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005,这个老板正得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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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当牛马

从派出所出来,天色已经擦黑。陈建民一路上一言不发,眉头拧成个疙瘩,时不时瞅一眼身边的儿子,眼神复杂得很。陈强知道老爹心里不痛快,被那个王主任算计,今天怕是连工作都丢了。

这些事放谁身上都要郁闷。

饭桌上,李秀兰还在絮叨,骂骂咧咧地说王主任这种人迟早遭报应。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陈建民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声音有点闷。

李秀兰筷子一放:“我这不也是替你生气?那姓王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把你爸的工作都……”

“妈,爸,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陈强放下筷子,表情是饭桌上少有的严肃。

李秀兰和陈建民都停了动作,看着他。

“我不打算去上那个民办大专了。”陈强平静地投下一颗炸雷。

“啥?!”李秀兰声音一下拔高,几乎跳了起来,“你说啥浑话呢强子!学费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这孩子,是不是今天受刺激糊涂了?”她伸手就要摸陈强的额头。

陈建民也是一愣,手里的酒杯顿在半空。

“妈,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陈强拨开母亲的手,眼神坚定。

他从书包里掏出那个装着一万二学费的信封,放在桌上:“这是你们给我的学费。今天去派出所,这钱差点就‘派上用场’了,好在没用到王主任身上。现在,我想用它做点别的事。”

李秀兰盯着那信封,又看看儿子,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别的事?不上学你能干什么?你这孩子,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创业。”陈强一字一句道,“用这笔学费当本钱,开一家烧烤店。”

“烧烤店?!”李秀兰的音量又高了八度,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强子,你是不是真疯了?摆烧烤摊?那能叫正经活儿吗?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是为了让你去街边烟熏火燎的?”

陈强早料到母亲会有这种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沓用报纸包着的钱,放到了学费信封旁边,估摸着有三万多块。

“妈,您先别激动。”陈强指着那沓钱,“这三万块,是我这段时间摆摊赚的,干干净净。我有手艺,我的烧烤不愁卖。至于您说的正不正经,用心做,用好料,做成奉城第一的烧烤品牌,那也叫不正经吗?”

李秀兰的眼睛先是被那堆钱晃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三万块!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不好的事了?!还烧烤品牌,你以为做生意是小孩子过家家?”

“这钱是我凭本事一点点赚的,爸妈你们也吃过我做的烧烤,味道怎么样,你们清楚。”陈强转向一直沉默的父亲,“爸,今天派出所那事儿,不就是因为您在厂里受王主任的气?如果我能赚大钱,您还用得着看人脸色吗?”

陈建民一直没说话,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强子,摆摊和开店不一样。开店要本钱,要门路,风险大。这三万多,加上学费,也才四万多,够干什么的?”

“爸,钱的事您不用太担心。”陈强见父亲似乎不是完全反对,心中稍定,然后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我已经和人谈好了一笔投资,三十万!”

他将沐晚睛的名片递给父亲:“这是投资人的名片,静心茶馆的沐总。她尝过我的手艺,也认可我的想法,愿意先期投资三十万给我开店。”

“三十万?!”李秀兰和陈建民同时惊呼出声。

李秀兰一把抓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里充满了怀疑:“静心茶馆总经理……这,这是干啥的?强子,你是不是让人骗了?什么沐总?凭什么给你投三十万?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可别是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

“妈,沐总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是个正经生意人。她信我能把烧烤店做好,能给她带来回报。”陈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那个大专,一年学费生活费加起来小两万,读出来也就那样。我有这手艺,有沐总的投资,我想自己干出一番事业。”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秀兰气得眼圈有点红,“歪理十八条!我和你爸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还能害了你?开店?你知道开店多难吗?赔了怎么办?那三十万,要是假的呢?你拿什么还?”

陈建民拿着名片,手指有些颤抖。他看看桌上的钱,再看看儿子今天在派出所里那份超乎年龄的镇定和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三十万,对他们这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爸,沐总人不错,有诚意,合同我们后续会签。”陈强看着父亲,“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总得让我试试。我想做的,不只是一个烧烤摊,我要做的是良心品质,是能让员工昂首挺胸工作的好地方,是能让顾客吃得放心的餐饮品牌。”

“试?拿你一辈子的大事试?”李秀兰不依不饶,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万一……万一不成,你同学都大学毕业找工作了,你还在那儿烤串儿,你后悔都来不及!”她越说越激动,带上了哭腔:“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犟驴!”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秀兰气呼呼地回屋了,晚饭也没吃好,碗筷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陈强默默收拾了碗筷,厨房的水声哗哗作响。

夜深了,陈强房间的灯还亮着,他正在草稿纸上勾画着模糊的店铺雏形。门被轻轻叩了两下,带着试探。

“进来吧,爸。”陈强放下笔。

陈建民推开门,手里拎着两瓶啤酒,还有一个搪瓷盘子,里面盛着半盘炒花生米。“呶,”他把东西往陈强那张不大的书桌上一放,发出轻微的声响,“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润润喉。睡不着,陪我喝点?”

