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伦敦风云
伦敦金融城的雨裹着咸涩的海风，将玻璃幕墙冲刷得斑驳陆离，像是命运之手在城市肌理上勾勒出模糊的预言。苏明裹紧风衣，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玉珏，冰凉触感与掌心的汗意交织。手机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如同倒计时的血滴，离约定与巽宫接头的时间只剩十五分钟，每一次秒针跳动都像在他神经上敲下重锤。
“先生，需要伞吗？”街角突然冒出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脖颈处隐约露出巽卦刺青。少年晃着印有伦敦眼图案的雨伞，金属伞骨在雨幕中折射出诡谲的光。苏明刚要摇头，少年突然压低声音，薄荷糖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鸢尾花在三号电梯。”说完眨眼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臭氧味道，像是某种神秘仪式的余韵。
电梯上升时，镜面倒影里的苏明狼狈得如同溺水者。雨水打湿的刘海贴在苍白的额前，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西装下摆还沾着今早与黑衣人搏斗时的墙灰。电梯数字跳到23层的瞬间，金属缆绳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明的视网膜上骤然浮现出巽卦预警的淡蓝色纹路——这是履卦与环境产生的特殊共鸣。
“你就是兑宫派来的菜鸟？”涂着紫色美甲的手突然抵住电梯门，浓郁的玫瑰香水裹挟着卦力波动涌来。林晚倚在门框上，黑色皮裙下露出半截渔网袜，鸢尾花胸针在锁骨处闪烁着冷光，如同毒蛇吐信。她眼尾的紫色眼影与胸针光晕呼应，整个人像是从哥特油画中走出的魔女：“比我想象中更像只受惊的小鹿。”
苏明涨红着脸整理领带，喉结在紧绷的衣领下滚动：“我...我叫苏明。”话音未落，林晚突然欺身上前，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垂：“知道。”她指尖的巽卦纹路若隐若现，在苏明颈侧虚点，潮湿的布料瞬间烘干，“亨利在交易大厅等我们。不过在那之前...”涂着深紫色蔻丹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林晚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先把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收拾一下，乾宫的人可不会因为你长得清秀就手下留情。”
交易大厅宛如沸腾的电子海，成排的电子屏幕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将人们的面孔映得如同幽灵。此起彼伏的报价声中，苏明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正对着电话咆哮，袖口处若隐若现的巽卦纹身随着动作起伏，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当青年转身时，苏明注意到他左耳戴着的银色耳钉，竟是由六枚微型巽卦爻线组成的旋转装置。
“这是亨利。”林晚介绍道，黑色长指甲轻叩交易台，发出清脆声响，“他负责监控欧洲区的外汇市场。”
亨利挂断电话，露出一口白牙，却未达眼底：“听说兑宫派来个能看见卦象的天才？”他单手撑在交易台上，俯视着苏明，古龙水味混着雪茄气息扑面而来，“看起来更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我确实刚毕业。”苏明尴尬地挠挠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履卦的风险感知在疯狂预警。他抬头看向电子屏，绿色的“天风姤卦”如同一头巨大的机械怪兽，正在吞噬欧元的价值，卦象边缘缠绕着类似量子代码的光纹。
“他们在使用量子计算机。”苏明喃喃道，声音不自觉发颤，“普通的交易系统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不断刷新着卦象数据，头痛欲裂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亨利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但光发现问题可不够，得想办法解决。”他手腕翻转，掌心浮现出淡青色的巽卦符文，空气中响起类似琴弦拨动的嗡鸣。
“和兑卦。”苏明突然说，声音比自己预想中镇定，“巽宫和兑宫的力量共振，或许能破解他们的攻击。”他想起临行前陈墨塞给他的古籍残页，泛黄纸页上“兑巽相济，破妄除灾”的朱砂字迹犹在眼前。
林晚和亨利对视一眼，林晚的眼尾挑起艳丽的弧度：“你居然知道这个古老的术法？”她的指尖开始凝聚淡紫色光芒，发梢无风自动，“不过，共振需要绝对的信任——你敢把命交给我们吗？”
“来的路上恶补了一下。”苏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跳却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解开衬衫领口，露出兑卦纹章，金属徽章在绿光中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不过具体怎么操作...”
