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祭月饮寒酥
【癸丑年，腊月十五，大晴】
天如洗，星河熠，明月满。
昔日百花楼蝉妖乐师单归成为我此生乐理启蒙教习。
今晚夜色大好，唯我心不畅。
习琴初晚，令我意识到：
习琴，比想象中更麻烦。
仅宫商角徵羽五音基础道理便令自己头大，需要死记硬啃。
拒绝内耗，白日去观朱云补习，见其愁眉苦脸，怨声载道，我心甚慰。
果然，快乐要建立在猪妖之上！
【癸丑年，腊月十七，阴】
今日习琴完毕。
蝉妖单归未曾同我一起离开。
可我没因好奇心尾随。
满脑子乐理，虫脑发昏，懒得想，懒得动，昨日提了一嘴，公羊阳今晚果真来接我，寒风夜里，躺在羊绒被里，舒服了！
果然，快乐就该有难同当。
【癸丑年，腊月二十，阴】
蝉妖又从山长书房出来。
这是我第三次见了。
他俩肯定有某种关系。
四舍五入，蝉妖也是关系户。
联想蝉妖祖父，可能有了答案。
习琴依旧烦忧。
见朱云猪蹄被打肿。
公羊阳这个好脾气的书呆子在补习课业中一天天暴躁，龇牙咧嘴。
我心……
高兴坏了。
果然，再好脾气的妖都遭不住有个拖后腿的猪队友。
嗯，确实猪队友。
【癸丑年，腊月二十三，晴】
今晚初弹琴。
蝉妖直言，说我弹琴比嗓子哑了又被偷家的鸭妖叫都难听。
你还是别直言了。
好在朱云愉悦我心。
今日人间祭灶神，妖族祭饕餮，朱云偷（划掉），拿来祭品，想讨好公羊阳，我顺带沾光，连吃带拿，享受灵食。
尤其公羊阳不为所动，羊心如铁，依旧打肿朱云猪蹄后，我笑翻了。
果然，朱云是我的开心猪！
【癸丑年，腊月二十五，晴】
今晚习琴。
蝉妖夸我进步甚大。
前日不如鸭，今日可当……鸡！
嗯！
鸡在妖界确实是褒义词。
归家大扫除。
我出主意，让公羊阳罚朱云帮三家打扫庭院，事后猪爹猪娘夸闺女懂事。
朱云私下谢我。
说只要不让她读书，干啥都成。
简单快乐的她，让我羡慕。
于是转头卖了（划掉）拯救她。
看着遭遇混合散打的朱云，她在哭，我在笑。
果然，该让好朋友享受正道的光。
【癸丑年，腊月二十七，微雪】
岁评甲上，季评甲上。
得一两银与三斤灵米的膏火钱。
勤学苦读，果然……
只能饿不死！
不管如何，我心畅快。
特意请公羊阳与朱云下馆子，于路边摊（划掉），于落雪中享受三十文盛宴，两文钱一碗阳春面，朱云竟连炫十四碗，言自己半饱。
你是猪吗？（划掉）。
为了安慰自己受伤心灵，花费十文，小小购买一碗三鲜灵粥。
至于琴评，算了。
【癸丑年，腊月二十八，晴】
终于休沐。
连续半月无需入妖塾。
可琴不能停。
蝉妖每日准时上门授课，连百花楼活计都暂时卸了。
我真谢你……
（此处省略一万字）
感谢完后，那啥都通了。
果然，想活得久就得及时泻。
【癸丑年，腊月二十九，有风】
朱云与公羊阳前后脚送年礼。
我亦回礼，一视同仁。
朱云问我，为啥要写日志？正常妖谁会写日志？
因为很多话只能跟自己说！
这话当然没出口。
我淡淡吐出一句：
“因为我来过。”
结果，她愣楞发问：
“那你啥时候走？”
啊啊啊！我与此猪不共戴天！
送走他们。
我前往山长宅院，送上年礼。
山长亦回，挺丰厚，我赚了！
我亦送蝉妖届年礼。
后者回赠……一本曲谱！
我@蝉妖￥#%￥￥#*&￥￥…
好在今日琴停，暂时歇课。
【癸丑年，腊月三十，有雪】
妖也要过元日。
辞旧迎新，万象更新。
这在妖族也是大日子。
据说此节起源于妖族。
被称为端月节、拜月日，众妖于子时齐拜月，感月之恩赐，又于初日清晨齐拜日，感日之厚德，其后正月均称端月。
唯初一称端日。
这一晚，蝉妖前来陪我拜月。
他亦孤身一虫。
不过，我是没有过家，而他是没有家了。
今晚难得丰盛。
这是我成妖后过的第一个年，又有虫相伴，当浮一～大白。
子夜时分，我与蝉妖立好供台，送上供品，祭月拜月。
三十不见月。
祭月也有唤月意。
起初妖不明月相，唯恐月亮不出，这是端月节最古老的起始。
拜月后，天边竟出现一弯月牙，不亮且淡却令妖心中欢喜，生出一股希望。
新旧气息碰撞。
仿佛被洗过一样，天地一新。
灵气都变得清新，涌入体内，通体舒泰，我来感觉了！！！
不日～破境！
———
甲寅年，甲子月（正月），初一。
蝉妖告辞，趁夜归家。
傅韶光将其送到老松树下，见其形单影只、背影萧索寥落。
他没半分同情。
谁还不是单身虫！
转身返回家中，傅韶光沐浴，捯饬干净自己，虫脸虔诚，取出一个玉瓶。
正是月前郁离娘娘所赐宝物。
季墨山长言此物可助自己破境。
他特意等到今日开启。
输入一丝法力，禁制自动解开，振翅用力，拔出瓶塞。
一股清凉与浓郁阴气扑面而来。
整只虫体壁张开，巴适到六足都展开，头脑晕乎乎。努力压下激动情绪，傅韶光扒着瓶口，头探入瓶口，一泓银水映入眼帘。
“这是……寒酥灵露！”
他情绪激动道。
入妖塾三月，傅韶光眼界大开，修行见识与知识储备大增。
听过这寒酥灵露的名头。
是极适合术境小妖破境的至宝。
求学数月，傅韶光对当下修行体系多少有些了解，如今外丹法大行其道，人族与妖族皆有部分外丹特征，只是比重不同。
术境破境，术只是敲门砖，破境还需借外物，以灵物为佳，其次是半灵物、凡物。灵物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级有上中下三品，合成灵鉴十二品。
寒酥灵露便是黄级上品灵物，他日常饮用、论两买的灵蜜便是黄下。
“看来想延寿，得抱紧娘娘大腿。”
这般想着，傅韶光六足齐动，努力举起玉瓶，将寒酥灵露倒入碗中，他飞进去，大口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