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麦麦中了解元
韩氏和秦老头对视一眼。虽然秦莲现在疯疯癫癫的，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外面锣鼓喧天，鞭炮声此起彼伏。
“恭喜顾解元！”镇民们涌进院子，“秦泽高中了！秦家出了个秀才老爷！”
秦老头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方才的愁容一扫而空：“我儿子是解元了？是要当官的人了？”他原忙迎了出去。
韩氏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看向秦莲：“你三哥如今高中了，你若是真的好了，就该知道怎么做。”
秦莲站在原地，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她看着院子里欢天喜地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裳。是啊，她该知道怎么做......
外面的喜庆声不断传来，但秦莲的心却越发沉重。她轻轻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她最后的依仗。
韩氏还在絮絮叨叨：“你三哥这次中了解元，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要是再这样疯疯癫癫的，可别连累了你三哥。”
秦莲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韩氏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道，一个姐姐的名声，足以毁掉一个弟弟的前程。更何况，秦泽一直是秦家的希望，可秦泽怎么会高中解元呢，自己不正是因为他考场作弊才被钱润囚禁的吗？秦莲想不明白。
院子里的喜庆声越来越大，镇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恭维的话。秦老头得意洋洋地招呼着大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但没人注意到，在这片欢声笑语中，秦莲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悄悄握紧了腰间的布包，那里面装着她在芳华阁时攒下的银子，还有......一包毒药。
秦莲站在门外，听着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春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心中的寒意。
院子里，韩氏难得大方一回，手里的铜板撒得欢快，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镇民们争先恐后地抢着，场面好不热闹。
“这是我家秦泽，从小就爱读书，连过年都在县城苦读。”韩氏得意地向镇民们炫耀，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考中！”
“韩婶子真是好福气啊！”一个村妇凑上前，“以后可就是官老爷的娘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村妇也附和道，“听说解元老爷还能免费读书，直接去省城赶考呢！”
韩氏更是得意，从荷包里又掏出一把铜钱撒出去：“乡亲们都沾沾喜气！”
院子里的喧闹声更大了，铜钱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解元老爷在何处？”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欢声笑语。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站在门口，为首的官差脸上带着不耐烦，“本官等候多时了。”
韩氏还沉浸在喜悦中，笑着迎上去：“我们秦泽一定是在书房，我这就去叫他...”
“谁说是秦泽？”官差冷冷打断她的话，目光如刀，“本官是来寻秦瑾解元的。至于秦泽，他考场作弊，现在正关在县衙大牢。”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韩氏僵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原来是秦瑾中的解元？”
“就是秦烨家那个麦麦？”
“我说呢，秦泽那个草包怎么可能考中解元！”
“哈哈哈，韩氏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韩氏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她猛地冲向刚才给了铜钱的镇民：“还钱！都还钱！”
镇民们哄笑着四散而去，有人还故意把铜钱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老头瘫坐在门槛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铜钱，手指微微颤抖。
“娘，”秦莲冷眼看着这一切，声音里带着讥讽，“您不是常说娘家人最可靠吗？有位兄弟在牌桌上耍花样被差役带走了，有位兄弟考试玩作弊被当场逮住，您说，我该靠谁？”
韩氏扑过来抓住秦莲的衣袖，眼泪鼻涕一起流：“莲儿，你不能不管，这些人可都是你的血脉至亲啊！你爹娘就指望着他们了！”
“亲人？”秦莲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疯癫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亲人？我被关在柴房里，你们怎么不说是亲人？”
甩开韩氏的手，秦莲头也不回地离开。春风吹起她的裙角，带着几分凄凉。
她本以为秦泽能给她长脸，没想到又是一场笑话。这个家，永远都不会变。
与此同时，麦麦正站在县衙外，手里捏着那张解元榜文，仍有些不敢相信。阳光下，榜文上的墨迹清晰可见：秦瑾，解元。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
“魏大人可在？”他急切地寻找那位监考官。
衙役们看到他手中的榜文，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解元老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本官在等你。”
麦麦抬头，见魏大人正含笑看着他。阳光下，这位年轻的监考官面带温和，与考场上的严肃判若两人。
“大人，”麦麦上前几步，声音有些发颤，“您曾说只要我考中秀才，就帮我救出柳雨柔...”
“本官知道。”魏大人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你不但考中秀才，还得了解元。本官已派人去提审了，放心，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牢狱中，隔壁牢房的老太太突然拉住她的手：“姑娘，老身有一封信，要交给一个身上有蝴蝶胎记的人...”
柳雨柔轻声道：“是秦烨吧？”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紧紧抓住她的手：“你认识小主子？他...他还好吗？”
“我是他的娘子。”柳雨柔柔声道，“他很好，我们还有个儿子。”
老太太颤抖着握住她的手，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太好了...小主子还活着...还成亲生子...”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老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话音未落，老太太突然转身，重重地撞向墙壁。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顺着墙面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