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注是什么？（二合一）
“季景行，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敬完茶没，敬完就赶紧跟我走。”
离开祖宅后，季怀瑾正准备返回自己的院落，去不想被萧若雪喊住了。
“走，去哪？”
“还能去哪，之前你不是答应要随我去做个证人吗，文翰那小子刚才已然见过嫂子真容，结果却头也不回的跑了。
想必是打算赖账，走走，快随我去逮住他。”
被萧若雪这么一提醒，季怀瑾这才想起来却有这么一回事。
没办法，既然答应了萧若雪，也只随对方去看看那位表弟。
不过，季怀瑾心中还是有些心疼这位表弟的，连他初见到顾泠月，都惊为天人。
想来这位表弟，多半会对他羡慕嫉妒恨吧！
唉，没办法，谁叫他季怀瑾就是这么有女人缘，就是这么优秀呢！
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考虑到之前自萧若雪身上吸收到七情之力，季怀瑾尝试与萧若雪搭话，并试探能否吸收更多的七情之力。
毕竟，新婚夜周家兄弟构陷之局被他破解后，指不定对方不死心，还会想出别什么损招来对付他。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季怀瑾还是决定未雨绸缪一番。
然而，试探的良久，玉佩却没传来半点反应。
最终他也只能无奈一叹，暂时放弃，开始询问起此行的目的：
“对了，若雪，为兄实在有些好奇，你与文翰那小子立了什么赌注？”
“也没什么赌注，只是输掉的人，要无偿做一件事。”
“何事？”
“哼，还不是因为这小子总是不听爹娘的话，没事就想溜出去，最近更是变本加厉。
为栓住他，我才出此下策，与其定下赌约。
约定若是他输了，就必须答应父亲的要求，拜入兵家门下，并在一年内修成兵家的三门绝学。
如此一来，他才能收心在家中好生修炼。”
二人口中的文翰，自然是季怀瑾与萧若雪之弟，也是季怀瑾姑姑的亲子。
萧若辞，字文翰。
文翰文翰，取意文墨之翰。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其父母对儿子的期许，希望他如文辞一般，有文墨之翰。
然而，偏偏萧若辞长大后，却并未应父母之期许，反而偏爱武道，走上了一条武夫之路。
然而，大楚武夫体系上限不高，至高也只有三品，这还是遇上大机缘之人。
实际大多数武夫修到四品，已然是极限了。
所以对于那些练武练到极致的武夫来说，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生不得寸进，要么选择转型。
而与武夫体系相近的，百家之中，也唯有兵家了。
故而大楚境内一直流传着一句话：“武夫的尽头是兵圣！”
显然，萧若辞父母是担心自家儿子习武未来上限不高，故而想促成他早日转型。
奈何，这小子压根对兵法什么的不感兴趣。
“唔……原来如此。”
季怀瑾微微颔首，暗道这丫头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为了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操碎了心。
了解此行的目的后，原本季怀瑾也不打算多问，但听到是兵家绝学，他还是生出几分好奇：
“哪三门兵家绝学？”
对于大楚的诸子百家，特别是儒家以外，别家擅长的神通绝学，季怀瑾还是有些兴趣的。
“是军阵，还是令旗，亦或是陷阱阵法？”
在季怀瑾看来，兵家绝学，无外乎如此了。
然而……
“黄品中阶指法：石更印，黄品中阶真言心法：咬字诀，黄品上阶兵阵图：水龙敬。”
“？？？”
等等，丫头，你不对劲！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绝学，兵家怎会有这些绝学？”
融合了两世记忆后，对于百家绝学，季怀瑾虽然了解不多，但基础常识还是有的。
大楚诸子百家，皆能修炼入品，其中不少还有传承绝学。
似儒家的言出法随，阴阳家沈妖女的姹女阴阳经。
而百家绝学又分心法、神通、杂术三大类，其中心法主内，神通主外，杂术则包罗万象。
绝学按强弱可划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级，其中每品又可细分为上中下三阶。
黄品绝学，是最基础的绝学，没什么太大威力，修炼难度自然也不高，很容易上手。
萧若雪选择其作为赌注，倒也没有为难自家弟弟的意思。
话虽如此，季怀瑾却从未听过这三门奇怪的绝学。
最主要的是，你这个当姐姐，要自家弟弟练石更印倒还好理解，强身健体，锻炼耐力嘛！
可练咬字诀，萧若雪你这是想干什么……
“乱七八糟？这可是咱们东莱州的兵仙韩飞羽前辈，年轻时自创的绝学！”
“兵仙韩飞羽？”
