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狼蛇相斗
白荼突然笑了。
她放松身体靠进银月怀里,感觉到对方瞬间僵硬的肌肉:“原来少主喜欢胆小的啊...”
尾音未落,她猛地后仰,后脑勺狠狠撞上银月鼻梁。
银月闷哼着松手,白荼趁机旋身,骨刀抵住他咽喉:
“可惜我现在比较喜欢...见血。”
黑暗中传来蛇类游动的沙沙声。
玄冥不知何时已经缠上房梁,正居高临下地盯着银月。
银月抹了把鼻血,突然扯开自己的皮甲。
他精壮的胸膛上布满抓痕。
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新鲜的血色。
“认得这些吗?”他抓住白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晚你留下的。”
白荼指尖下的皮肤滚烫,随着银月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她突然想起记忆碎片里零星的画面:
银月将她按在兽皮毯上,而她指甲深深陷进他后背...
她任由银月掐着自己,反而踮脚凑近他耳边:
“那您现在...要不要试试发抖的是谁?”
狼耳敏感地抖动,银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她引导下移向那截细腰。
他猛地撤手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架。
“疯子!”他看着白荼颈间被自己掐出的红痕,那痕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荼歪头舔掉唇角溢出的血珠,突然抓起玄冥朝银月脸上砸去。
黑蛇在空中舒展身体,毒牙直取银月咽喉。
银月闪避时撞破窗户摔到院里,玄冥的尾巴却缠住他脚踝狠狠一拽。
木屑纷飞中,白荼慢条斯理地跨出破窗。
她蹲在扭打的一狼一蛇旁边。
一个大体格和一个绳子一般的东西斗争,画面意外的……
挺好看的。
“闹够没有?”她问道,然后看着他们同时僵住,继续说:
“一个被我睡完追到家里,一个非要睡我把我叫过去,真当我是你们争来抢去的物件?”
“少主啊,”她用脚尖勾住银月的下巴,后者吃力地抬起脸: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吧?”
“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她说罢,又看了一眼玄冥。
它正在银月脖子处张嘴,准备偷袭他的脖颈。
“嘶——”银月倒抽一口气,奋力挣扎。
可他越挣扎,白荼越用力踩住他的脸颊。
白荼看着那张狼狈的脸上倔强的眼睛,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说完,白荼就回到屋里,抓起茶壶灌了一大口凉水。
顺便洗了一把脸,打算将身上的伤口都处理一下。
这两天过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就算是她也有一些吃不消了。
自己是应该梳理一下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本以为自己说了那些话就会消停的两个人,此时此刻正在外面大打出手。
窗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是银月咬牙切齿的骂声:
“你这长虫敢咬我?!谁给你的胆子!”
“嘶嘶——”
“还吐信子?!信不信本少主把你打成蝴蝶结扔天上去!”
白荼翻了个白眼,走到窗边“砰”地关上窗户。
她转身去收拾收拾屋内的一片狼藉。
结果刚蹲下就听见屋顶传来“咔嚓”一声。
玄冥的蛇尾捅穿了茅草屋顶,一截漆黑的尾巴尖正尴尬地悬在她头顶。
紧接着银月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你在哪呢!!别跑给我出来!!”
“嘶!”
“咚!”
整间屋子都震了震,房顶直接掉了下来,灰尘簌簌落下。
白荼面无表情地拍掉头发上的草屑,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院里的场景让她十分无奈。
银月正用膝盖压着玄冥的七寸,而蛇尾缠着他的腰,把他勒得脸色发青。
两人在地上滚得满身是泥,活像两个抢玩具的幼崽。
“你们。”白荼抱起手臂,十分的烦躁:“能不能成熟点?”
一狼一蛇同时僵住。
银月先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站起身。
还故作优雅地拍了拍沾满草叶的衣襟:“本少主只是教训一下这条不懂规矩的蛇!”
玄冥立刻游到白荼脚边,昂起头冲银月吐信子,那表情活像在说“幼稚的是这只狼!他可是优雅的蛇!”。
白荼弯腰抓起玄冥,在银月得意的目光中,把蛇挂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你俩都给我在外面反省。”她说完就要关门。
“等等!”银月一个箭步冲上前抵住门,“你就这样对待客人?”
“客人?”白荼挑眉,“打翻药架、拆我屋顶的客人?少主对于客人的定义,可真是广泛。”
银月语塞,狼耳不自觉地抖了抖,似乎是觉得有一些愧疚。
挂在树上的玄冥趁机用尾巴尖卷起一块小石子,“啪”地打在银月后脑勺上。
“你这臭长虫!!”银月暴怒转身,却在看到白荼危险眯起的眼睛时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只憋出一句:
“...幼稚。”
白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伸手把玄冥从树上摘下来,顺手丢给银月一块手帕:“脏得像在泥里打过滚的狗崽。”
“我是狼!”银月抗议,但还是接过手帕擦了擦脸。
结果发现手帕上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明显是白荼自己绣的。
他忽然就不舍得用了,悄悄把手帕塞进了袖袋。
玄冥立刻发现了这个小动作,蛇尾威胁性地拍了拍地面。
白荼假装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转身回屋:“要打架去远点打,打完了赢的回来给我修屋顶。”
银月和玄冥对视一眼。
五分钟后。
白荼看着院子里两个“齐心协力”修屋顶的家伙:
银月站在梯子上,玄冥用尾巴卷着茅草递给他。
结果蛇尾一抖,整捆草砸在了银月头上。
“你故意的!”银月十分抓狂,将那捆草又丢了回去。
玄冥无辜地吐了吐信子,因为现在身材十分纤细,不用怎么挪,就轻易躲开。
白荼啃着果子看戏,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至少比之前被当成玩物强。
现在,她才是那个看戏的人。
至于这两个幼稚鬼?
让他们慢慢争去吧。
白荼笑眯了眼,这个世界的果子出奇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