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刘备的私心，刘羽的选择！
刘羽阻拦没用，但两位兄长阻拦，张飞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似得焉了，委屈巴巴道：
“大哥、二哥，俺麾下将士哗变，以下犯上，俺正惩戒他们，刘羽这厮跳出来阻拦，置军法于不顾！”
刘备和关羽两兄弟，哪里不知道张飞的性情，敬君子而不恤小人，性情暴虐。但事关张飞威望，他们岂能不顾兄弟情义？
“三弟，出征在即，任何事情都应该置后，此事是你不对！”
刘备冷处理，旋即望向刘羽，道：“刘羽，我们即将夜袭，兵贵神速，此事之后再议。”
关羽冷声道：“三弟，还不命人给他们松绑，立刻请大夫为伤兵治疗，安抚众士卒，对死伤者发放抚恤金补偿！”
“好……吧。”张飞还有些委屈，两位兄长应该为他出头才对。
“等等！”
刘羽看着两兄弟的反应，这不置可否冷处理，令他心下叹息一声。
王动被抽打的皮开肉绽，还有好几名士卒被抽死了，就这么轻飘飘带过去了？！
反正人都死了，给点抚恤金补偿就行了？！底层士卒的命就这么贱吗？！
当刘备和关羽望来后，刘羽沉声道：“刘兄、关兄，士卒反抗，对上级不满，如果不处理好，怕是会军心动荡，上下离心离德，不利于夜袭！”
“刘羽，你喊我一声二哥，我三弟自然是你三哥，这种事情不能先放下事后再说吗？如今兵贵神速，应该解了青州之围再说！”
关羽丹凤眼微眯，他感觉刘羽不知轻重，也有些不念旧情了。
“关兄，士卒反抗，皆因下午张三爷统率不利，如果强行让他继续带兵，万一半路上又一次哗变，怕是会耽误了军情！
“我认为，暂时先剥夺张三爷的统率之权，稳定军心，给众士卒一个交代，这才是当务之急！”
刘羽坚持己见，他必须给士卒们一个交代。
不仅是刘羽追求公道，还因为如果刘羽给不出公道，不能挺身而出，威望何在？如何领军？一个不能帮士卒遮风挡雨的统率，如何服众？
“……”
刘备和关羽深深望着刘羽，眼神中有着失望。
他们很重视刘羽，对他也很友善，但没想到为了一件小事，如此大动干戈。
张飞固然做错了，但那些士卒没错吗？以下犯上哗变，军法何在？
而且这种事情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当面提出来，置张飞于何地？置刘备和关羽于何地？
张飞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刘羽！你没事找事是吧？！不是说了抚恤金补偿吗？你还想要怎么样？你要是看俺不爽，俺们大战三百回合就是了，谁赢了谁就有资格决定话语权！”
刘羽感觉跟他们有代沟，屁股决定脑袋，刘关张自然不会因为底层士卒的性命惩罚张飞，他沉声道：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那些士卒愿不愿意被你统率，这是军心、这也是民意！士卒们哗变，说明统率已经失道了，失去了士卒的信任和支持！”
刘羽言毕，皮开肉绽的王动，气沉丹田，鼓起所有力气大声喊道。
“我、我们不愿意！！！”
周围那些士卒，看着刘羽为他们挺身而出，主持公道，也是随声附和：
“与其跟着张飞，我们宁愿跟着刘司马！”
“张飞根本不懂得统率，不懂得练兵，他就知道鲁莽的横冲直撞！”
“张飞可以为将，但不能为帅！”
“……”
这些士卒一声声的质疑，令张飞怒火攻心，但刘备和关羽在场，他不好发作，对罪魁祸首刘羽恨得咬牙切齿的，真想一枪捅死他！
这令刘备和关羽神色凝重，他们知道张飞不得军心，但没想到已经到了离心离德、甚至近乎决裂的地步，难怪麾下士卒会哗变，一个巴掌拍不响！
场面形成了对峙！
刘关张因为击败幽州黄巾军有功，且关、张武艺高强，乃万人敌猛将，也是有赫赫威名的，他们麾下有自己的部曲五百人。
刘羽虽然是降卒，但练兵有方，能征善战，今日更是打了胜仗，救了陷入重围的战友，立下功劳，威望极高。如今又得到众士卒的拥戴。
就在双方僵持对峙的时候，校尉邹靖终于站了出来：
“我们是过来驰援青州，若是发生内讧，怕是会让贼子有机可乘。不过如今军心抗议，不利于行军作战，大家各退一步，玄德，你三弟就为你副将吧。”
“备知道了！”刘备拱手道谢。
这既是保留了张飞的临时职权，也是分开了张飞与部下的统率之权，邹靖这是各打五十大板。
不过考虑到张飞刚刚吃了败战，还连累部队折损过半，导致剩下兵马哗变，邹靖没有惩罚，已经很给刘备面子，刘备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邹校尉，如今刘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由他独自领军。关某也为大哥副将，我们三兄弟并肩作战惯了，还望允许！”
关羽沉声道，语气中对刘羽很不满。
曾经需要他伸出援手的黄巾贼小兵，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对抗他，甚至对抗他们三兄弟的地步。
可刘羽如此表现，让关羽觉得有些忘恩负义！
“好！关羽，就依你所言！”
邹靖心下不满，其实让刘关张领军，也有监视刘羽这些降卒，但事已至此，他不好多说，点头道：
“刘羽，你原部一千兵马，还有张飞麾下所剩五百兵马，都交由你统率。”
