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薪火相传

潜艇舱门被海盐蚀成了青绿色，柳雨攥着五雷令的手直冒冷汗。婴儿哭声混着柴油味从门缝钻出来，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黑板。

“这味儿比停尸房还冲。“张野拿直播杆捅了捅舱门，锈渣“簌簌“往下掉。陈墨的义肢探针扎进锈斑：“铅层厚度二十公分，当年装过脏东西。“

林小满突然抓住柳雨手腕：“我爷的日志里提过，昭和二十年有艘幽灵潜艇...“话音未落，舱门“吱呀“裂开道缝，涌出的冷雾在地面凝成小脚丫印。

王小美拧亮战术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三十多双绿莹莹的眼睛在舱顶亮起——是倒挂着的黄皮子，每只都套着迷你防毒面具。

“这他妈是黄大仙特种部队啊！“张野的补光灯扫过锈蚀的仪表盘，泛黄的航海日志摊在操纵台上，最后一页用血写着：“长生灯油在反应炉“。

柳雨后颈芯片突然发烫，生物电路自动解析着日文仪表。陈墨抠开墙上的保险柜，掏出个铅盒：“1945年8月9日封存的...长崎的土？“

婴儿哭声突然清晰。顺着脚丫印摸到轮机舱，保温箱里的婴儿浑身长满鳞片，心口嵌着块五雷令碎片。林小满的相机“咔嚓“一声，拍立得吐出的照片上，婴儿后颈的条形码与柳雨的一模一样。

“我的...克隆体？“柳雨指尖发颤。保温箱突然弹开，婴儿睁眼的刹那，所有黄皮子集体炸毛。陈墨的辐射仪尖叫：“这娃就是个活体反应堆！“

潜艇突然剧烈震颤，舱壁浮出全息投影。少年金三爷正在给婴儿注射蓝色液体：“柳家的血脉加上辐射变异，这才是完美的灯油...“画面切换至现代，太奶奶往柳雨襁褓里塞芯片的监控录像清晰可见。

“所以我是个人形充电宝？“柳雨扯开衣领，生物电路在金鼎大厦留下的灼伤还在渗血。婴儿突然咧嘴笑了，掌心腾起金色火苗——跟柳雨的能力如出一辙。

林小满突然拽出灰家族谱，撕开夹层露出太奶奶的婚书：“她和金三爷都是实验体！当年的长生计划需要...“潜艇照明突然变成血红色，广播响起日语警报：“核心过热，自毁程序启动。“

王小美扑向反应炉，液氮罐喷口却被锈死了：“冷却管堵了！“陈墨盯着婴儿心口的五雷令：“这玩意是反应堆钥匙，但抽出来孩子就...“

柳雨突然抱起婴儿，鳞片与鳞片相触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太爷爷在核爆废墟里捡到婴儿金三爷，父亲在长白山埋下五雷令，自己出生时太奶奶诡异的笑。

“走！“他把婴儿塞给林小满，“带孩子去甲板！“张野举着直播杆的手直抖：“老铁们，这可能是我最后...“

“废什么话！“王小美抡起消防斧劈开通风管，“从这儿爬！“陈墨把五雷令碎片插进反应堆，倒计时暂停在17秒。

柳雨独自站在控制室，看着监控里众人爬出潜艇。婴儿的哭声逐渐微弱，他摸着心口自语：“爸，这次我自己选。“

拔下五雷令的瞬间，金色火焰吞没了整艘潜艇。海面腾起的蘑菇云里，无数出马弟子的残魂化作流星。林小满怀中的婴儿突然抬手，金色火焰在空中拼出两个汉字：谢谢。

三个月后，道外老街的丧葬铺里，柳雨给新打的五仙灯添油。灯芯是他的一缕头发，灯油混着自己的血。陈墨在门口调试新义肢：“辐射值归零了，但生物电路还在生长。“

张野举着新手机直播：“家人们看这灯！纯手工打造...“弹幕突然刷过条弹幕：“我爷说见过一样的灯，在1945年的长崎。“

门帘掀动，林小满抱着婴儿进来，孩子心口的五雷令碎片闪着微光。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落在五仙灯上“滋滋“作响，像是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