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昏迷之謎
黎明时分，青岚宗的警钟长鸣不歇。林寒从浅眠中惊醒，窗外人影匆匆，弟子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身旁的苏雨晴也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
“发生什么事了？“她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林寒摇头，快速穿好外袍：“我去看看。“
刚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急匆匆跑来——是王岩。他面色惨白，额头上挂着汗珠：“林师弟！出大事了！一夜之间，十几名弟子莫名昏迷！掌门召集所有人到主峰广场！“
“昏迷？“林寒心头一紧，“什么症状？“
“面色发青，眉心有黑纹，怎么叫都不醒...“王岩压低声音，“最奇怪的是，昏迷的都是近期修为进步最快的弟子！“
林寒与苏雨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症状...太像被天魔气息侵蚀了！
“我们马上去。“林寒说着，回屋拿起那瓶剩余的金纹丹药，“带上这个，可能有用。“
主峰广场上人头攒动，弟子们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广场中央摆放着十几张担架，每张上面都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弟子，周围几位长老正在施法检查。
玄霄真人站在高处，面色凝重。看到林寒一行人到来，他微微点头示意。剑无尘、药千斛和星婆三位太虚旧部也在场，站在稍远的位置，神情严肃地观察着昏迷弟子。
“诸位，“玄霄真人声音低沉，“昨夜宗门突生异变，十五名弟子无故昏迷。经查，他们体内均有一股诡异黑气，正在侵蚀经脉神魂。目前尚无有效救治方法。“
人群中一阵骚动，恐惧在蔓延。林寒注意到，昏迷弟子眉心的黑纹确实与天魔气息极为相似，只是淡了许多。
“会不会是某种瘟疫？“有弟子小声猜测。
“我看像中毒...“另一个声音回应。
玄霄真人抬手示意安静：“为防蔓延，所有人暂时不得饮用山涧水，只可使用灵泉；不得单独行动，至少两人一组；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报告长老！“
命令下达后，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一些核心弟子协助照顾昏迷者。林寒和苏雨晴正要上前查看，剑无尘突然挡在他们面前。
“小子，“白发剑修锐利的目光直视林寒，“这些昏迷症状，你怎么看？“
林寒如实回答：“很像天魔气息侵蚀，但弱化了许多。“
剑无尘微微点头：“眼力不错。“他转向苏雨晴，“丫头，你那金纹丹药，能治吗？“
苏雨晴迟疑道：“不确定，但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剑无尘让开路，“小心些，别被黑气沾染。“
两人来到最近的昏迷弟子前。那是个年轻女修，面色铁青，眉心一道蜘蛛网般的黑纹正在缓慢扩散。林寒运转《太虚真解》，将一丝灵力注入双眼，顿时看到更可怕的景象——黑气如活物般在她经脉中蠕动，所过之处，灵力被污染成暗灰色！
“这绝对是天魔气息的变种！“林寒低声道，“虽然比秘境中的弱化很多，但本质相同。“
苏雨晴取出一颗金纹丹药，捏碎后撒在女修眉心。丹药粉末接触黑纹的瞬间，竟发出“嗤嗤“声响，如同冷水溅入热油！黑纹的扩散速度明显减缓，但并未停止。
“有效，但不够强。“苏雨晴皱眉，“需要更对症的配方...“
药千斛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胖脸上罕见地没有笑容：“丫头，你炼制这丹药时，可曾加入过什么特殊材料？“
苏雨晴思索片刻：“就是常规的养脉丹材料，只是...“她摸了摸胸前的玉坠，“林师兄的太虚灵力通过这玉坠融入了一些。“
“原来如此。“药千斛眼睛一亮，“太虚灵力对天魔气息有天然克制，但量太少了。如果能直接以你的身体为媒介，引导林小子的太虚灵力入药...“
“不行！“剑无尘厉声打断，“太危险！万一引动天魔感应...“
星婆拄着拐杖走过来：“老剑鬼，现在不是保守的时候。这些弟子撑不过三天，黑气就会侵蚀心脉。“
林寒看着担架上痛苦扭曲的面容，下定决心：“让我试试。前辈说过我体内有两套《太虚真解》，如果能完全融合，或许能产生更强的净化效果。“
剑无尘沉默良久，终于让步：“可以尝试，但必须在我们三人护法下进行。稍有不对，立刻停止！“
玄霄真人得知他们的计划后，特意安排了一间静室。昏迷弟子被抬进来五个，症状轻重不一。林寒盘坐在中央，开始尝试将墨玄清教导的《太虚真解》与血脉传承相融合。
过程比想象中更痛苦。两套功法虽然同源，但细微差别如同水火相激。林寒全身经脉如被千万根钢针穿刺，冷汗瞬间浸透衣衫。苏雨晴心疼地握着他的手，却不敢打扰。
“坚持住...“她轻声鼓励。