“交给我。”亨利说着，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每个按键都迸发出淡青色的卦象虚影。苏明能看见空气中巽卦的符号逐渐凝聚，与他胸前兑卦纹章产生共鸣。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和兑卦”图腾，却在即将成型时突然扭曲变形。
就在这时，交易大厅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应急灯的红光中，苏明看见一个戴着机械义眼的男人站在人群中，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义眼表面流转着量子代码组成的乾卦纹路，与电子屏上肆虐的卦象如出一辙。
“不好！”亨利大喊，电脑屏幕迸发出刺目的蓝光，“他们切断了主电源！还入侵了我们的卦力传输系统！”
苏明能感觉到“和兑卦”的力量正在如沙漏般流逝。他咬咬牙，集中精神：“继续维持！我去解决电源问题！”转身时，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紫色美甲在他皮肤上留下浅浅的压痕：“小心，乾宫这次出动了‘窥天者’。”
穿过混乱的人群，苏明在地下室找到了配电箱。潮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臭氧混合的气味。刚要检查线路，背后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他猛地转身，匕首擦着脸颊飞过，钉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刀刃上还残留着磷火般的乾卦符文。
“兑宫的小老鼠，谁允许你插手的？”机械义眼男人一步步逼近，义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微型的乾卦图腾，“把文王推演仪交出来。”
“什么推演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明后退几步，后腰撞上冰冷的管道，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能清晰看见男人脖颈处的芯片接口，那是乾宫“机械飞升”计划的标志。
男人冷笑，金属义眼发出扫描的蜂鸣声：“装得还挺像。不过没关系，等我把你带回去，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他抬手间，三道乾卦光刃破空而来，空气中响起类似撕裂布料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林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喂！丑八怪！看这边！”男人回头的瞬间，苏明趁机启动“履霜知冰”能力。一道冰墙骤然升起，表面凝结着淡蓝色的兑卦纹路，但光刃接触冰面的刹那，竟开始腐蚀融化。
“快走！”林晚拉着苏明的手冲进走廊。她的手意外地温暖，虎口处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两人狂奔时，苏明注意到林晚耳后贴着一张微型符纸，符文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那是巽宫顶级杀手才有的隐匿咒印。
“亨利已经恢复了部分电源。”林晚边跑边说，高跟鞋在金属楼梯上敲出凌乱的节奏，“但我们得尽快完成和兑卦共振。对了，这东西你拿着。”她突然塞给苏明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表面刻满流动的卦象，“刚才在机房找到的，上面的卦象和你说的文王推演仪很像。”
回到交易大厅，亨利正满头大汗地操作着电脑，额前的金发被汗水浸湿。“他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了！”他喊道，显示屏上的欧元汇率曲线已经变成疯狂跳动的红色，“再这样下去，整个欧洲市场都要崩溃！”
苏明握紧青铜罗盘，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掌心传来。罗盘上的卦象开始自动旋转，最终指向一个方向。“那边！”他指着大厅角落的服务器，那里正源源不断涌出黑色的乾卦雾气，“攻击源头在那里！”
三人冲向服务器，苏明的履卦能力疯狂预警。他能感觉到乾宫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来，每前进一步，空气就变得愈发粘稠。但手中的罗盘却发出耀眼的光芒，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道路，光芒所及之处，乾卦雾气如冰雪消融。
当他们到达服务器前时，发现上面布满了乾卦的符文，每个符文都在吞吐着量子代码组成的黑雾。“让我来。”苏明深吸一口气，将罗盘放在服务器上。兑卦与巽卦的力量与罗盘共鸣，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符文在光芒中逐渐消散，市场的汇率终于开始稳定。
“成功了！”亨利兴奋地喊道。然而欢呼声未落，交易大厅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戴着乾卦标志的人冲了进来，他们的机械义肢闪烁着寒光，身上的作战服流转着乾卦防御护盾的蓝光。
“带走他们！尤其是那个拿着罗盘的！”机械义眼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义眼此刻完全变成了暗红色，“文王推演仪不能落在兑宫手里！”
