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仙女
风灵哈哈一笑，“燃灯，念你我曾经同在紫霄宫中听道，这次便饶过你了，若要寻仇，风灵随时恭候大驾。”
话毕，也不听燃灯还有何话要说。
脚下龙旋羽一动，人已至青梧白鸟两姐妹身边去了。
燃灯死盯着风灵离去的背影，眼神阴狠，等着他终于彻底离开了自己的元神感知范围，他才怒吼一声，“啊！风灵，你今日如此欺我，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随后，他一言不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先生，你应该把那燃灯打杀了。”
向风灵说出这句话的，不是白鸟，而是一向温柔娴静的青梧。
风灵来了兴趣，问道，“哦？你今日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青梧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先生今日和这燃灯肯定是结了死仇了，他日后必要怨恨于先生。咱们便要时时刻刻防备着他。”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咱们今日放了他，免得不日后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风灵也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没办法，他确实做不到。
燃灯怎么说也是大罗金仙修为，风灵可以将他打得灵消气散，但真的想要杀了他，还真不太好做到。
说话间，白鸟忽然跪在了风灵的面前。
她垂头而泣，“先生，对，对不起……白鸟该死，给先生添麻烦了……”
刚才风灵和燃灯斗法之时，青梧已经训斥过白鸟了。
她一向骄纵无礼，天宫里也没什么人和她计较，确实也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平日里风灵也少把她两人当侍女看待，常常平等相交。
帝俊和太一看在风灵的面子上，自也高看她们一眼，剩下的身份高如鲲鹏，低至刚化形的小妖，当然就更不敢得罪。
致使白鸟几乎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不过是跟在风灵身边的侍女而已。
平日里说话虽然对于风灵还是尊敬无比，但对着其他人，那真是趾高气昂，颐指气使。
今日逞口舌之快，竟直接让风灵和燃灯道人结下了这般死仇，不晓得要给他先生多添了多少麻烦。
当即跪了下来，只想求得风灵原谅。
风灵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白鸟，叹了一声，“你起来吧，这件事我不怪你，你说的也没有错。”
白鸟心中震动，似有所感，忙顿首道，“谢先生。”
风灵站起身，背过了身去，语气不无伤感，对着两姐妹说道，“白鸟你走吧，算了，青梧，你也走吧。要使你们俩分开，到底还是要怨恨于我，先生我还不想做那等事情。”
青梧听到风灵这话，一时间身形晃荡，连脚都有些站不稳了，颤抖着说，“先生，你这便不要青梧了？”
白鸟也幽怨道，“先生，你还是怪罪白鸟的吧？”
风灵见白鸟如此语气，心中也是下了决心，淡然道，“当年你们二人跟着我，本就是因缘际会。”
“我救了你二人一命，你们便也服侍了我这六、七千年，也算是恩义已偿，清算了这般因果。我已是无理再强留你姊妹二人了。”
青梧失了神，只能默默点头，“青梧省的了。”
白鸟闻言却有些不忿，站起来道，“先生，你这话好没道理！白鸟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的还要迁怒于姐姐！”
她仰头望着风灵，眼眶里的泪珠将落未落，“先生若要赶人，赶我便是，姐姐向来恭谨守礼，何曾犯过错处？”
青梧却忽然伸手按住了妹妹的肩头。
她手指温凉，却让白鸟感到了一丝寒意，让白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转过头来，只见姐姐素来温润的眉眼之中蕴含着冰霜。
“住口！”
玉手扬起，却是一巴掌甩在了白鸟的脸上。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青梧浑身发抖，“每次闯祸就跪着哭着求原谅，转头就又去招惹，你以为先生当真看不破你那点小心思？”
“我们算什么东西？没有先生大恩，早就是别人嘴下的亡魂了！你看看你是怎么回报先生的？”
“先生为了你，已经得罪死了那燃灯，你回来做一副这样子是给谁看？是要我安慰你？还是要先生安慰你？”
她不再理会白鸟，转身对着风灵深深叩首，“先生，先生大恩，青梧没齿难忘，惟愿终生侍奉左右，请先生留下青梧吧。”
风灵却只是一挥手，将白鸟和青梧送下了龙旋羽，“你们走吧，天地之大，你们该去寻找自己的路，我这里，暂时却不适合你二人了。”
“先生，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
风灵却早已身在万里之外，叹了一声，“罢了，且如此吧。”径自去了。
青梧和白鸟二人只待在原地，青梧看了白鸟一眼，“先生不要我们，我却要去寻先生，寻四海上天宫，你欲一起吗？若是不愿，走便可。”
“自，自是要一起的……”
两姐妹不谈，且说风灵这边，也是有些无奈。
今天恶了燃灯还是小事，只是那两姐妹心性确是不够，只怕将来要是遇上什么劫数，却是难保自身。
他并非无情之人，白鸟、青梧跟随自己六七千年，情分自不必说。只是自从知道自己无缘成圣之后，旁人看不出来，他却始终焦虑。
心知自己怕是无法护得旁人一世，危难之时，只怕自身都难保。
今日一事，终于让他看清了，自己平日里确实对她们太过宽纵了。
白鸟有心悔过，却仍带着那几分小女儿心性，言语间哭诉哀求，实则只为博得自己再一次心软。
今日一别，却是为了她们好。再待在自己身边，只怕她们永远也长不大。
他此行还有大事要做，这片天地已然不甚太平了。
“罢了，随缘吧。她们该是走出自己路去了，一直待在我身边，反倒是误了她们的前程。”
想到这里，他心中那点纠结才稍稍散去几分。
此行虽有波折，但是收获却是满满，琉璃灯已然入手，他却不打算立刻返回天宫。
反而朝着正东方而去，“哎呀，横跨洪荒，自西至东，这趟路是不好走咯。”
他袖袍一拂，龙旋羽破风前行，不再留一丝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