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经筒秘卷

酥油灯在佛龛前明明灭灭，卓玛擦拭转经筒的檀木布突然被某种力量绷紧。这尊据说是松赞干布时期流传下来的经筒，铜绿斑驳的表面此刻正泛起细密的涟漪，就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万千金砂。她屏住呼吸凑近，藏袍上的藏银铃铛突然疯狂作响，六字真言吊坠在夕阳下折射出诡异的菱形光斑。

“不可能...”卓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从铜锈下浮现的梵文，笔画间竟流淌着液态金芒，每个字符都像是活过来的生灵在经筒表面游动。当最后一个“嗡”字成型的刹那，整座拉康突然剧烈震颤，酥油灯芯“噗”地爆开幽蓝火焰，照亮墙壁上骤然显现的曼陀罗血纹。

经文悬浮的瞬间，卓玛闻到一股混合着藏红花与腐肉的气息。金色咒文在空中排列成旋转的法轮，每道光晕都裹挟着刺骨寒意。她无意识地念出音节时，耳垂上的天珠突然迸裂，冰凉的光流顺着舌根滑入丹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识海中穿梭。剧痛让她眼前炸开万千光点，却在混沌中看清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虚空中漂浮的琉璃瓶足有千丈高，瓶中翡翠色的药液翻涌着，表面凝结的药雾组成各种藏医图腾。当某个刻着“龙病”符号的琉璃瓶倾斜时，卓玛感觉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结出“三根本印”，那些药液竟顺着她的经脉流淌，所过之处灼烧出暗金色的脉络。

“这是...《四部医典》失传的密卷？”卓玛的声音在颤抖。她的指尖抚过转经筒底部，凹陷的纹路恰好与她掌心的老茧契合——那是今早采药时，在山崖古柏上拓印的神秘符号。此刻那些纹路正在发烫，铜质经筒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突然，整座拉康的经幡无风自动。卓玛听到庙外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混合着某种非人的嘶吼。她抓起手边的药钵，藏红花与雪莲花调配的药膏在钵中泛着诡异的紫光。当老喇嘛仓央撞开殿门的刹那，她看清了对方袈裟上的血渍——那不是普通的血迹，而是呈现出曼陀罗花的纹路。

“快逃！黑魔...”仓央的喉间涌出黑色血沫，枯槁的手指死死指向北方。话音未落，一道血红色的残影穿透墙壁，所过之处的壁画瞬间炭化。卓玛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药钵脱手而出的瞬间，她看到那抹残影的真容——披着喇嘛袍的躯体布满鳞片，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火焰，而它脖颈处的项圈，竟是用婴儿的指骨串成。

药钵在触及红衣喇嘛的瞬间炸开，紫色药膏化作万千银针射向怪物。然而那些银针在距离怪物三寸处突然停滞，在空中扭曲成狰狞的笑脸。卓玛的后背重重撞上经幡柱，听见自己脊柱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她抬头看着怪物举起利爪，恍惚间，转经筒中浮现的翡翠药液突然在眼前流转，某个琉璃瓶上的咒文与怪物眉心的印记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