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酒吧喝奶盖?
“什么是贝斯?”
“最接近心跳的地方”
———花软&桑妄
—
八月的余温——钱塘畔*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花软的脸上,她从睡梦中醒来,心中莫名地萦绕着一种异样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
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使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直到夜幕降临,花软终于回忆起那件让她坐立不安的事——在昨晚酒吧的喧嚣中,她与桑妄之间似乎有着未解的“纠葛”。为了解开这个心结,她鼓起勇气向裴景要来了桑妄的微信。
花软小心翼翼地发出好友申请,通过后赶忙打字:
【软:你好,我是和你朋友一起喝酒的人,我找朋友要了你的微信,很冒昧打扰了。】
桑妄那边秒回。
【妄:咋?看上我了?要微信直说啊!】
花软看着手机屏幕,脸颊微微泛红,连忙解释:
【软:不是......我想起来最后一把是个豹子,你跳开我,你应该喝两杯,你只喝了一杯……】
桑妄回了个“?”,接着发—
【妄:就为这破事儿加我?你属啄木鸟的吧?脑壳里全是规矩!”】
抱着手机的花软险些被气哭,那天晚上这个傻*,她喊3个6他都跳起来“劈”她….
花软今天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花软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
她深吸一口气,把对话框里编辑了又删除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换成更直白的措辞—
【软:就是觉得该遵守规则,不然喝酒没意思了。】
【妄:呵~行,这杯酒先欠着,那我是不是要跟你算算昨天晚上的账了?”】
【软:?】
【妄:我喊6个1,你站到沙发上劈我,行,我把酒喝完了】
【软:这个我知道的】
对面桑妄眯着眼睛,勾了勾唇,舌头舔了下干燥的唇,狂按着手机键盘!
【妄:特么的轮到你了,在酒吧喝奶盖?半晌还整个水果捞,怎么不带着你那杯冰块滚去瑞新当店长?喝了一整晚,全趴下了,你跟个没事人一样,哈—”】(附带的表情包是一只竖着中指的熊猫)
花软脸颊更烫了,仿佛能听见他戏谑的语气从手机里溢出来。
盯着屏幕上那只竖中指的熊猫,气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地上!
气鼓鼓地咬住下唇,指尖在键盘上敲出
【软:你……你少阴阳怪气!奶盖是她们倒的,水果是、是安安点的!】(发了个[小猫炸毛.jpg])
那边的桑妄喝了口水,回道—
【妄:哟~还学会甩锅了?她点的你也不能喝啊!你搁那捧着个水果捞嗦半天,跟逃荒来的难民似的,我差点以为你要拿勺子劈我呢~”】
花软“腾”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发出惨叫。她打字的手微微发抖
【软:你才逃荒来的!你全家都逃荒!你……你凭什么说我劈你?明明是你自己跳起来‘劈’我的!】
桑妄发了个[挑眉坏笑.jpg]
【妄:行啊,我承认,谁让我看你举着个杯子跟个天线宝宝似的,没忍住想逗你玩~不过说真的,你酒量不错啊,一杯奶盖倒三杯白酒的算法谁教的?】
她气得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拍。拿起枕头当沙包捶,羽绒从破缝里喷出来,活像在房间下了场暴风雪。
正巧老妈推门进来送牛奶,看见她裹着“雪被子”蜷成毛绒球,笑骂:“你这是在cosplay雪怪啊?枕头都让你揍成漏气的游泳圈了!”花软一骨碌钻出“雪堆”,头发炸成海胆造型,
花软撇了撇嘴巴,随后嘴里嘟囔着:“妈妈~我现在,在生气呢!”
花母无奈地笑了笑,把牛奶放在桌上,转身离开,还不忘叮嘱:“好,那我们软软别气坏了身子,早点睡昂。”
花软乖乖的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手机,看到桑妄又发了条消息—
【妄:怎么,不敢回啦?是不是被我说中咯?】
她咬着牙,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
【软:我酒量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少在那冷嘲热讽,昨天要不是你们一直耍赖,我至于这样嘛!】
桑妄回得倒是很快
【妄:耍赖?我们可都是按规矩来的,不像某人,又是奶盖又是水果捞的,破坏气氛。】
花软看着这条消息,感觉胸口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哼”了一声,打字道
【软:讨厌鬼!我要睡觉了,再见!!!】
桑妄发了个(大笑的表情)
【妄:行,我肚量大,放你一马,睡吧,晚安!】
花软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他倚在吧台边,蓝发在光影下泛着妖异的光。
古铜色皮肤如砂纸般粗粝,下颌棱角分明,浓眉杂乱似野草,眼底如墨色深潭,偶尔露出挑衅的锐光。短发凌乱,发梢翘起,指节粗大的手指间夹着烟,火星明灭。
他像一株野树般肆意生长,浑身上下透着股粗糙野性的痞劲儿......
“啊啊~一个穿着破洞背心大裤衩脚上再加上一身的剪子肌肉….偏偏有一头张扬的蓝色头发”花软感觉这人纯纯在“装*”去个酒吧还…..还他妈带个金丝框眼镜
*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就那么问了。
她斜着身子,俯身靠近他那边,看着他说:“请问...你是在装*?”指了指他的眼镜框
“…哈”桑妄简直被气笑了,以为她能憋什么好屁。
只见他慵懒地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似醉非醉的迷离。
他抬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动作娴熟地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缭绕。
花软见他不说话,心中觉得有些无趣,感觉他又在装*,便准备起身撤回去。
然而,就在她刚准备撤回去之时,桑妄突然眉头一挑,原本斜靠的身子猛地向前倾,俯身平直地盯着花软,那双眼眸好似深邃的幽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声音变得又低又磁,像是大提琴在静谧夜里奏响的低沉旋律,尾音还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缱绻,轻轻悠悠地说道:“小妹妹~那~我~现在不装,等死了再装吗?”那声音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悄然弥漫开来。
花软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凝视和极具蛊惑性的声音弄得脸颊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这过于暧昧的距离。
她没说话,低拉着脑袋,尴尬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奶盖。
桑妄看着她一杯奶盖下了肚,双颊泛红,衣领也拉开一些,露出细长的脖颈,贝齿轻漏,距离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气,在心里想:“啧,特么的喝个奶盖还能把脸喝红?”