林晚掏出手机快速拨号，指甲在屏幕上划出紫色的光痕：“巽宫支援，这里是紧急情况！重复，紧急情况！”她转头看向苏明，眼神中第一次露出认真：“等下我拖住他们，你和亨利快走。”
苏明握紧罗盘，发现上面的卦象又开始旋转，这次指向了安全通道。“这边！”他带着两人冲进通道。狭窄的楼梯间里，追兵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苏明不断使用“履霜知冰”制造障碍，但乾宫的人似乎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总能轻易破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亨利气喘吁吁地说，他的右臂已经被乾卦光刃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滴落在台阶上，“他们的增援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罗盘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楼梯间的墙壁。苏明惊讶地发现，墙上竟然刻着古老的卦象图腾，与罗盘上的图案完全吻合。图腾周围还刻着拉丁文的铭文：“当兑巽之子持罗盘而至，古老的门扉将再次开启。”
“这是...古代的传送阵？”林晚瞪大眼睛，指尖拂过墙上的纹路，“但没有启动的钥匙...”
苏明下意识地将罗盘嵌入墙壁的凹槽。刹那间，光芒暴涨，三人消失在原地。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老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周围的青铜器皿。那些器皿上雕刻的卦象，竟与现代卦术有着微妙的差异。
“这里是...？”苏明疑惑地打量四周，脚下的石板突然发出细微的震动。
“看起来像是某个古老的卦象研究室。”亨利拿起一个刻满符文的石板，上面的文字如同活物般在他掌心游动，“这些文字...我从没见过。”
林晚突然指着角落：“你们看！”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个巨大的卦象图腾缓缓浮现，中间悬浮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羊皮卷边缘焦黑，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烈火灼烧，却始终完好无损。
苏明走上前，小心地拿起羊皮卷。上面的文字在他眼前自动翻译成现代语言：“当心离宫的眼睛，它们正在注视着一切。”话音刚落，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古老的石门缓缓关闭，墙壁上开始渗出黑色的粘液，那粘液中隐约浮现出离卦的轮廓。
苏明握紧羊皮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离宫的眼睛？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他们又该如何从这个神秘的地方逃脱？
“先别管那么多了。”林晚说，她的头发被震动掀起，露出后颈新贴上的巽卦符咒，“我们得找个出口。乾宫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三人开始在地下室寻找出口。苏明发现罗盘的指针又开始旋转，这次指向了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他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墙壁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黑暗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滴水声，混着某种古老机械运转的嗡鸣。
“看来这罗盘还挺有用。”亨利调侃道，却握紧了手中临时制作的金属棍棒。
“但我总觉得我们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苏明握紧罗盘，能感觉到徽章在口袋里发烫，“乾宫为什么对这个推演仪如此执着？离宫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还有...”他看向林晚，“你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机房有罗盘？”
林晚的笑容突然变得神秘莫测，她摘下鸢尾花胸针，在手中把玩：“想那么多干嘛？”胸针的紫色光晕突然暴涨，将她的脸庞映得如同鬼魅，“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说不定答案就在下一个转角——或者，在某个人的谎言里。”
三人走进通道，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而在交易大厅，机械义眼男人盯着墙上残留的卦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玻璃眼球，眼球内部流转着离卦的纹路：“有意思，竟然找到了那个地方。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吗？游戏，才刚刚开始——离宫的盛宴，也该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