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装的太像，都难都难
周椿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嘿嘿一笑。
“程兄这虎啸拳想必也是浸淫多年了，刚刚一交手，我险些抵挡不住。
如果没有猜错，程兄也是师父在外收的弟子吧，我当初也是这样。
记得三年前师父把我领回武馆，结果他自己偷偷藏了起来，特意让我一个人去见师姐……”
“结果嘛，师姐看到大堂里突然出现又不认识的我，直接吓了一跳。
师父是真喜欢作弄人，那次师父笑得真个开心，但我可惨咯。
差点被师姐打一顿不说，后来还当了师姐一个月陪练，唉，不堪回首……”
啊？
程运脸色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椿叶又看向程运，问道：
“不知程兄这虎啸拳练了多少年了？
感觉程兄学拳比我更早啊，该不会我还要管程兄叫师兄吧，哇！我真不想再继续当老幺了。
对了，程兄这打扮实在太过寒酸了，师父他也真是的，怎么还是这样！”
周椿叶看到程运的拳法，是真把他当成自家兄弟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程运觉得要是再不说话，指不定周椿叶还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椿叶兄，我并不是你……”
话未说完，周椿叶突然跳起，使劲挥舞手臂，笑的真是开心。
“好！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事，师弟，有师兄罩着你，师姐不会欺负你的。”
周椿叶话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我终于不是小师弟了，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也轮不到我了。
师姐吩咐我做事，我就吩咐程运师弟做事。
对，之后陪练也可以让师弟去当了。
程运看着周椿叶这般模样，当即心中一横，直截了当说道：
“椿叶兄，这次是你误会了。
我真不是你师弟，我的拳法是跟周雪绮馆主学的，而且我也只学了几天……”
两人周围空气逐渐凝固，程运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小，直至微不可闻。
周椿叶愣了愣神，又笑着说道：
“师弟，你别故意逗师兄我了，师兄刚刚也不是故意要逗你玩的。
你那虎啸拳肯定是练了很多年的，不然怎么可能有那种威力？
你还知道师姐的名字，看来这次师父是把东西都告诉你了。”
究竟要我怎么说，他才会相信啊。
真是讲不清楚了，这误会闹的……
程运感觉人都麻了，他牙关一咬，一脸严肃认真，再次开口：
“椿叶兄，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属实，你要真的信不过可以去问问周雪绮周馆主。”
周椿叶看着程运严肃的模样，他的脸色也变了变，随后再次大笑着指向程运。
“哈哈哈，师弟你装的太像了，差点给我骗过去了。
但你说的话太扯了，我这虎啸拳都练了多少年了，都没你这么厉害，你说你只练了几天？
师弟你真把师兄当傻子了，你看我会信吗？”
程运看着周椿叶一脸‘你把我当傻子’的表情，心中只剩无语。
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这周椿叶这人太……
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程运无奈叹了口，不打算跟周椿叶在这浪费时间了。
“椿叶兄，我累了，我先走了，那啥，有事你去问馆主吧。”
说罢，程运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周椿叶仍是一脸笑呵呵看着程运背影说道：
“师弟，你太会装了，感觉都能去戏院当戏子了。
明天别去那粥厂了，记得来师兄的回春堂帮忙，师兄不会亏待你的。
对了，我到时候把师姐也叫上，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那我只能说，期待你明天的反应。
程运闻言，头都不愿回，只是摆摆手，表示已经清楚了。
“那师兄也走了，还是抄近路快。”
周椿叶点点头，三步并两步，在巷中两边两墙间来回弹跳几下，一个翻身过了围墙。
……
熟悉的偏僻巷子。
程运弯腰将酒坛小心放在破烂木板上的干草中央。
他站直身体看向眼前。
【签主：程运（气血亏空）】
【境界：后天武者初期】
【气运值：63点】
【功法：虎啸拳（精通）】
这两天程运起码给两百多个人义诊过了。
其中灾民和百姓大概一半一半吧，这是程运刻意控制的结果。
这么多人来找程运看病。
他们无非就是图两个字，便宜。
难道他们的病是这两天突然就有的吗？
当然不可能。
其实黎阳县的这些普通百姓、还有灾民的想法都很简单，就是为了省钱。
放在之前，看一次病动辄就要三五十文，可能还不算药钱。
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怎么可能会有余钱去看病呢？
而现在，有个神医打着‘灾民免费，百姓二十文’，还包治好的名头，自然很多人趋之若鹜。
程运其实想得很明白，但能力有限，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只能说当今真是个人吃人的世道。
大鱼吃小鱼，权贵吃百姓，那百姓吃什么？
百姓吃不起粮食，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沦为灾民，就算有些买的起粮食，也只是苦苦支撑。
“唉，都难，都难，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程运叹了口气，又想起这几日曾看过的许多百姓。
大多数的人，其实都是‘劳伤’，或者说是‘五劳所伤’。
这是中医中一个概念，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
众多病患中，最让程运印象深刻的是个老者。
一个种了一辈子地，驼背到身高只有三尺余的老者，他其实就是五劳中的后两劳。
驼背并非不能治，而是要慢慢矫正的。
但他年纪太大，程运也只能帮他按摩，舒张身体。
程运还记得驼背老者走之前，用那黝黑粗糙、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握着程运的双手。
然后操着一口亲切乡音，十分真诚对程运边感谢边祝福：
“木事儿，谢谢恁，年轻滴，俺老头子也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咧，恁人真好嘞，神仙会保佑恁嘞。”
程运抬头看天，穿越那天晚上他抽出情报签时就想过。
都穿越了，还有气运，那是不是会也有仙人？
程运抬头，不知是看着天空还是看着没有踪影的仙人。
“但是，要是真有仙人，为什么百姓会这么惨呢？强者不应该帮助弱者吗？”
四周寂静，无声便是答案。
那又是什么直接导致黎阳县这些种了一辈子地的淳朴百姓们，吃不起饭沦为灾民的呢？
程运想到这，直接骂道：
“张执，真是畜生啊！原来怎么没发现他那么‘聪明’呢？
上次施粥就听到人说了，是这该死的张执，想出的鬼主意，还撺掇着张、李、王三家联手。
他们趁着庄稼绝收，先是大肆收购粮食，再提高数倍售卖，平头百姓哪能支撑？”
程运又冷笑一声。
“呵！八十文一斗的粟米，提价到四百文一斗！
我可不信什么‘恶人自有天收’的话。
待我习武有成，我必手刃这种贼人。”
程运突然又想起这两天抽的三支签，心中更是难受了。
竟然连续三次抽到那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