一个时辰过去，林寒终于在两套功法间找到平衡点。太虚命轮在体内缓缓旋转，散发出比以往更纯粹的金光。他睁开眼，朝苏雨晴点头示意。
“我需要你炼制一炉新的丹药，“林寒声音嘶哑，“这次我会全程将太虚灵力注入你体内，由你引导入药。“
苏雨晴郑重点头，取出便携丹炉和药材。剑无尘三人分立三角，随时准备应对意外。
炼制开始。林寒双手抵在苏雨晴后背，太虚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她体内。奇妙的是，这次两人的灵力交融比以往更加顺畅，几乎没有排斥。苏雨晴引导着这股力量，将其融入正在炼制的丹药中。
丹炉内，药材渐渐融化，形成一团金蓝色的药液。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药液中不仅有金纹，还出现了细小的光点，如同星辰般闪烁！
“这是...星辉？“星婆惊讶地瞪大眼睛，“丫头体内怎么会有星辉之力？“
药千斛若有所思：“恐怕是灵力交融时，从林小子那里获得的。太虚天尊当年曾引星力入体，看来血脉传承中保留了这一特性。“
两个时辰后，丹成。开炉瞬间，一道金蓝光柱冲天而起，被剑无尘及时布下的结界挡住。炉中悬浮着九颗丹药，通体晶莹如琉璃，内部有金色纹路与蓝色星点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成功了！“苏雨晴欣喜若狂，小心地将丹药取出。
药千斛接过一颗仔细检查，啧啧称奇：“星辉与太虚灵力完美融合，这已不是普通丹药，而是'星虚丹'！理论上应该能克制大多数邪气。“
迫不及待地试验。第一颗星虚丹给症状最重的弟子服下，效果立竿见影——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昏迷者虽然未醒，但面色已经恢复些许红润！
“有用！“林寒喜出望外。
五人轮流服药，情况都有好转。但就在治疗第六人时，异变突生！那名弟子体内的黑气突然暴动，化作一条黑蛇虚影扑向林寒！
“小心！“剑无尘剑光一闪，将黑蛇斩断。但断裂的黑气并未消散，反而一分为二，继续攻击！
林寒本能地运转太虚灵力抵挡，眉心印记大亮。奇怪的是，黑气接触到他后，竟然发出“嘶嘶“声响，如同遇见天敌般退缩！
“咦？“星婆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细节，“黑气怕这小子？“
剑无尘若有所思：“不是怕他，是怕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他突然抓住林寒的手腕，一丝剑气探入经脉，“果然！你血脉中有...封印的气息！“
“什么意思？“林寒茫然不解。
“意思是，“药千斛脸色凝重，“你的祖先很可能参与过当年的天魔封印，血脉中自带克制天魔的特性！“
这一发现让所有人震惊。林寒更是心头巨震——难道自己的身世与三千年前的天魔封印有关？
来不及细想，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岩慌张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又有弟子昏迷！这次是...是丹霞长老！“
“什么？！“苏雨晴脸色大变，冲去开门。
王岩满头大汗：“不止丹霞长老，还有负责饮食的几位师兄...他们症状更严重，黑纹已经蔓延到脖子了！“
众人匆忙赶去查看。丹霞长老躺在病榻上，情况确实更糟——黑纹如蛛网般覆盖了半张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怎么会突然恶化？“玄霄真人沉声问。
负责诊治的李长老回答：“查过了，这些新患者都接触过山涧水。我们怀疑...水源被下毒了！“
林寒心头一凛，想起在封灵洞看到的刘执事和灰袍修士。难道他们逃走后，又对水源做了手脚？
“立刻封闭所有山涧水源！“玄霄真人下令，“全面排查可疑人物！“
星虚丹对新患者也有一定效果，但需要更大剂量。苏雨晴和林寒不得不继续炼制，这对两人的消耗极大。到第三天傍晚，苏雨晴已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林寒也好不到哪去，眉心印记因过度使用而黯淡无光。
“休息一下吧。“药千斛心疼地劝道，“再这样下去，你们俩也会倒下。“
林寒摇头：“还有十二个重症患者...“
正说着，静室门被推开，剑无尘大步走入，手中提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是刘执事！他显然经过一番搏斗，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嘴角流血，但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找到下毒者了。“剑无尘冷冷道，“但他已经服毒自尽，只来得及截下这个。“
他将一枚黑色玉简扔在桌上。玉简上刻着天机阁的标志，内部记录了一段讯息：计划顺利，青岚宗已乱，三日后子时，接应。
