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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流言与稿纸屑》 (下)
七十六号的搜查令拍到门板时,陈玛丽正缩在《传奇》校样堆里打盹。明月抓起染着丹蔻的稿纸往她后背一贴,鞭痕透过宣纸拓出“白玫瑰计划”的樱花暗纹。“张小姐的新连载,倒是缺个女配角。”她把稿纸塞进佐藤课长手中,油墨未干的《半生缘》段落里,“曼璐“的耳后凭空多出颗朱砂痣。
沈鹤鸣的克罗米烟盒在楼梯间炸响,彩带混着《良友》画报碎片纷飞。陈玛丽趁机将真密电母版塞进张爱玲的貂皮手笼,后来《多少恨》的女主角便多了件“藏着秘密的灰鼠皮大衣”。作家倚在门框上冷笑:“我这公寓,倒成了苏小姐的物证室。”
当假密电在《新申报》上连载成“艳情小说”时,真正的陈玛丽正教张爱玲用火钳烤栗子。“铅字遇热显影的戏法,倒是比百乐门的魔术精彩。”作家将焦黑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残稿扔进壁炉,青烟里浮出七十六号的认罪书。苏明月用镊子夹起灰烬,在紫外线灯下拼出虹口码头坐标。
吴妈突然踹门而入,端着烧糊的腌笃鲜:“今朝的蹄髈,硬得像汪主席的承诺!”砂锅底粘着微缩胶卷,油花拼出陈玛丽的无罪证明。张爱玲用钢笔尖挑开凝固的油层:“苏小姐带来的霉味里,倒是藏着几分真相的香气。”
晨雾漫过西班牙式铁窗时,《传奇》的初校稿已爬满蚂蚁——那些油墨里的砂糖,原是陈玛丽掩护罪证时撒落的。苏明月在修订版《茉莉香片》里发现新段落:“言丹朱的耳后,有颗蚊子血似的痣。“而沈鹤鸣的怀表链垂在窗台,表盖内侧新刻着:“所有传奇,都是未焚尽的稿纸。”
(第二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