陈强看着父亲眼角的疲惫和鬓边不易察觉的银丝,心中一暖,咧嘴笑了:“行啊,正好我也有点渴了。”

父子俩没有多余的客套,就在陈强的小书桌旁席地而坐,一人一瓶啤酒,就着那盘香气扑鼻的花生米,慢慢喝着。初夏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你妈那脾气,你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陈建民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沙哑几分,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泡沫沾了些许在唇上,“她不是真想跟你犟,是怕你吃亏,怕你把学费打了水漂,将来后悔。咱们家这条件,供你读个大专出来,找份安稳工作,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陈强也闷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激得他打了个轻微的哆嗦,却也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妈是为我好,我懂。但安稳……爸,我不想再过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了。”

“你……”陈建民看着儿子年轻却又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坚毅的侧脸,目光复杂,“你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今天在派出所,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那个王主任,就他妈不是个东西!”他说着,狠狠捏瘪了手里的啤酒瓶盖。

“他那是自作自受,活该。”陈强淡淡说,眼神却冷了几分。

陈建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沫子都快溢出来了。他没急着喝,就那么端着,瞅着陈强,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开店……你说得轻巧。那不是街边支个炉子,几斤肉串的事儿。”

他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酒都洒出来一些,溅到了花生米盘子里。

“摆摊赚了俩糟钱儿,尾巴就翘上天了?万一赔了呢?这学费打水漂不说,人家那三十万,你拿什么还?卖房子还是卖血?”陈建民越说火气越大,主要是那三十万压得他喘不过气。那得是多少沓钱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堆一块儿。

“想好了,爸。”陈强迎上父亲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我知道你们觉得不靠谱,觉得我是异想天开。但我是认真的。”

他知道说服老爸不能用理想那一套,他决定换个角度。

“我就是不想再走你们的老路,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工。”其实陈强想说不想给人当牛马,但是话到舌尖让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像钉子一样砸进陈建民心里,“爸,您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兢兢业业,到头来呢?王主任那种货色都能骑在您脖子上拉屎!您心里能舒坦?我不想以后也过那种日子,看人脸色,点头哈腰,最后落得一身病,还可能随时被人一脚踹开。那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

陈建民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有些发白。儿子这话,太他妈扎心了,简直就是把他这辈子的不如意,血淋淋地扒开来给他看。他这辈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受了气,回家喝闷酒,抽闷烟,第二天继续去厂里受气。

他闷头喝了一大口酒,花生米嚼得嘎嘣响,似乎想把心里的憋屈都嚼碎了咽下去。

陈强看他态度有所松动,赶紧再加把劲:“而且,爸,沐总那三十万就算赔了,咱家也不用砸锅卖铁去还。那是投资,风险人家担大头,我呢,出的是手艺和未来的盈利预期。真要是不成,人家生意人,这点风险还是能承受的。”

果然,听到“赔了也不用还”这几个字,陈建民那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那么一丁点,但紧接着,更深的疑虑又浮了上来,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审视:“你那个沐总……她图啥呢?平白无故的,三十万,不是三千块,也不是三百块!就因为你那几串烤串儿?咱奉城会烤串儿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凭啥就相中你了?你小子别是被人当枪使,或者……遇上骗子了吧?”他越想越觉得不踏实,这年头,报纸上电视里,稀奇古怪的骗局多着呢。

“图我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回报呗。”陈强开了句玩笑,随即正色道,“爸,我知道您和妈担心我一头栽进去,血本无归,到时候书没读成,钱也亏光了,成了街坊邻居的笑话。这样,您给我一年时间。就一年。”他伸出一根手指,眼神坚定不移,“如果一年之内,我这家店开不起来,或者经营不善,赔得底儿掉,我二话不说,卷铺盖回来,是复读考个正经大学,还是老老实实出去打工,我都听你们的,绝无二话。行不行?”

陈建民看着儿子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那眼神里有他年轻时从未有过的光彩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他沉默了良久,将杯中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干,喉结滚动,然后重重地把空酒瓶墩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年……就一年!”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你妈那边,我再去做做工作。但是强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别后悔!也别怪我们没拦着你!”

“爸,您放心。”陈强也一口喝干了瓶底的啤酒,胸中一股热流涌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上辈子浑浑噩噩,没早点想明白自己究竟该干啥,能干啥。这辈子,我不会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又像是在告别过去的自己。

陈建民没听清儿子嘟囔的后半句“上辈子”什么的,只觉得儿子今晚的话,有些地方透着他这个当爹的也听不懂的古怪,但更多的是一种他从未在儿子身上见过的成熟、自信和……一种让他心惊肉跳又隐隐有些期待的野心?

他没再多问,只是站起身,有些踉跄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手掌的力道有些重:“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他顿了顿,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灯光下儿子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豁出去的豪气:“臭小子,你要是……真他娘的能干出点名堂来,以后老子……老子就给你看大门!”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陈强一个人在房间里,久久回味着父亲那句略显笨拙却饱含深情的话。窗外的夜色,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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