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面者
“金手指到账了？”
“骑士不死于徒手？”
罗宁只呆滞了半秒。
又有新海盗愤怒扑上来。
这一次是一高一矮两个海盗，高海盗挥舞弯刀，矮海盗拖着一柄登船斧，气势汹汹杀来。
罗宁再次抓起了那把削土豆的小刀。
一个照面。
两个海盗咽喉处多了一道细微血痕，呜咽着坠倒。
罗宁夺过二人的武器。
一把弯刀，一把登船斧。
他化身剁肉狂魔的镇关西，一刀又一刀劈落，将周遭的海盗纷纷剁成肉糜。
但下一秒，是更多敌人蜂拥而来。
【蜜糖号】只是一艘民间商船，没打过血腥残忍的跳帮战。
此刻，商船上层甲板已然完全沦陷，佣兵全部战死，至少三十名海盗包围过来。
罗宁眼眶血红，不知疲倦地挥刀，【不死于徒手】能力发挥到极限，船桨、火药桶、土豆胡萝卜、风干咸鱼，船上能看见的一切都被他当作武器。
铮亮的骑士胸铠被染得血红，一人之力终有极限，黑压压的海盗掩杀上来。
砰——
一声枪响从背身响起
骑士胸甲瞬间被弹丸钻出一个大坑。
罗宁中弹，摔倒在满是血污的甲板上，视线逐渐模糊。
记忆最后，只看见一双擦的铮亮的鲨皮高帮靴“噔噔”作响，朝自己走来。
……
【已坚守30/30分钟】
【新手任务“鲜血与蜜糖”完成】
【使徒同步率提升】
【当前同步率：10%】
【评价：作为罗宁·爱德华，您在海盗袭击中顽强生存了下来，蜜糖号的沦陷不可避免，但您战斗的英姿赢得了‘无面者’号船长的青睐
尼尔森·无面者——海盗船长欣赏您的勇气，决定向您抛出橄榄枝，吸纳你成为一名海盗：黑帆与财宝，火药与烈酒……
是恪守俗世的律法教条，还是在风暴中追求自由荣耀，一切皆取决于您，伟大的千面之王，请尽最大可能，在历史长河谱写您永垂不朽的英明】
“嘶——”
罗宁被后肩胛骨处的疼痛唤醒。
他正躺在一张宽木板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宛如刚从金字塔越狱的木乃伊。
“我居然没死？”
“是这伙海盗救了我?”
罗宁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发现四肢像是灌铅般沉重，哪怕只挪动一个小指头，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这应该是【不死于徒手】状态下的后遗症了，狂化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如果不是解锁了骑士能力，我肯定就死在蜜糖号上了。”
“可历史里真有骑士圣殿这种东西吗？第一使徒又是什么意思……”
罗宁浑噩的脑袋里思绪纷杂，各种疑问充斥脑海内，脑汁都快烧干了。
嘎吱——开门声拯救了濒临过载的大脑。
“哈哈，我就知道这家伙能活过来，他壮的就像一头蛮牛。”
“废话，普通人能用一把削皮刀干掉我们四个兄弟？翡冷翠的剑术大师都办不到！”
两个红头巾海盗并肩走进来，丢给罗宁饼干和水囊。
坚硬的饼干嚼着像木屑，水囊里的不明液体有股馊臭。但罗宁依旧狼吞虎咽地吃干抹净。
这副身体透支严重，必须要足够食物才能慢慢恢复。
“吃完之后，去甲板上一趟，尼尔森船长要见你。”
红头巾海盗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片手掌大小的叶子，丢给罗宁：
“拿去切碎了，混着盐嚼碎吞下去，就有力气了。”
“这可是新大陆的宝贝，叶子大，汁水足，船长送你的登船礼。”
罗宁认出来，这是一片黄花烟草叶。
大海上航行枯燥，因此烟草成了珍贵奢饰品。有钱人能吸鼻烟和烟斗，穷水手就只能吃口嚼烟。
嚼出口腔癌和牙齿脱落，是很常见的事。
“先谢谢船长大人了。”
饱餐一顿后，罗宁能站起来了，接过烟叶，放进衣兜。
艰难挪动出房间，走上楼梯。
海盗船已经驶出了象牙海港，四周是茫茫大海，缺乏参照物，不清楚具体方位。
宽阔的甲板上堆满了货物，牛皮纸上印着各种徽记，有【蜜糖号】的，也有其他商船的，显然是劫掠而来的战利品。
大约十几个海盗聚在船舷喝酒，顺带看守一排捆成粽子的俘虏
其中一个大脸盘子俘虏有几分眼熟，正是“蜜糖号“船长巴勃罗！
对方也注意到罗宁，但口中塞了破布，只能激动地不停蠕动，挨了一顿拳打脚踢。
“你醒了？”
噔噔地皮靴声音响起，迎面走来一位穿风衣的男人。
“这些捆着的人，都是无面者号的猎物，换在以前，他们将会被丢进汪洋漩涡，献祭给海底巨怪。”
“现在，感谢女王大人的仁慈，这群混蛋不会丢掉小命了。”
风衣男端着一个玻璃酒杯，杯盏内流淌着金红色的液体，并非海盗们钟爱的朗姆酒，而是某种葡萄酒。
“这是香槟地特产气泡酒，大海上可不常见，从一艘法兰商船抢来的。”
风衣男把酒杯推给罗宁：“你来点?”
风衣男人是【无面者号】船长“尼尔森”。
“我不会喝酒。”
罗宁婉拒了酒杯，看向甲板：“我还以为，海盗会把俘虏全杀了。”
“我们不是海盗。”
尼尔森微笑摇头：“我们是受女王祝福的海洋勇者，有合法证件的私掠者。”
“都是杀人越货，没区别。”
“私掠船只劫掠有罪之人，会宽恕无罪者和平民。”
罗宁耸肩，没犯傻到和一个海盗讲大道理。
尼尔森将酒一饮而尽，风趣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你可以在船上慢慢适应。”
“能在近距离扛下我一发火枪不死，你天生就是当海盗的命。”
罗宁闻言，瞥见了尼尔森皮腰带上的火枪。
那是一柄有精细雕花的燧发手枪，枪管锯断了一截…或许就是因为违章改造，才没能一枪打死自己？
“海盗啊……”罗宁习惯性推了推鼻梁。
那里本应该是眼镜支架的位置，但现在却空无一物，他已经不再是公司的苦逼社畜了。
这里是危机四伏的大海，战舰枪炮可不长眼，哪怕是【不死于徒手】的骑士，也不可能徒手接八磅炮弹。
“不列颠尼亚海军很欢迎一位以一敌四的勇士。”
尼尔森真诚道：
“你杀死了大胡子汉斯，还有船上所有的帮厨，光吃饼干和肉干，可满足不了水手挑剔的胃。”
“大海上讲究弱肉强食，你杀死了汉斯，自然就接替他的工作——当然，你还有另一条路…相信我，你不会选它的。”
罗宁读懂了尼尔森的眼神。
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压根没资本说NO。
“相信我，海上远不止有美酒和财宝。”
尼尔森微笑地伸出一只手，诚恳道：
“当你见识过大海的波澜壮阔后，你将不再怀念陆地。”
“好，我答应你。”
罗宁不在仿徨，握住了尼尔森粗糙的手掌：
“不过，我不喜欢切菜，对厨子也不感兴趣。”
“我只擅长一件事。”
“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