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虚祭坛
黎明时分，林寒睁开眼，山洞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苏雨晴靠在岩壁上浅眠，手中还握着一株未处理完的灵药。赵明轩的情况已经稳定，虽然噬魂散的毒未完全清除，但在苏雨晴特制的金纹解毒丹作用下，至少恢复了行动能力。
“醒了？“王岩守在洞口，见林寒起身，低声道，“那些灵兽天没亮就离开了，只留下几头在附近警戒。“
林寒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苏雨晴身边，为她披上外衣。少女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林寒心头一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林师弟。“赵明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虚弱但已恢复清明，“我们该出发了。“
林寒转身，看到赵明轩正尝试运转雷灵力，指尖闪烁着微弱的电光。“赵师兄，你的伤...“
“无碍。“赵明轩摆摆手，“苏师妹的丹药很有效，虽然不能全力出手，但自保足够了。“他望向洞外，远处那座血色山峰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妖异，“我有预感，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简单用过干粮，五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洞口，那头三眼巨狼不知何时已返回，正安静地等待着。看到他们出来，巨狼低吼一声，伏低身躯，似乎在邀请他们骑乘。
“它要载我们一程？“苏雨晴惊讶地问。
林寒与巨狼对视，从那第三只眼中看到了智慧的光芒。他点点头：“看来是的。“
在三眼巨狼和几头大型灵兽的帮助下，五人行进速度大大提升。巨狼似乎知道捷径，带着他们穿过隐秘的山谷和地下洞穴，避开了大部分危险区域。路上，林寒注意到周围的植物和地貌逐渐发生变化——树木越来越稀疏，岩石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快到祭坛区域了。“赵明轩神色凝重，“大家提高警惕。“
翻过最后一道山脊，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矗立在山顶平台中央，通体由某种暗红色晶体构成，表面刻满了与太虚命轮相似的纹路。祭坛四周矗立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粗大的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全部连接在祭坛中心的一个圆形凹陷处。凹陷上方悬浮着一团不断扭曲的黑雾，隐约能听到其中传出的凄厉嘶吼！
“那就是...被镇压的'大恐怖'？“苏雨晴声音发颤，不自觉地靠近林寒。
林寒左手戒指突然剧烈发热，脑海中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终于...到了...“
“前辈！“林寒惊喜万分，“您醒了？“
“暂时...借助祭坛的力量...恢复了一些意识...“太虚上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小心...天机阁的人...已经...“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袭来！赵明轩反应最快，雷光一闪挡在众人面前，将来袭之物击落——那是一枚漆黑的飞镖，落地后腐蚀出一个小坑。
“反应不错，可惜晚了。“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数十道身影从岩石后、地缝中现身，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墨尘，他身旁站着一名红袍老者——血煞长老！
“你们果然来了。“墨尘阴笑着拍手，“省得我们到处找。“
林寒环顾四周，心沉到谷底。对方人数是他们的十倍不止，而且除了血煞门弟子外，还有十几个天机阁的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持着那种克制太虚灵力的黑色法器。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赵明轩冷声问道，暗中示意众人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
墨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恭敬地退到一旁。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黑色光柱从天而降，落在祭坛前。光柱散去，露出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儒雅，双目却深邃如渊，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阁主！“墨尘和所有天机阁成员同时跪拜。
“半步...化神...“赵明轩脸色惨白，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寒全身绷紧，面对这样的强者，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天机阁阁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寒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太虚血脉的继承者，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谁？“林寒强自镇定，暗中运转《太虚真解》，随时准备拼命。
“老夫墨玄机，天机阁阁主。“男子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然，三千年前，我还有另一个身份——太虚天尊座下大弟子。“
这个答案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林寒心头！太虚天尊的弟子？那岂不是...
