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根本不知道，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到底自己要多久才能消化，那个不开灯的客厅，才不是家。
家是温暖的能疗愈伤痕的，自己每次都要躲在办公室好久，才能缓过来，像是今天，无数次…
白诗然没想过未来人生没有他会怎么样。
或许更精彩？但总归而言是暗淡无光的。
他想要自由，自己或许也需要一个崭新的人生，希望多年后你能明白，我仍然爱你，仍然觉得遗憾。
这一首歌，让白诗然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重重敲击着心头，将伤口撕裂。
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摸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陪少年长大的代价很大，要做好少年，永远是少年的准备，两个人牵着手，用尽全力的相拥，怎么就物是人非，慢慢走散了呢？
……
此时，张清一看着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流量。
再次冲到了五千万，在线人数破百万，表情管理有些失控了。
从刚才选拔结束，流量呈几何下降，没想到，被这个看起来是新号的一首原创，硬生生救回来了？
并且，还有再次突破的趋势？
弹幕甚至将画面都铺满了，要知道，刚才数十个歌手的展示，都没做到这种啊。
谁都没有预料到，措手不及没准备好的一首歌，会有这样的效果。
“小刘，去后台联系一下，我们的公司需要他，不论如何。”
张清一扭头看去，才发现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直播最低还有半小时，先别收拾。”
张清一眉头直跳，忍不住开口道。
“现在，去查一下，后台的联系方式，或是其他什么，别让别人抢先了，跟导演说一声，加个人。”
“还有，歌词组呢，这都副歌了，还没准备好？”
”后台的主播和观众画面，给放大啊，把效果给拉上去。“
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下班的工作人员，此时重新准备好，将效果给拉上了一个层次。
而歌曲，也迎来了尾声。
忧郁迟缓欲言又止的钢琴声，配合着低沉嘶哑的声音。
“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
“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
“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
“他不懂你的心。”
最后一声像叹息，写满不甘。
但最终，要跟着钢琴曲消散。
像我们从来不曾发生什么。
是唱歌，也是在说话，李越知道那些年的自己，究竟有多混蛋，将真心付诸流水。
自己的自卑敏感，伤害着亲近的人。
唱完了，李越的心头却并没轻松多说，在寂静的直播间内缓缓开口道。
“谢谢，谢谢白老师的机会。”
随着声音落下。
白诗然反应过来，立马开始鼓掌。
现场导师，后台主播和观看水友，全部齐齐的用掌声淹没了现场。
这些，都是对李越的肯定。
看了眼直播间才发现，有不少人，都已经哭红了双眼，哪怕是导演，年仅五十，双眸通红。
掌声持续着，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掌声。
“你太过分了，天理难容！”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宋喆会这么激动，摄像头都飞起来了。
直播间内的水友，根本不理解，宋喆咋又啊哦哦了。
李越心头漏了一拍，有些不理解。
宋喆扶正了摄像头，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口道。
“你知道，你的原创质量很高嘛，更不要说钢琴手法，演唱技巧，还有声音……”
“我不明白，你既然要争取机会，为什么刚才不来，非要等筛选结束了，才把王牌丢出来。”
“我需要你回答我，给我一个解释！”
宋喆是真的很生气，作为早期的硬派歌手，虽然偶尔会发疯，但实力在线，对新人也是很爱的。
看到明明有实力，却选择隐藏的李越，满心都是恨铁不成钢，明明可以前往更大的舞台，却在网络歌友会小心翼翼的展示，这算什么？
说实话，李越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犹豫着开口道：“我都是闭门造车，还是有很多不足……”
听到这话，宋喆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旁边的导师黄云霄，接着开口说道。
“这首原创，别说网络歌友会，哪怕放在娱乐圈里，作词作曲不说顶尖，也是上层了，说实话，我希望你能上更大的舞台。”
说完也沉默了，显然也在考虑，是否用导师特权，卖个好，这种高质量的原创歌手，实在是太难得了。
张清一看了眼白诗然，开口道。
“白老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诗然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从毫无动静的手机收回，看向了镜头沉默片刻道。
“这位原创歌手，怎么称呼？”
“嗯…我叫江然，龙江的江，释然的然。”
“江然同学，你的演唱和原创，让我们十分意外，相信未来，你能创作出更多优秀的内容…或许是经历的原因，这首歌也让很多人产生共鸣，包括我。”
白诗然轻轻的笑着，但笑容看得李越心头一痛。
像是温柔的暖阳摔在地上，零落满地的光。
“谢谢白老师。”
李越刻意压低了些声线，心头有些紧张。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起码现在不行，自己让她失望透顶，还不是出现的时机。
“所以，你还不是艺人，还是个素人对吗？”
对于能创作出，这种高质量内容的，很难相信不是歌手来玩闹或是其他老牌唱将。
但事实上，李越以前是艺人，白诗然帮助解约，寻思签一个娱乐公司能互相照顾，但当时的李越却因为白诗然的干扰生气，现在还算是素人。
“所以我很好奇，你这个声音下，会是什么样子。”
“不好意思，你的声音让我莫名熟悉。”
熟悉嘛？
相处这么多年，还是瞒不过她。
等有一天，我能站在你身边，像你一样充当我的伞时，我会坦白一切…
李越参加节目，一是想，跟白诗然换个身份交流，这首歌，也是自己想说的话，二则是，完成白诗然的遗愿，站在高处闪闪发光。
像你希望的那样。
李越当然知道，那些年的自己，到底有多混蛋，将满心温暖的白诗然狠狠推开，又伤害了多少人，最后众叛亲离，连个说话朋友都没有，当然怪自己。
“嗯…或许你有难言之隐，不过我期待你有一天，能站在我们的面前。”
白诗然嘴角弯弯，轻轻的开口。
“不过我觉得，我们的节目，需要你这样的原创歌手，算是走后门……并不是我们导师或节目组能决定的，所以请你做好失望的准备。”
李越答应了一声道。
“谢谢，谢谢各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