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线索
人在江湖飘，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伙伴才能应对各种情况。由于我的生意性质，我结识了众多高端品牌的主管、古董店老板以及珠宝商，他们时不时会介绍一些客户给我，让我帮忙处理那些不再需要的物品。这样一来，我能确保货物来源可靠；而这些合作伙伴也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实现互利共赢。
得知手表是在王府井百货购买后，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与我在该商场有合作往来的朋友，请他帮我查询这块表的具体购买日期及顾客信息。通常情况下，购买这类奢侈品时都会留下相关资料。我将手表编号发送过去，四个小时后便收到了回电。果然找到了这款手表的购买记录——它是在去年2月14日，情人节那天购入的。这进一步证实了大金牙和Mi Xiao Gao是情侣的推测。
除此之外，我们还意外地获得了额外的信息：由于消费金额较高，万达百货为这位顾客办理了一张会员卡，并保留了详细的会员资料。
正当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朋友发来了会员登记表的照片时，我不禁感到一丝幸运。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这让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根据资料显示，赵青书，男性，出生于1986年，不仅留下了手机号码、QQ号、电子邮箱，甚至还有确切的家庭住址。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大金牙的真实身份了。
成青区二台子小区3号楼3015室。
我指着这个地址对同伴说：“出发吧。”
限行日加上长途跋涉，当我们风尘仆仆地抵达二台子小区时已是中午，正是用餐时间。考虑到今天是工作日，家里可能无人，但我们还是决定先来探个究竟。敲门之后，屋内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询问我们的身份。听声音判断，这位女士年纪似乎不小，我们猜测她可能是赵青书的母亲，于是谎称自己是赵青书的老同学。没想到，这位女士并未起疑，直接为我们开了门。
眼前的这位女士显然已过五十岁，身着一件绿色长裙，皮肤白皙。见到我们，她的表情并不友好：“终于有人来了，赶快把赵青书的东西搬走！不住这里就算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没礼貌了！”
我和胡鑫交换了一个眼神，意识到赵青书应该是租住在这里的。“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因为赵青书发生了一些变故，他……不幸去世了。”在说出这句话时，我有些犹豫，毕竟这样的消息总是难以启齿。
然而，听完我的话，这位中年妇女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叹了口气：“果然是死了……唉，看他那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接着，她领我们走进次卧，指着几个纸箱说道：“这些都是他的东西，我都帮他整理好了。一个月没有消息，我也不能一直空着房子等他，所以次卧已经租出去了。请尽快把这些东西搬走吧！就因为这几个箱子，新租客抱怨占地方，我还少赚了五百块钱呢！”
“为什么说他的死是一种解脱？”我对她的说法感到好奇。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你们作为同学也不关心一下他吗？我从未见过你们来看望他。那孩子真是可怜，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脸色就像中毒一样，身体也肿胀得厉害，三天两头就得去医院。”说到这里，她靠近了些许，“其实，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这孩子的日子不多了。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他在痛苦地呻吟。”
“您也和其他租户一起住在这儿？”我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发现里面装满了药盒。
“是的，这是个三居室的房子，我丈夫早逝，女儿也在国外生活，所以我将其中两个房间出租以维持生计。”中年妇女非常健谈，无论问什么都能给出回答。她继续讲述赵青书的情况：“你们的同学在这儿住了大约三年，但情况一直不太好。最初只是偶尔喘不过气来，看起来身体很虚弱，但最近几个月，我看他越来越糟糕，到最后根本无法外出工作，整天躺在床上。我一直担心他会在我这儿去世，正打算劝他早点回老家去，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青书有个女朋友吧？那个女人去哪儿了？”我问道。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是的，那是个很好的女孩。自从赵青书生病以来，她每天都来照顾他。到最后，赵青书完全不能动弹，女孩每天给他做饭喂药，照顾得十分细心。”
在我们交谈的同时，胡鑫在房间里四处查看，次卧里摆放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小桌子，布置简单却整洁。现在有了新的住户，很难想象赵青书居住时这里的模样。就在我们说话间，胡鑫走到床边，突然掀起了床垫。
“喂！小伙子，你在干什么！”大妈惊叫起来。
我赶紧安抚大妈：“阿姨，别生气。我们的同学死得很蹊跷，我们想帮助他的家人弄清楚真相，让我们仔细检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不行！我已经把房间租给别人了，如果被弄乱，他们会生气的！”大妈急忙跑过来，想要恢复原状。
我知道胡鑫这么做一定有原因，于是我上前劝阻大妈，但无论怎样努力，她都听不进去。正当我要责备胡鑫为何不帮忙时，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拿出钱包，抽出一百元钞票，微笑着握住大妈的手，将钱塞进她的手里：“我们会收拾好，不会让别人发现的。这点心意，请您收下。”
大妈看了看钞票，尴尬地笑了笑，慢慢收下了钱：“好吧……要是能帮忙收拾也行……”
“你知道赵青书女朋友的名字吗？她大概长什么样？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胡鑫一边问，一边低头研究那张床。
“她姓米，我叫她小米。至于名字，我也没问过，赵青书这个名字还是签合同时才知道的，更不用说他女朋友了。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很大，其他方面也很端正。怎么了？难道赵青书的死与这个女孩有关？”大妈说到一半，突然警觉起来，盯着我们看。
“不是的，但赵青书最后的情况恐怕只有他女朋友最清楚，我们现在找不到她，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我解释道。
大妈表示理解，并点头同意：“明白了。让我想想……我也不清楚她住在哪里，但她的工作肯定不是正常的朝九晚五。她白天可以在家照顾赵青书，晚上等赵青书睡了，就开始打扮自己出门。我发现她早上回家时满身酒气，休息一会儿后又开始照顾赵青书。简直像个夜行动物，啧啧，不太正常啊……”
“不过，她人很好，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待在这儿，她经常给我买些水果之类的。”大妈补充了一句。
“你有没有听赵青书提过他女朋友工作的地点？”胡鑫整理好床垫，又开始检查墙角。
“没有，你们看看他的东西，也许能找到些什么。”大妈指了指那些纸箱。
“好的，谢谢您。杨凡，我们走吧。”胡鑫示意我把箱子搬走。
我点点头，过去帮忙。
临走前，大妈再三叮嘱我们不要泄露赵青书去世的消息，以免影响她的生意。带着这么多箱子坐地铁不方便，所以我们选择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开房，准备在里面仔细研究。除了药品外，箱子里主要是赵青书的生活用品和个人衣物，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我之前没有仔细看过那些药物，现在把它们全部倒了出来，发现了三个门诊病历本和四种药品：波生坦、硝酸异山梨酯、速尿和地高辛。
病历本上记录了近两年的医疗记录，包括多次住院治疗。我翻看病历，尽管医生的字迹难以辨认，但最终还是看清了诊断结果：“特发性肺动脉高压。”这是一种什么疾病？
“杨凡，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胡鑫打断了我的思考，他的表情显得异常严肃。
一听这话，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别磨蹭了，先告诉我坏消息吧。”
胡鑫点点头：“坏消息就是我们陷入了一个陷阱，你恐怕活不过今晚……”我愣了一下，看着胡鑫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但仍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胡鑫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极其凝重，声音低沉：“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没时间了，你先接受这个事实，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女人。我发现赵青书的床有问题。起初我以为事情很简单，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就不会让你接触赵青书的灵魂。原本只是推迟一天，但现在天井被打开了，如果我们不在午夜前解决这个问题，你就危险了。”
“天哪！这么诡异？而且你说的‘天井’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14:46，“BJ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女人？”
胡鑫像是变戏法似的举起一张名片：“好消息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