“不可能！“太虚上人的声音突然在林寒脑海中炸响，充满震惊与愤怒，“玄机早已背叛师门，被师尊亲手诛杀！“
林寒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墨玄机已继续道：“我知道你体内有一缕残魂，自称'太虚上人'。“他冷笑一声，“那不过是我师弟墨玄清的一缕执念罢了。当年他助师尊封印天魔，自己也魂飞魄散，没想到还能留下一丝残魂作祟。“
太虚上人...不，墨玄清的残魂在林寒识海中剧烈震荡，显然受到极大冲击。林寒能感受到他的混乱与痛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寒咬牙问道。
墨玄机微微一笑，指向祭坛：“很简单，我要你用太虚命轮打开封印，释放天魔。“
“你疯了？“赵明轩厉声喝道，“释放那种怪物，整个玄霄界都会遭殃！“
墨玄机不以为意：“当年师尊将《太虚真解》的完整传承与天魔一同封印，只有太虚血脉配合太虚命轮才能开启。我等待三千年，就是为了今日。“他看向林寒，“乖乖合作，我可以饶你们不死，甚至收你为徒，如何？“
林寒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墨玄机叹息一声，突然抬手一挥！
一股无形巨力袭来，除了林寒外，其他四人全部被掀飞，重重撞在石柱上！苏雨晴痛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苏师妹！“林寒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威压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考虑清楚。“墨玄机悠然道，“他们的命，现在掌握在你手中。“
林寒双目赤红，心中天人交战。释放天魔必定祸乱苍生，但不答应，苏雨晴他们必死无疑...
“别...答应他...“苏雨晴艰难地撑起身子，“林师兄...不要...屈服...“
墨玄机眉头一皱，隔空一抓，苏雨晴顿时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提起！“聒噪。“
“住手！“林寒怒吼，体内太虚灵力疯狂运转，却始终无法突破半步化神的压制。
就在这危急关头，祭坛上的黑雾突然剧烈翻腾，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中传出：“太虚血脉...我闻到了太虚血脉的味道...“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住，连墨玄机都暂时松开了苏雨晴，警惕地看向祭坛。
“天魔苏醒了？“墨尘惊讶地问。
黑雾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直勾勾地盯着林寒：“小子...做个交易如何？我赐你力量对抗他们，你只需...稍稍松动一下封印...“
“不要听它的！“墨玄清的残魂急声警告，“天魔最擅蛊惑人心！“
林寒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诡计，但眼下形势危急，他必须想办法破局。突然，他注意到苏雨晴正悄悄从怀中取出什么东西——是金纹丹药！
“前辈，“林寒在心中急问，“苏师妹的丹药为什么能吸引秘境灵兽？“
墨玄清的残魂一怔：“难道...她体内灵力因与你共鸣而发生变异，带上了太虚特性...这种丹药对秘境生物有特殊吸引力，因为秘境本身就是师尊创造的...“
林寒眼前一亮：“那对天魔呢？“
“理论上...应该也有影响，但...“
没等他说完，林寒已做出决定。他假装犹豫地看向墨玄机：“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保证不伤害他们吗？“
墨玄机满意地笑了：“当然，我说话算话。“
“好...“林寒缓缓走向祭坛，“我试试看...“
“林师兄！不要！“苏雨晴焦急地喊道，却暗中对赵明轩使了个眼色。
林寒站到祭坛前，左手按在中心凹陷处。墨玄机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动作，没注意到苏雨晴已将几颗金纹丹药捏碎，撒向四周。
“开始吧。“墨玄机命令道。
林寒深吸一口气，将太虚命轮的力量注入祭坛。祭坛纹路逐一亮起，十二根石柱上的锁链开始哗啦作响。与此同时，苏雨晴突然大喊：“现在！“
赵明轩早有准备，雷光一闪冲向墨尘；王岩和另一名弟子则扑向最近的黑衣人；苏雨晴自己则全力将一颗完整的金纹丹药投向祭坛上的黑雾！
“找死！“墨玄机大怒，正要出手，却见那颗丹药被黑雾吞噬后，天魔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啊——这是...太虚丹气？！不！！“
黑雾剧烈翻腾，似乎痛苦不堪。祭坛纹路随之紊乱，锁链疯狂抖动。墨玄机脸色大变：“你做了什么？！“
林寒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全力催动太虚命轮！眉心印记光芒大盛，化作一个完整的太虚轮虚影悬浮在头顶！
