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曹操重生成皇叔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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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雒阳乱成一锅粥

日头悬在飞檐角上,将青石板路晒得发白。

桥府门前的老树虬枝如铁,树影斑驳间,桥玄幼子正蹲在树根旁,指尖捏着半片草叶,引逗竹笼里振翅的“金背将军”。

那蟋蟀通体墨绿,脊背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此刻正昂着首,两根触须不住晃动,似在与草叶嬉戏。

孩童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小天地,丝毫未察觉街角处的异动。

忽传来胡笳声,三个裹着羊皮袄的汉子策马而来。

未作一丝停留,目光紧紧锁在逗蟋蟀的孩童身上。

其中一人突然甩出套索,那套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孩童一声惊叫,手中的草叶跌落,“金背将军”的鸣叫声也变得慌乱。

侍卫们本在府门前值守,见此变故,皆是一愣。

待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拦时,那三人已策马狂奔,孩子的哭喊声混着马蹄声,渐渐远去。

桥玄次子桥羽正在院中练剑,忽听得府外嘈杂,又隐约传来弟弟的哭声,心中一惊,快步向府门跑去。

待他提剑冲出府门,只见那三个汉子已纵马拐入巷口,只留下一道扬起的尘土。

他目光扫过街道,却见街角酒肆里涌出十余人,皆着袁氏食客的服饰,个个身材魁梧,瞬间将道路堵得死死的。

桥羽怒火中烧,一声怒吼,提剑便要冲过去。

这些人却不避让,结成阵势,将他拦在当场。

桥羽瞅准一个空隙,推开身旁的一人,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人耳后……

却发现有一个奇怪的刺青,形似一只展翅的雄鹰。

他心头一凛,只是此刻无暇多想,他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带着身后的侍卫,硬闯人群,朝着那三人离去的方向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府里的下人见小公子被掳,桥羽又追了出去,顿时慌了神。

其中一个机灵的小厮,连忙朝着皇甫氏所在的方向跑去,准备通知桥玄。

那三个汉子在得手后,没两个街口便弃马钻入了巷子中,桥羽与侍卫在后紧追不舍。

巷弄曲折,三人似乎对地形颇为熟悉,左拐右拐,没多时便甩掉了几人。

……

蹇硕蜷伏在一处民居的阴影里,檐角残雪滴落,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声响。

他望着远处城墙方向,那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喧哗,如同一锅沸水即将翻涌。

自离开北宫后,他就以调查蹇图之死为名,暗中调动诸营戒严雒阳各城门。

此刻,他坐在案几前,青铜烛台上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映出他诡异的神色。

“既然要乱,那就彻底来一场大乱……”

让水完全浑起来,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已安排妥当,雒阳六部尉、北军五校、执金吾中的暗子,皆已按计划行动。

左丰送来封谞的密函后,他就知道该如何配合封谞了……

袁氏、杨氏,这些显赫的世家,都将被扯入这漩涡之中。

世家惯用的手法就是将自己的麻烦,掩盖在一个更大的麻烦之下,此刻正需要一个合适的矛头……

“段颎啊段颎,汝那罪证,此刻怕是已快到尚书台了。”

蹇硕凝视着跳动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那位尚书令,定会好好利用这些东西,将汝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刻,有三把刀悬在段颎头上。

种种罪证,是第一把刀。

世家矛头,是第二把刀。

身为司隶校尉,却使雒阳大乱,此……第三把刀。

再加上接连出现的“胡人”痕迹,以及携大捷而死的夏育,这一步步,足以将段颎逼入绝境。

段颎若想破局,唯有立下军令状,亲自领兵北伐,立一场大功。

而且留给段颎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的发动这次北伐,将自己从旋涡中救出来。

若是在雒阳,想让段颎死很难,也很麻烦,可……

段颎若是死在胡人手中,就很简单也很合理了。

皇甫已收,张奂也被绑到了船上,只要段颎一死,凉州三明的遗产就可以全部收入囊中。

至于雒阳城中的这场大乱,待尘埃落定,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更是一口肥肉。

而收服桥玄,在蹇硕看来,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

……

雒阳令冯芳正握着狼毫在羊皮纸上圈点贼人案宗。

忽听得前堂传来“砰”的巨响,紧接着便是靴底碾过碎瓦的嘈杂……

袁基带着一堆豪族权贵踹门而入,眉间凝着比冬日更冷的煞气。

“冯令君好雅兴!”

袁基甩袖扫落案头竹简,青简噼里啪啦砸在冯芳脚边,他伸手揪住冯芳月白色官服的衣襟:

“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掠孩童,汝这雒阳令是瞎了吗?”

袁基,就是袁绍、袁术的兄长。

按理说,以袁氏的手段,和袁氏嫡长子的身份来说,他不至于如此失态。

但他确实有怒……

怒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借袁氏旗号行劫掠之事,更怒自己不得不演这出雷霆之怒的戏码。

他明白,当贼人留下的每处线索都沾着袁氏印记时,唯有比旁人更暴烈的反应,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这几日,仿佛有无数势力都举着他们袁氏的旗号出来兴风作浪,而且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下一个麻烦就冲出来了,就算各个势力心里都清楚这肯定不是袁氏做的……

因为袁氏不至于这么粗糙,而且大部分事情于袁氏是没有利益的。

但是,架不住有人送出来这么多,可以攻讦袁氏的借口……

虽然袁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权势滔天,但同样的道理,树大招风,明处暗处的敌人也不知凡几。

而之所以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就在于“先生”最后给蹇硕讲的话……

“若只抓桥玄幼子,难免太过刻意……”

“不妨多抓些豪族子弟,到时候贼人失手杀几个,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蹇硕不仅贯彻了他的想法,还更进一步诠释了什么叫“多抓一些”。

简单来说,蹇硕的命令就是见到一个抓一个,毫不留情。

此刻,贼人窝里早已挤满了权贵幼子……

待到水至浑,就该抓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