“果然是天机阁的阴谋！“玄霄真人怒不可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剑无尘看向林寒：“恐怕是想逼你就范。青岚宗上下中毒，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你和丫头的星虚丹。而炼制此丹消耗极大，你撑不了多久...“
“他们想逼我去找墨玄机？“林寒握紧拳头。
“很可能。“药千斛叹息，“那叛徒知道你重情义，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者死去。“
林寒看向病榻上痛苦挣扎的同门，心如刀绞。苏雨晴轻轻握住他的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掌门！不好了！山下村庄也出现昏迷者，已经...已经有几十人了！“
“什么？！“众人脸色大变。疫情竟然已经蔓延到山下了！
林寒突然想到什么，转向剑无尘：“前辈，您说我的血脉可能源自参与封印的人。那是否意味着，我的血...可能有更强的净化效果？“
剑无尘眉头紧锁：“理论上可行，但以血炼丹消耗更大，你可能会...“
“我愿意一试。“林寒坚定地说。
苏雨晴立刻反对：“不行！你现在的状态...“
“没时间了。“林寒苦笑，“山下无辜百姓不能因我受累。“
剑无尘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星婆突然开口：“有个折中的法子。小子，你与丫头灵力交融时，是否感觉特别顺畅？“
林寒点头：“是，几乎毫无排斥。“
“那就对了。“星婆眼中精光一闪，“你们二人的灵力互补性极强，若能深度交融，或许能以最小消耗炼制更多丹药。“
“深度交融？“苏雨晴疑惑地问。
药千斛干咳一声：“就是...呃，更亲密的灵力交流。理论上道侣之间的双修效果最佳，但你们还没到那一步...“
苏雨晴顿时脸红到耳根。林寒也尴尬不已：“前辈的意思是...“
“不需要那么深入。“剑无尘打断，“只需在炼丹时保持灵力循环，形成一个小周天即可。这样能大幅减少消耗。“
按照这个方法，新一轮炼制开始。林寒和苏雨晴掌心相对，太虚灵力在两人之间循环流动，形成一个完整的回路。果然，消耗减少了近半，而丹药效果却提升了！
更神奇的是，在深度交融状态下，两人的意识再次短暂相通。林寒看到了苏雨晴炼丹时最细微的灵力操控；苏雨晴则感受到了林寒体内两套《太虚真解》的融合过程。这种体验前所未有，仿佛两个灵魂短暂合而为一。
“太奇妙了...“炼丹结束后，苏雨晴喃喃道，“我好像...能预感到你下一步的灵力运转...“
林寒也有同感：“我似乎能提前知道你要往哪个方向引导药性...“
剑无尘若有所思：“这是深度灵力共鸣的副产品——短暂的心灵感通。若能长期练习，对你们都有莫大好处。“
靠着这种方法，两人在三天内炼制了大量星虚丹，基本控制住了宗门内的疫情。山下村庄的情况也有所缓解，但仍有新病例不断出现，显然污染源还未彻底清除。
第三天傍晚，林寒独自站在悬崖边，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云海。三天期限将至，墨玄机所谓的“接应“会是什么？他该如何应对？
“在想什么？“苏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寒没有回头，轻声道：“在想...这一切是否都是注定的。从我在悬崖下发现太虚命轮开始，命运似乎就把我推向了这条路。“
苏雨晴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不管命运如何，至少我们在一起面对。“
林寒心中一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到左手戒指剧烈发热！同时，眉心印记也传来刺痛，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地底接近青岚宗！
“不好！“他猛地转身，“有东西要来了！“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主峰方向传来轰然巨响，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不祥的暗紫色！
“那是...封灵洞的方向！“苏雨晴惊呼。
林寒心头巨震。难道墨玄机派来的“接应“，是要释放封灵洞深处镇压的某个恐怖存在？
“快去通知掌门和前辈们！“林寒拉起苏雨晴就往主峰跑，“天机阁的真正目标，恐怕从来就不是逼我就范...而是青岚宗镇压的某个东西！“
两人飞奔途中，黑光柱中突然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仿佛某种远古凶兽正在苏醒。更可怕的是，所有服过星虚丹的弟子，无论康复与否，眉心黑纹都开始重新蔓延！
“怎么会这样？“苏雨晴惊恐地看着一个刚刚好转的师弟又陷入昏迷。
林寒面色惨白：“我明白了...那些黑气从来就不是毒...而是标记！天机阁在标记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