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疑点重重
一身黑袍的执事并没有去管李昂的小动作，他故作优雅地翘起兰花指，抬头望向天空。
“多好的月色啊，主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
紧接着，远处教堂报时的钟声敲响，浑厚的钟声让李昂的心有些微微发颤。
“亚伯吗？那个自诩正义的老家伙？”执事只是抬头望了一眼，接着自言自语地说。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刀剑是和平之源，仁慈和宽恕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话音刚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黑袍执事瞥了一眼男爵城堡，随即转过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交出你那视若珍宝的技术吧，骑士的头衔等着你。”
“如果我说不呢？”
李昂挑眉，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配件，脸上却露决绝的神色，“难道梅尔特大人打算强抢不成？”
执事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他猛地掀开黑袍，露出腰间的药剂瓶。
“刚刚那杯葡萄酒好喝吗？那可是勃艮第的佳酿！”
黑袍执事拔出剑，“解药就在我手里，你们还有10分钟的时间……可别浪费这机会……”
李昂的瞳孔骤然收缩，联想到旅馆老板的死相，不禁皱紧眉头。
“老爷……？”罗恩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转过头来小心地看李昂的神色。
“这其中有古怪！”李昂抬头仔细观察黑袍者的神色，对方并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突然，李昂发现执事握紧短剑，但目光总会时不时飘向男爵城堡的方向。恍然间，一个惊天的阴谋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难不成？”李昂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看向执事的眼神也冷静下来。
“先生，我们恐怕都被亨利·瓦鲁耍……”
就在这时，教堂钟声突然急促地连响十二下。执事脸色大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弩箭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呃……啊……”
“不……！”
执事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败坏教堂的杂碎！”
远处的城防军缓缓隔出一条通道，里面走来一个眼神阴骛的男子，他身后是一个一身黑袍的弩手，弩机的弓弦已经松懈，明显是在刚刚发射过。
在看到另一侧的李昂后，男子鹰钩鼻下的嘴唇很快扯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在笑声中弯成一条缝，做出看起来无比和善的样子。
但李昂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只兀鹰！
“没有吓到你吧，李昂阁下！”在说到“阁下”两个字的时候，男子故意加重了口音，在李昂耳中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呵呵。”男人并没有等李昂来回答，他转过身，背对着李昂，罩袍背面绣着的赫然是瓦鲁家族的纹章，勃艮第的特产——一头高高扬起前蹄的马鹿。
“没错！”看到李昂和罗恩眼中的惊讶，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我就是马孔城的守护者，上帝的忠诚护卫，所有马孔人的封君，亨利·瓦鲁！”
得知了对面的真实，李昂只能说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来这个男爵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啊！”
李昂在心里盘算着，自来熟地跟男爵打起来了哈哈。
“原来是尊敬的瓦鲁男爵大人！”李昂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与崇敬的神色。“您的威名远播，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男爵眯起眼睛，像毒蛇打量猎物般审视着李昂，“哦……？那我要是让你做我的骑士，你是否愿意呢？”
听到骑士二字，身后的城防军明显躁动了一下。
没想到男爵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贴脸开大，李昂当然想成为骑士勋爵，但现在如果一口答应，那绝对就是自找死路。就连他身边的罗恩也看出了不对劲，伸出手拉了拉李昂的衣角。
“大人，我……”李昂微微躬身，正欲解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街道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圣歌声。一队身着白袍的唱诗班童子手持烛台缓步而来，在他们身后，亚伯主教手持权杖，在雷曼的护卫下庄严前行。
“愿主的平安与你们同在。“亚伯主教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的目光扫过瓦鲁男爵，最后落在李昂身上：“我的孩子，你让我好找。”
瓦鲁男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很快又挤出一丝假笑：“主教大人深夜出行，真是虔诚可敬。”
亚伯主教没有理会男爵的讥讽，径直走到李昂面前。
“抱歉，孩子，让你受惊了！”
亚伯轻轻拍了三下李昂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苍老。随后他转过身，将李昂挡在了身后。
“不过多亏男爵大人及时赶到！”
主教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死尸，“这个道德败坏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消息，说李昂身上有古罗马墓葬里的财宝，于是就心生歹意……”
……
此刻，午夜，马孔大教堂的客房内，李昂和罗恩抱着短剑瘫坐在床上，面前是摇晃不定的烛火。
“老爷，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恩歪着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为什么旅店老板喝了葡萄酒后马上就死了，但黑袍执事却说他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换解药，为什么男爵能在关键及时赶到现场并且一箭射杀了执事，又为什么黑袍人明明是梅尔特派来的，但亚伯却说他是贪恋财宝。
“罗恩，听我说。”
李昂摁住罗恩的肩膀，“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见的那样非黑即白，许多东西对你来说都太复杂。”
看着罗恩依旧疑惑不解的眼神，李昂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只需要知道一点，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就可以了！”
“那……老爷，谁是我们的朋友？”
李昂望向远处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现在能确定的朋友，大概只有主教大人了。“
他拍了拍桌上放着的白纸，声音压得更低：“至于敌人……”目光扫过街道两侧阴暗的角落，“所有想要这个配方的人，都是敌人。”
罗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但想杀我们的执事可是教会的人。”
“嘘——“李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记住，罗恩，我们活着对谁利益最大，谁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