“太虚血脉...完全觉醒？！“墨玄机又惊又怒，“不可能！除非...“
祭坛中心凹陷处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入林寒眉心！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太虚真解》完整版！不止如此，还有太虚天尊留下的部分记忆和力量！
“不！那是我的！“墨玄机彻底暴怒，半步化神的威压全面爆发，一掌向林寒拍来！
千钧一发之际，墨玄清的残魂从戒指中冲出，化作一道金光挡在林寒面前：“师兄...收手吧...“
“玄清？！“墨玄机攻势一滞，面露惊色，“你竟还活着？“
“只是一缕残魂罢了。“墨玄清的虚影苦涩一笑，“师尊当年就料到你会背叛，特意留下后手。这孩子的血脉...是师尊早就安排好的。“
墨玄机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狞笑道：“那又如何？区区残魂，能奈我何？今日我必得《太虚真解》完整传承！“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时，祭坛上的黑雾突然剧烈收缩，天魔的声音变得虚弱：“墨玄机...你骗我...说好的释放...却用太虚丹气伤我...“
趁此机会，林寒全力运转刚刚获得的传承，太虚轮虚影急速旋转，十二根石柱上的锁链全部亮起金光！
“不好！他要重新封印天魔！“墨尘惊呼。
墨玄机顾不得墨玄清，转身扑向林寒：“休想！“
一道娇小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是苏雨晴！她胸前玉坠光芒大放，形成一道屏障。“不许伤害林师兄！“
“蝼蚁！“墨玄机一掌击碎屏障，余势不减地将苏雨晴拍飞！
“苏师妹！“林寒目眦欲裂，却无法中断封印过程。眼看苏雨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赵明轩不顾伤势，雷光一闪接住了她。
“林...师兄...“苏雨晴奄奄一息地伸出手，“加...油...“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林寒的怒火！他仰天长啸，太虚轮虚影光芒暴涨，十二根锁链如金龙般舞动，将黑雾牢牢锁住！与此同时，一道金光从祭坛射出，直冲天际！
“不——！“墨玄机发出不甘的怒吼，却见那道金光在高空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太虚轮投影，覆盖了整个秘境！
“这是...师尊的召唤印记？！“墨玄清震惊道，“他在召集...旧部？“
墨玄机脸色剧变：“该死！走！“他一把抓住墨尘，化作黑光遁走。其他天机阁成员和血煞门弟子也仓皇逃窜。
林寒无暇追击，封印完成后立刻冲到苏雨晴身边。少女面色惨白，气若游丝，胸口凹陷，显然内脏受损严重。
“坚持住！“林寒手忙脚乱地取出所有金纹丹药喂给她，却收效甚微。
“让...开...“墨玄清的虚影虚弱地说，“用...太虚轮回术...“
林寒立刻按照传承中的方法，双手按在苏雨晴心口，太虚轮虚影缓缓旋转，一丝丝金色能量流入她体内。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苏雨晴的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她没事了...“墨玄清的虚影越发透明，“但我...该消散了...“
“前辈！“林寒这才注意到墨玄清的状态，“怎么会...“
“残魂本就不该存在太久...“墨玄清微微一笑，“能在最后助你一臂之力，足矣...“他看向苏醒的苏雨晴，“丫头...好好照顾他...“
“前辈！不要走！“苏雨晴泪流满面，想要抓住那渐渐消散的金光，却徒劳无功。
墨玄清的虚影最终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林寒的太虚轮中。林寒跪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墨玄清对他的恩情和指导，早已如师如父。
“林师兄...“苏雨晴轻轻抱住他，“前辈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林寒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他看向祭坛，那里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十二根锁链偶尔闪烁金光，显示封印依然牢固。
“我们得尽快离开。“赵明轩警惕地环顾四周，“那道金光恐怕引来了不少注意。“
林寒点头，将苏雨晴扶起。五人互相搀扶着向山下走去，背后是渐渐隐去的太虚轮投影，前方则是未知的挑战与命运。
而林寒知道，他与天机阁、与墨玄机的恩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