他抬手抓了一把头上的蓝毛
进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瞥见花软穿着小背带裤坐在他朋友女朋友的旁边.
听说是为了庆祝这个小姑娘毕业。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轻轻“啧”了一声,心中想着:毕业好啊,至少成年了。
随后,他径直走进人群,裴景看到他,热情地将他拉过来,双方介绍完之后,桑妄的目光却像是被花软施了魔法般,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往她身上飘。而花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那略带炽热的目光,正专注地和旁边的人交谈着,每说一句话,嘴角便会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酒吧里所有的阴霾。
桑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始终没有从花软身上移开,心里默默想着:这小姑娘笑的——真特么甜!
也许是那笑容扰乱了他的心绪,又或许是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作祟。
所以摇骰子的时候他故意把酒杯“啪”地撂在桌上,溅出的酒液在灯光下像碎钻:“劈她”
当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跟炸毛的小奶猫一样:“我3个6?,你劈我????”
桑妄眯眼笑出声,指尖勾过一杯威士忌:“嗯!我闭眼劈的,得翻倍!”(闭眼=不看骰子)他想,他只是口渴了!想喝酒,谁知道小姑娘今个铽倒霉,3个6都凑不到2!
周围人起哄声响起!………
“小姑娘脸皮薄,瞎起什么哄?”桑妄想!他就是看到人家小姑娘都快红温了,他就好心给她解解围吧。
但这起哄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发响亮!
花软脸颊更热了!她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神里像是藏了两把小刀子,恨不得能直接“飞”过去。
可桑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威士忌,轻轻晃了晃酒杯,脸上挂着淡笑,眼睛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看着花软,似乎在享受她这炸毛的模样。
花软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翻倍就翻倍!”说罢,她拿起旁边递来的酒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连续干了2杯,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眼眶也因为这刺激而微微发热。
桑妄见状,笑意更浓了。(他觉得花软如果撒个娇,他可能会直接放过她吧,可明明细胳膊细腿的,偏偏倔得像头小牛,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贝斯弦留下的茧———)
在接下来的游戏里,他像(就)是故意和花软杠上了,每次都盯着她劈。
而小姑娘也不甘示弱,每次也硬着头皮反劈他。
*
桑妄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裴景站在门口不远处,双手怀抱,“看上了?”
桑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没,就是觉得这小姑娘挺好玩”
“哟,我看你这眼神可不像啊,老实说,真不喜欢?”裴景说话带着一股子玩味,他可是和他家宝贝打赌了的。
桑妄脚步一顿,回头白了裴景一眼“少看点小说吧”紧接着说“穷小子和富家女,那是在小说里的,你看那小姑娘,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和我跟本就不是一路人。”他觉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一个混日子的贝斯手,满身烟酒味和廉价衣服,连金丝框眼镜都是地摊货。而花软,她像是从油画里裁下来的人物,连喝杯酒,都像在完成某种优雅的仪式。他配不上花软,他想,他说的本来就没错。
“你啊,就是嘴硬。”裴景摇了摇头。看来这次他要输了,人家有优势,就这张嘴,贼硬!他能咋办,撬又撬不开!
桑妄没有接话,抬手抓了一把头顶乱糟糟的蓝发,指节粗大的手指在发根处用力挠了两下。
回到座位,花软突然勾着腰,对着他说话,吓得他立马点了一根烟。这是他没想到的,虚心的他害怕小姑娘看出来啥咯,
在听清人家说的是啥,拧眉,又害怕她觉得他又在装。
连忙俯身说话,说完之后。人家不吭声了!!
他盯着花软泛红的侧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操,这他妈算什么?)他暗自骂自己。
余光又死死钉在花软松开的衣领上。
她的锁骨细得像一折就断的蝶翼,酒香混着奶油的甜腻钻进他鼻腔,搅得他肺里的空气都稠成了蜜。
“操,真他妈见鬼了”
他第一次恨自己这张嘴说不出漂亮话。
或许该学学那些文绉绉的乐手,递张纸巾时能顺带一句“夜色衬得你颈间肤色更美了”,而不是在这儿像个愣头青似的,连烟都抽不利索。
花软起身时,衣角扫过桑妄的指尖。
他触电般缩回手,蓝发下的耳尖烧得通红。自卑如潮水漫过喉头——她那样的女孩,该被捧在玫瑰和琴盒堆砌的温柔里,怎会瞧得上,光会甩着头发的野树?
桑妄低头盯着自己的那双带着布满老茧的手,突然觉得那不怎么好看的老茧,像个滑稽小丑图腾。
他咽下所有未出口的浑话,只将烟盒攥得变形,在心底反复嚼着这句话:“她…会不会觉得我脏?”
又抬头看见花软离去时晃动的腰肢,蓝发下的眼眸暗了暗。
她走时,那桌子上的酒杯,还沾着口红印,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杯沿,指尖刚触到温热的唇印残留,又触电般缩回——那抹红刺痛了他。
“老子这副德行,凭什么肖想她?”桑妄将手里一次性的空杯捏得变形,塑料发出刺耳的呻吟。
…………
酒过三巡,桑妄恶劣的逃了人家一杯酒,他想,以后没有机会见面,至少人家一摇骰子就能想起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