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沉香·铅字纹案》

常德公寓的西班牙式铁窗凝满秋霜时，张爱玲正用火钳拨弄壁炉里的《古今》杂志残页。油墨在火焰中蜷曲成蝶，忽地落下一片焦黑的铅字——“七巧”二字背面，赫然烙着汪伪文化审查官的唇纹。

【暗室易容】

阁楼暗室里，陈玛丽对着西洋镜细细勾画眉眼。苏明月带来的21世纪硅胶面具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警用伪装粉饼正将她的朱砂痣掩成淡褐雀斑。“张小姐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倒是比易容术教材还实用。”她将旗袍换成苏明月的阴丹士林布学生装，耳坠里塞着微型变声器——此刻镜中人已与静安分局档案室的警员照别无二致。

【墨池谍影】

“苏小姐今日气色倒好。”吴妈端着龙井推门而入，浑浊的眼珠扫过陈玛丽伪装的侧脸。茶汤泼洒的瞬间，张爱玲用火钳勾起濡湿的《茉莉香片》手稿——水痕在宣纸上显影出虹口仓库的通风暗门，恰与壁炉瓷砖的裂纹重合。

【字林迷踪】

扮作女学生的陈玛丽混进字林西报馆，扶了扶圆框眼镜。排字工老赵的金牙在紫外线灯下一闪：“苏小姐要查的铅字，都在《倾城之恋》的婚书段落里。”他掀开活字版，失踪的“周莺莺”三字正嵌在“佟振保偷情”的铅块夹缝中，背面沾着未来地铁票的荧光油墨。

【茶楼暗战】

在绿杨邨二楼的雅座，陈玛丽用苏明月的证件叩开包厢。蟹粉小笼的褶皱里黏着半枚活字，遇醋显影出七十六号今夜的值班表。佐藤课长的副官推门瞬间，她故意打翻茶盏，滚烫的龙井在桌布上漫成撤离路线——正是张爱玲用《金锁记》手稿灰烬拼出的密道图。

【夜色归途】

回到常德公寓时，伪装面具已被夜露浸透。陈玛丽对着壁炉烤火，硅胶边缘卷起焦痕。“你这‘死人’倒是比活人还忙。”沈鹤鸣的克罗米烟盒滑出张美团订单，备注栏用《封锁》台词写着：“明日午时三刻，电车票涨至七分洋钿。”

【墨香余韵】

张爱玲将烧焦的铅字投入砚台，墨汁突然翻涌如潮。陈玛丽耳后伪装的雀斑在紫光下渗出《半生缘》的段落：“曼璐总在暮色最深时出门，旗袍下摆藏着带血的银元。”窗外海关大楼的钟声里，百乐门霓虹正将“苏明月”的虚影投在苏州河涟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