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放日
听到汽车声响，沈策走出家中大门时，隔着院子远远看见秦助把大G正正停在门口，隔着车窗看秘书小罗也坐在车里。
心想电话刚打完，他们来得挺快的。
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罗秘书说道：“你不是抽调去集团总裁办了吗？今天就不用陪我开会了，回去好好休息几......”
话音嘎然而止，沈策看到了神一样存在的唐斯年，此时正坐在罗秘书日常的位置上。
2小时前。
经过一场权力斗争的腥风血雨，华都大厦繁忙依旧，大堂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紧张而有序地开展着日复一日的工作。
当唐斯年走出电梯追到大门口时，她看到的是沈策的车子一溜烟开走了，她气得又跺了一次脚。
想了片刻，她拿出手机拨通杨欢的电话......
“欢总，麻烦你把罗秘书的电话发给我。”
“对，是沈策身边的罗秘书。”
杨欢在电话里似乎没答应。
“沈策问不着，他老不听我电话。”
“好的，谢谢了！改天陪你酒喝。”
“行，就喝茅台。”
挂上电话，唐斯年心里乐得美滋滋的，因为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今就等杨欢发来电话号码了。
随着手机传来“呜”一声，她迫不及待打开微信，查看号码。
一辆深蓝色玛莎开出华都大厦的地下车库，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车子驶上了内环立交。
一边开车，唐斯年一边打通父亲唐盛年的电话。
“老唐，我要参加帆船酒店的收购工作。”
“不用找何叔，你就安排我作为代表去银座上班行了。”
“你别管，我不会惹事的。”
“行了，就这样吧。”
不等对方说完，唐斯年把她老爸唐大老板的电话挂断了。
也许唐董事长还在另一边郁闷不已。
心想这女儿真是不像话，连我电话也敢挂？想来这个城市敢中途挂断自己电话的人还真想不出有几个，唯独只有家里这个了。
离开集团时，林南城让杨欢坐上自己的车上，杨欢心想该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
开车疾驰在风景如画的沿海大道上，杨欢一路面带微笑，始终都是一幅好心情。
林南城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气，他总是看不明白杨欢这个人。
当年把整个集团给他打理，可一年后他自己提交了董事轮值的报告，说是这样有利于集团的长远发展。而他情愿在连城做一个自由投资人。
如今联想到华都遗孀股权之争的事情，突然间明白了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有时候，爱就是一种远远的祝福，感情事业都是一样，不需要任何的回报。
想到这里，林南城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易看到的笑意，“公司副总裁位置空缺一年了，还是把沈策调回来吧？”
突然听说沈策的事，杨欢思考了一会，“我看还是听听那小子的想法吧？他刚去上海不到半年，就怕他......”
“上海半年他整合了多个项目，也切割了许多不良资产，真正为公司挽回不少损失。”林南城想了想，“再说我都快奔五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总不能让他一个年轻小伙闲着吧？”
杨欢笑了，“师兄不显老，看着就像三十几的人，还有大把小姑娘排队等着。”
林南城看他没个正形，严肃起来，“反对无效！要不你回来顶上，要不你去通知那小子？”
杨欢：“算了，我选第二。”
陈秘书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有说话，看杨欢狡猾的样子抿嘴强忍住笑声。
“那我现在就草拟好沈总的任命下发集团总经办，然后上报给股东大会审批。”说完即刻打开手上的IPAD。
海风阵阵，海浪使劲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巨响，车子瞬间就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城市养老院设在虎头岭一带，这里树林葱郁，环境幽雅，难得是一块休养的好地方。
林南城快步穿过走廊。杨欢和陈秘书紧跟在后。
养老院里装饰着彩色气球和手工艺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糕点香气。远处传来老人们合唱《茉莉花》的声音，欢快却跑调得厉害。
转过拐角，林南城看到了站在接待处旁的弟弟林北川。
“终于来了？”林北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他心上，“爸等了你两个小时，芸芸刚走，学校有活动等不及了。”
林南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杨欢替他解释：“北川，公司有些事情处理，我们...”
“每次都是工作。”林北川打断杨欢。
他眼神里混合着失望和怨恨，“去年妈忌日你迟到，芸芸初中毕业典礼你缺席，现在连爸的探访日也...你知道芸芸今天特意从学校赶回来吗？”
因为说的是师兄的家事，杨欢不好再说什么。
林南城听了胸口感到郁闷。
他想起早上女儿发来的信息：“资本老爸，我十点到养老院，等你一起吃午饭。”而他当时正在会见俞部长，甚至没来得及回复。
“爸在哪？”他低声问。
“后花园，老地方。”林北川叹了口气，“我去看看点心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好好跟爸说说话吧。”
陈秘书识趣的跟着林北川去准备了。
穿过阳光充沛的走廊，路过活动室时瞥见几位老人围坐在一起剪纸。林南城想起父亲住进养老院后，都不知道父亲是否适应这里？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一阵刺痛——他错过了父亲慢慢苍老的过程，就像他错过了女儿从小孩成长为大学生的大部分时光。
后花园的梧桐树下，父亲林向南正独自对着棋盘沉思。七十多岁的他头发全白，但腰板依然挺直。
听到脚步声，老人头也不抬：“将军。”
“爸。”林南城站在棋盘旁，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林向南这才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睛眯了眯，“哟，林老板大驾光临啊。”
这句调侃让林南城更加无地自容。他在父亲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对不起，刚刚...”
“工作忙嘛，知道知道。”林向南摆摆手，挪动了一枚棋子，“你弟刚才也是这么替你解释的。芸芸那丫头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小芸没生气吧？”林南城掏出手机，看着女儿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资本老爸，你今天怎么又迟到，连爷爷的探访都不能按时来？
：资本老爸，你是个离婚的老年人，平时多注重身体，别有事没事就开会出差的。
：先这样吧，我回学校了，下月我的毕业典礼你可记得来哟！
听着女儿温馨的谴责，虽然说话不多，林南城心里却觉得难过，因为他自己都忘了是有多长时间没和家人女儿团聚过。
“杨欢也来了，那就陪我下盘棋呗？”林向南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
“好嘞。”杨欢欣然坐下，重新收拾棋盘。
“生气？当然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心。那丫头每次来看我，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在问我爸最近还经常胃疼吗？”老人叹了口气，“南城啊，你知道芸芸生日快到了吗？”
林南城怔住了，一时没有回话，因为他确实忘记了。
“你当然不知道。”林向南重新戴上眼镜，“你眼里只有那个破公司。当年我下岗后打两份工养家，也没像你这样连孩子生日都记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