅绿色身影离开。
他脸上的沉重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冲淡了些许，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是啊，变化...
可随即，他轻笑一声。
“来了...”
因为在他的识海之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光幕。
【姓名：陆云】
【身份：诸天万界之主】
【境界：学徒七级】
【功德：无】
【人设模版：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