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呢？
“季景行，我看你是读书读的脑子都钝了，连我大楚大名鼎鼎的兵仙都不知晓。”
似看出了季怀瑾的疑惑，萧若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还是给不争气地大哥解释道：
“这韩飞羽年轻时曾化名厉姓方士，游历北狄，因其十分擅长兵家谋略，设计挑唆了北狄十二部落内斗。
后又亲自领军征讨北狄，屠灭北狄六部，其余部落更是望风而逃，于北僵闯下赫赫威名，身受我大楚百姓爱戴。
以至于其在蛮族与大楚两边，出现两个极端相反的评价，人称：‘杀人放火厉魔头，万人敬仰韩兵仙’。”
顿了顿，萧若雪又补充道：
“父亲要文翰拜的兵家老师，便是这位韩前辈，这还是他托人找了不少关系，最后韩前辈才勉强松口，答应收文翰为记名弟子。”
原来如此。
这么看来，这位能够创造出三黄绝学的大楚兵仙，还真是个妙人！
念及于此，季怀瑾忽然想起，自己不是正愁身子骨弱，打算练武却苦无门路吗？
反正在大楚“武夫的尽头是兵圣”，想来这兵仙的武艺，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这三门绝学中，那什么咬字诀就算了，石更印听起来似乎就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武学。
若是可以尝试一练……
日后他再遇到那妖女，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思及此处，季怀瑾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那什么，若雪，听你的意思，似乎你知晓怎么修习这三门绝学？”
“这三门只是寻常的黄品绝学，韩兵仙并未藏私，而是开放给东莱州众修者学习，为了与文翰打赌，我自然也修习过，这才打算传授于文翰。”
“那就好，若雪啊，为兄对兵法、韬略也颇感兴趣，对这三门兵家绝学更是心生向往，特别是那门水龙敬……”
其实季怀瑾的目标是石更印，但他老季家传人也是要脸面的，为了混淆视听，这才强调了后者。
“是水龙禁，禁，不是敬！”
萧若雪先是稍稍纠正了一番季怀瑾的读音错误。
见对方一脸认真煞有其事的样子，很快眨了眨眼，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像是在问“所以呢？”
“所以，为兄就在想，若雪你自幼天资聪颖，又是修炼傀儡术绝佳的水行体质，水多，能不能帮为兄一把，教教为兄如何参悟这三门绝学，特别是这水龙敬……”
“季景行，你……你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多啊少的，人家只是水行体质，才不会出水呢!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
季怀瑾话音一落，萧若雪瞬间杏眼圆睁，白嫩的小手更是下意识环抱酥胸，似乎对于自家表哥这般无礼的言语，反应极大。
但不知为何，她的鼻息却是变得有些粗重，那对似冰雪般的美眸中，更是迅速闪过几分薄怒与一丝丝的娇羞。
我也没提水行体质会出水啊？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季怀瑾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见对方似乎真生气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病。
同时心中也稍有些感叹，看来这丫头还真是讨厌自己这个“正人君子”人设的表哥啊！
“若雪，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的意思是，你体质天生亲和水行神通，如此由你教导为兄这门水龙敬，可以大大节省时间……”
于是，他一边解释，一边开始尝试说服萧若雪。
……
与此同时，季府，西院。
一位不过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似刚从祖宅归来，满脸失魂落魄，脚步虚浮地撞开了院落的大门。
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打击，他的神色凄凉无比，胸中仿佛有口怒气，却始终无法得到宣泄。
“我萧文翰……”
随着他撞开院落的大门，情绪已然濒临极点，似要仰天长啸，发泄一通，但刚喊出几个字……
他却忽然停下，随即面无表情转过身，将院门关好。
并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确定这院落里再无其他人后，这才继续露出悲痛之色，仰天长啸：
