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邪显正
“舌绽莲花，佛门心术神通？”
赵笈没想到，自己抄写《地藏本愿经》竟然在青色气运的加持下，悟出新的神通。
这一瞬间，赵笈迷茫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是不是了解的还不够。
佛经之中，有对舌绽莲花神通的描述。
破邪显正、加持经咒和言出法随。
他如今觉悟的舌绽莲花，只是雏形级别。
目前仅能掌握破邪显正的功效。
破邪显正，若遇外道邪魔，诵念真言。
舌底金莲绽放，邪祟如遭雷殛，心神震荡。
“类似当头棒喝的效果吗？”赵笈摸了摸自己光头，喃喃自语。
外道邪魔，玄净算吗？
他脑补了下，自己对玄净施展舌绽莲花神通，玄净幡然悔悟，跪地痛哭的场景。
估计不大可能。
能够修持到维那地位的玄净，人品不说，起码是入了修行之门的。
就算不如玄空这个首座，也比他们这些沙弥强的多。
唯有成为正式僧侣，才有机会接触修行。
很大可能会是他自己被玄净一巴掌干掉。
算了，和尚报仇，十年不晚。
等到他视线再度落在《地藏本原经》上时，入目所看到的经文，落在心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悟。
下意识开口诵念其中经文。
唇齿微启间，诵经声如深谷钟鸣，一字一顿，沉若磐石。
“若——未——来——世——”
他嗓音低沉，字字如铁，却暗含慈悲，似地藏菩萨亲临说法。
每诵一句，舌底便隐隐泛起金芒。
诵至“地狱不空”时，声调陡然一扬，如金刚杵破空，震得案上经卷微微颤动。
“誓——不——成——佛——”
尾音拖长，似有万千冤魂随之低泣，又似菩萨宏愿回荡三界。
他诵经不疾不徐，却字字入心。
仿佛不是他在念经，而是经在借他之口，向众生说法。
诵至深处，他双目微睁，眸中似有业火流转。
诵经声声转空灵，如远山梵呗，渐低渐消。
待最后一句诵毕，余音仍绕梁不绝。
等到睁眼，案前却躺着一个胖大僧人。
手里抓着根鹅腿啃得满嘴油腻。
赵笈嘴角微抽，连忙起身：“见过藏主。”
胖大和尚正是这经阁之主，玄鉴和尚。
也是曾以一掌经为他批命，断言他佛骨天成的前辈。
铁佛寺中禁食荤腥。
玄鉴却是例外。
即使是方丈，也对他亵渎佛祖之事，睁一眼闭一眼。
当初赵笈频频来经阁借经，颇得玄鉴嘉许。
寺内经试初试时，也多亏其援手，才没有被玄净打压。
所以赵笈内心对玄鉴颇为亲近。
玄鉴和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视线落在赵笈面前地藏经上：“玄净罚你抄写地藏经，好像阴差阳错助了你一臂之力？”
刚才赵笈的诵经之声，闻者心神澄澈，杂念顿消，层层递进，直指人心。
显然是在抄写佛经之时，领悟到经文中的大道理，有所顿悟。
在玄鉴眼中，就是与佛有缘，身具大根器者。
赵笈双手合十：“未得圣道，鹦鹉学舌而已。”
玄鉴大笑：“能有这般领悟，已胜过寺中那些碌碌之辈。”
顿了顿，他又问道：“四日后经试，准备的如何了？”
赵笈倒也没有隐瞒：“《法华经》《楞严经》释义、《四分律》中“五篇七聚”戒条均熟记于心。”
玄鉴点了点头：“通过经试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今年僧录司除了经、律、论三试之外，还增设戒定慧三学，这几日不可松懈。”
他昨日听闻玄净刁难赵笈。
如今看来，竟然是因祸得福。
赵笈点头应下。
接下来几日，他白天在知客院洒扫，晚上就在经阁诵读各种经书。
三头六臂神通让他悟性记忆大增，舌绽莲花则让他在诵念经文时获得更多感悟。
短短几日，他自觉根性大增。
对于通过经试，更是自信满满。
倒是了嗔几人，看他白天劳作，晚上抄书，却丝毫没有精神萎靡，越发的嫉妒恼火。
第五日天光微亮，赵笈正在知客院洒扫落叶。
忽闻环佩叮咚，抬头见一女子款款而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年纪，身着藕荷色罗衫，行走时腰肢轻摆，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女子行至赵笈身前，忽‘哎哟’一声作势欲跌。
赵笈手中扫帚横挡，身形却退开三步。
女子掩口轻笑：“小师父好生无情，也不扶人家一把。”
说话时眼波流转，袖中暗香浮动。
赵笈低眉垂目，只道：“女施主当心脚下。”
心中却是暗自提高警惕。
直觉感到，有奸人要害朕！
那女子见他不为所动，忽从怀中取出绣帕擦拭石凳，故意露出半截手腕。
赵笈转身欲走，女子却已挨近身来，吐气如兰：“听闻铁佛寺的师父都精通佛法，小师父可否为奴家开解开解？”
赵笈只觉异香入脑，当即舌抵上颚，默诵《楞严咒》。
女子见他神色清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忽又娇笑道：“小师父这般俊俏，何不还俗...”
话音未落，赵笈双目如电，舌绽春雷：“咄！”
舌绽莲花，破邪显正，发动！
这一声如金刚狮子吼，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女子面色骤变，踉跄后退三步，手中绣帕飘落在地。
赵笈口诵真言，唇齿间隐现金莲虚影，字字如锤：“女香主，何人指使的你？”
女子双目发直，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合：“是...是寺里的火工头陀...给了我十两银子...”
女人只是普通人，在神通震慑下，守不住心神，倒豆子般说出一切。
她本是县里青楼女子，昨日受人指使，花了十两银子。
让其今日假装上香，却在知客院暗中勾引赵笈。
以请教佛法为名接近赵笈，若他动心则告发其破色戒，坏其修行。
赵笈顿时怒火攻心。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玄净一系人马暗中使的绊子。
明日就是经试，若是今日赵笈被曝出调戏香客，寺里自然会取消他的经试资格。
何其歹毒。
最主要的是，赵笈正是十八岁青春萌动的年纪。
对于女色最是懵懂却又渴望的年纪。
若不是前世见多识广，换成原身的话，搞不好真会中招。
计谋很低俗，但是很管用。
到时候，寺里估计没人会相信赵笈是被冤枉的。
十八岁少年么，懂的都懂。
玄净也会趁此机会，震慑那些不想花钱的小沙弥。
不花钱想要通过经试，门都没有！
看着瘫软在地的女人，赵笈猛然回头，朝着四面张望起来。
既然想要通过这等拙劣的手段诬陷他。
舞台搭建好了，观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