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是不是肾虚？
兰雪柔被撞得踉跄了一下。
发间的银铃“叮”地轻响，她慌乱转身，撞上一双盛着歉意的眼睛。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来！”秦郎急忙退了两步，和声说道。
桃花般的红晕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在少女耳畔烧出两抹胭脂色。
“是……是我不对，我……”兰雪柔许是第一次接触外人，一时间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秦郎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们继续往前吧！”
“好……多谢殿下。”
兰雪柔羞意更浓，她咬着唇转过身，继续领着秦郎向前。
片刻之后，她们来到了一处充斥着药香味的房间之中。
这里陈列着一排排的大缸。
“殿下，这里就是我们天医谷的药酒，你稍等片刻，我去旁边给你拿药。”
“好的。”
秦郎往前走了几步，在最外面的有着明显打开过的痕迹的酒坛边停下，然后打开了盖子。
嗅了嗅酒香之后，秦郎眼中略有些失望。
“这里的酒，也是劣酒的层次。”
如今的秦郎在喝过了许多酒之后，已经是仅凭酒香就能判断是其品级。
佳酿和琼浆级别的酒，都有一种让人闻之就觉得神游异地的特殊味道，能让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坦无比。
劣酒的酒香就没有这种效果。
不过劣酒之中也有上下品之分，像皇宫之中的御酒和天医谷这里的药酒，就是劣酒之中的上品。
佳酿难寻，琼浆更是罕见，人间难得几回饮！
秦郎摇了摇头，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很容易就能找到诸多高等级的美酒呢。
没想到这酒之道，竟然如此博大精深。
就在这时候，兰雪柔走了回来。
只不过，脸上的羞红仍未褪去，低头走到了秦郎面前后，有些迟疑的说道：“殿下，这些药怎么都是补药，你是不是有肾虚的毛病？”
秦郎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好端端的我就肾虚了？
知道这兰雪柔是被施安蓉给他开的药给误会了，刚想解释的时候，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心中不由得起了逗弄之意，随即说道：
“你看我，像是肾虚的样子吗？”
兰雪柔竟然真的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秦郎的脸色，最后，对上了秦郎那炽热的目光，她整个人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急忙低下了头：
“殿……殿下，你的面色……不……不像是肾精亏损的样子啊。”
“是嘛，要不你仔细帮我瞧瞧，连你师父都给我开了这样的药呢，难不成你师父开错了药？”
秦郎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伸手就可以将对方拥入怀中。
“不可能，师父不会开错药的！”
“那你就给我好好的看看，医道将酒望闻问切，你这只是看了一下，肯定是不准的呢，没准我还有其他的小毛病，你不如一次帮我都看好了。”
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了自己，兰雪柔的脑子像是又短路了一样，抬头看向了秦郎。
只是这一看，就移不开了。
秦郎生得一双极亮的桃花眼，含着三分漫不经心，此刻却微微弯起，像盛了两汪揉碎的月光。
眼尾细纹随着笑意舒展，竟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温柔，连带着鼻梁高挺的轮廓都柔和下来。
唇峰清晰的嘴角向上扬起时，左侧酒窝浅浅陷进去，像是雪地里落了枚温热的梅子，连带着周身空气都暖了几分。
不远处的大殿之中，施安蓉没好气的笑了笑，“这臭小子，倒是比他老爹出息多了，竟然这么会勾引小女生。”
“不过，这小子倒是的确生得一副招人喜欢的面容，要是他不是秦王世子就好了，可惜了，造化弄人啊！”
库房之中，秦郎正要将兰雪柔抱住的时候，外面突然隐约传来了一声小狗的惨叫声。
兰雪柔立即惊醒，“小白，小白怎么了！”
“世子殿下，不好意思，我去看一下！”
说完之后，兰雪柔急忙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秦郎眉头一皱，也是跟了出去。
外面，小白躺在路边，四脚朝天，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哀嚎，明显进的气比出的气少了。
“小白——”尖叫撕裂凝滞的空气，兰雪柔踉跄着扑过去。
她跪在草地上，双手有些颤抖地想要将小白给抱起来。
但是小白在看到主人后，浑浊的瞳孔突然亮起微光。
它身躯剧烈震颤，试图转身撑起身子，却因气力耗尽轰然侧倒。
它想再舔舔主人颤抖的指尖，想再摇摇蓬松的尾巴讨个拥抱，可僵直的四肢再也不听使唤，连喉咙里呜咽的气音都破碎成断续的喘息。
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小白的脑袋缓缓垂落，永远定格在朝着主人的方向。
“小白——”
她的呼吸猛地顿住，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小白——！”
这声呼喊被哽咽绞得破碎，像钝刀割过粗布。
她双手死死攥着小白渐渐僵硬的前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泪砸在小狗冰冷的毛发上，却暖不回那逐渐消散的体温。
“哼，不就是一只蠢狗，哭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
兰雪柔抬起通红的眼眸看去，“是你杀了小白？”
一辆乌木镶银边的马车停在谷口，车辕两侧的衔环兽首泛着冷光，昭示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驾车的年轻仆人站在马车之前，手持鎏金马鞭，月白锦袍袖口绣着暗纹云雷。
虽束着仆役的靛蓝腰带，举手投足间却难掩贵气，腰间悬挂的和田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更添几分矜贵。
刚才说话的，便是他。
玄色皂靴重重踏在青石板上，目光扫过谷口刻着草药图腾的石碑，眉峰微蹙，语气冷硬如冰：
“我家公子受了暗伤，拖延不得，这愚蠢的狗竟然还在这里惊叫，令人心烦。”
话音未落，马鞭已重重甩在地上，惊起一片碎石，
“即刻把你们天医谷最厉害的医师唤出来，若是耽搁了救治，你们担不起这后果！”
寒风卷起他外袍的下摆，露出内衬的金线刺绣，在暮色中隐隐发亮，衬得他周身气场愈发凌厉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