“好！”
刘羽见好就收。他站出来为这些无辜士卒出头，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杀人偿命，直接斩杀张飞？不可能的！刘备这位汉室宗亲不答应，关羽和张飞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刘羽只是一流武将，不是绝世武将，武艺上难以镇压刘关张。
哪怕是统兵作战，邹靖还带着近千正规军监督，那些甲胄齐全的正规军，实际上也是防备黄巾军降卒哗变的。
“如果有绝对实力，我能直接镇压刘关张！如果统帅卓越，麾下部队精锐，正规军又如何？我还是不够强啊！公平，是需要实力来讲的！”
刘羽迫不及待的想要变强，变得更强，变得不用妥协，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邹靖望了一眼天色，转而问道：“刘羽，你觉得我们现在夜袭还来得及吗？”
刘羽看了看天色，虽然他迫不及待想要杀敌爆属性、摸尸捡属性，但行军作战不能鲁莽行事，因此建议道：
“邹校尉，如今军心动荡，想要稳定军心需要一些时间，已经不利于夜袭了，我认为这个计划应当暂且搁置，明日再攻贼兵！”
“我也正有此意。”邹靖点头赞同。
“既然如此，我们先行退下。”刘备拱手，转身离开，不看刘羽一眼。
“哼！”张飞对着刘羽冷哼一声，也直接转身离开。
倒是关羽深深望了刘羽一眼，叹息一声后，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后，转身离开。
“刘羽，你安抚好众士卒，养精蓄锐明日再战！”邹靖叮嘱一句后，也率兵离去。
现场只剩下刘羽及其众士卒。
“三国志蜀书曾有过记载：先主常戒之曰：‘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挝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飞犹不悛。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刘备不是让张飞克制刑罚，不要虐待士卒。而是……虐待了士卒之后，不要放在身边，这是取祸之道！”
刘羽望着刘关张离去的背景，心中叹息一声。都说刘备仁义，但那是相对于屠城的曹操。
刘备的仁义，是建立在关羽和张飞两位义弟的生死荣辱之下，如果危及到两兄弟的性命，他的情义将压过仁义。
原历史中，
夷陵之战，世人只看到刘备为兄弟报仇的情义，举全国之力，不惜葬送蜀汉的未来，都要发兵东吴讨回公道。
但又有谁看到，因刘备强行发兵，导致家破人亡的底层士卒？
刘备这位统治者的刚愎自用，不顾大局任意妄为，最后被火烧夷陵，致使大军惨败，伤亡惨重，他只知为兄弟报仇，哪里在意底层的死活？
“我原本还认为投靠刘关张，也是一条退路。但现在才明白过来，贫苦农民出身的我，黄巾军出身的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刘羽想想原历史中的赵云，对刘备忠心耿耿，最后职位功劳不如关羽和张飞就算了，也不如后来投靠的马超等世家子弟，刘备对出身地位也是看重的。
连刘备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唯才是举的曹操，信赖的只有曹家和夏侯家嫡系。袁绍等世家子弟更不用说了。
其他各路诸侯，文臣武将，麾下人才，哪一个不是世家出身？再不济也是寒门！
刘羽一个贫苦农民出身，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有黄巾军才能让刘羽发展壮大崛起，只有广大贫苦农民才是他的坚强后盾！
今日的对峙冲突，坚定了刘羽的想法！
“嗯！”
王动的痛哼，令刘羽惊醒过来，立刻下令道：“为王司马松绑，为……牺牲的将士们安葬。”
“诺！”
刘羽麾下部将，立刻接令操办，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哗变士卒，也被松绑了。
刘羽看着他们伤痕累累，今日浴血奋战，半夜却要遭受这种对待，何其的不公和憋屈！
但明日还需要重振旗鼓再战，刘羽于是下令：
“既然现在你们隶属于我麾下，我需要进行人员清点，战阵排布。
考虑到你们五百人，未经旗号和鼓声识别，为了避免影响大部队，你们今夜先简单突击学习，明日我根据你们的学习效果，排兵布阵。”
“诺！”
刘羽一五一十下令，原张飞麾下五百名幸存者，立刻下去突击学习旗号和鼓声。
等到周围人走空了后，王动虚弱的喊着刘羽：“刘、刘司马。”
“我在。”
刘羽扶住了王动，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刘羽都无从下手。
王动虚弱道：“他们根本不将我们当成人，我们只想要活的像个人，有错吗？”
“没错！”
刘羽坚定道，“既然得不到公道，那我们就自己来主持公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令王动眼神明亮，虚弱的附和了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