“我萧文翰，恨啊！”
“为何，为何啊！”
“该死，该死，该死！”
少年嘶吼着，其音悲痛万分，其容痛心疾首。
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季怀瑾二人谈论的，那位武道上天赋异禀的小表弟——萧若辞。
十四五岁的年纪便已是一位七品武夫！
虽然武夫成长不高，但如此天赋，也足以养成其自幼骄傲的性格。
所谓天才，大多恃才傲物。
如此骄傲的萧若辞，自然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如季怀瑾所料，在见到自家嫂嫂，自觉赌输后，萧若辞确实羡慕嫉妒恨。
只是，他恨的不是自家大哥的女人缘，而是……
“大哥骗我，大哥误我啊！”
“幼年时曾说好长大后一起闯荡江湖，一起行侠仗义，你忘记也就罢了。”
“谁曾想，当年你给我讲述射雕英雄传故事里，那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豪言，都给忘了。”
“如今的大楚危机四伏，魔道与外族虎视眈眈，身为我大楚好男儿，当携三尺青锋，斩尽魔道外族。”
“你我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原本配合之下，必能干出一番伟业，平日里你刻苦读书，我也看在眼中，一直引以为荣。
可如今，你我未建半点功业，你却娶了媳妇。”
“原本……若是你媳妇丑点，还能分出心思来，随我一起闯出一番事业，可谁曾想……”
“呜，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季景行，你这个叛徒！”
“你背弃了当初的诺言，背弃了心中正义！”
萧若辞几乎是嘶声力竭地悲吼着，似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然而，少年人的悲喜来的快，去的也快。
在发泄一通后，他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大哥他背弃了正义，选择了温柔乡。
我不能像他一样。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溺于温柔乡？
如今我好歹也是七品武者了，是时候出去闯荡一番事业了！
在被至亲大哥“背叛”后，痛定思痛下，萧若辞终于做出了一个已经思虑过很久，却始终不敢做出的决定——他要离家出走，干出一番惊天伟业！
不过，想要离家出走，还需要进行一番周密的计划，至少不能被熟人认出。
哪怕如今他已然是个七品武夫，一旦被认出，怕也是会被爹娘的护卫抓回来。
如此，就需要好好乔装打扮一番，最好是能够让人完全认不出他。
想到这，萧若辞很快有了主意，目光一瞟，下一刻便摸到西院陈嬷嬷的房间外。
关上房门，他目的明确地来到房内衣柜处，迅速拉开柜门，随即伸手抓起一套嬷嬷丫鬟日常穿着的……襦裙。
俗称——女装！
襦裙入手后，有那么一瞬，萧若辞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就于内心说服了自己。
“拼了，不就是嬷嬷的衣裳吗，没有牺牲，谈何成就大业！”
……
……
“那就这么说定了，若雪。”
西院外，两道人影匆匆而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软磨硬泡下，季怀瑾终于成功说服了小丫头，答应传授自己武艺。
“到了。”
此时，二人已然来到了西院外，他也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是来找自己这位小表弟的。
也不知小表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世记忆融合后，在没有见到对方真人之前，他的记忆总是会有些模糊。
或许，这是记忆融合的后遗症。
也是季怀瑾这么思索，有些好奇自家小表弟的人设之际，萧若雪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哈哈哈，此一行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了！”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未来大楚陷入危机时，便是我萧文翰建功立业之际，哈哈哈哈哈~”
吱呀~！
随着院门被推开，某身着一袭青色襦裙，正仰天狂笑不止的少年，下意识回过头。
萧若雪：“……”
季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