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偶遇贺阿离
河湾坊市的长街上，陈云清目送顾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摇头失笑。他转身沿着街边摊位缓步而行，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物间逡巡。
“这位道友，可要看看符箓？”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热情招呼，“一阶下品火球符中的精品，老夫亲自绘制，一张只要一两灵砂！”
陈云清驻足，拿起一张符箓细细端详，符纸上纹路流畅，灵力波动稳定，确实是精品。
“道友，这符箓……”
“云清师弟？”
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陈云清转身，只见贺阿离站在三步开外，背上背着个小背囊。
她今日换了身淡绿色衣裙，发间簪了支木钗，小麦色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比在丹峰时更加可人。
“阿离师姐，”陈云清拱手行礼，“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贺阿离脸颊微红，“我来卖掉一些灵笋，现在要去灵药阁买些聚气丹，你……你也一个人来逛坊市吗？”
“我跟师兄前来的，”陈云清指了指远处的天香楼，“他去办要紧事了。”
“要紧事……”贺阿离循着陈云清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是天香楼，顿时脸色通红。
陈云清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前方：“阿离师姐要去灵药阁，不如同行？”
陈云清将手中的符箓放回摊位，朝摆摊的老年修士拱手致歉。
两人并肩走在坊市长街的青石板路上，一时沉默。
“师弟可知……”贺阿离压低声音，“你们灵溪谷的许执事，这一个月，把河湾坊市翻了个底朝天……”
陈云清心头一跳，看来许长生对逍遥丸的执念远超预期，他故作惊讶：“为何？”
“据说是找什么合欢宗弟子。”贺阿离眨了眨眼，“青竹谷的姐妹们都在传，许执事得了种奇药，在天香楼大战……咳……”她突然意识到失言，耳根瞬间红透。
陈云清强忍笑意，正色道：“许师叔修为高深，有些特殊需求也正常。”
转过街角，灵药阁就在前方。
陈云清突然伸手拦住贺阿离，“等等。”
贺阿离胸口撞在陈云清手臂上，整个人顿时僵住。
陈云清这才察觉失礼，连忙收回手来。
看着灵药阁的人字阁前，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走入其中。
是林锋那厮！
“阿离师姐，”陈云清转身看向贺阿离，“不如一起去水云酒楼用顿灵膳？”
贺阿离闻言，唇角微扬，反手解下身后的小背囊，轻轻打开。
她从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重新将背囊系好。
纸包展开，一块带着热气的肉饼显露出来，香气四溢。
“云清师弟饿了吗？”她笑意盈盈，将肉饼举到陈云清面前，“吃吧，这是我今早刚做的赤瞳兔肉饼。”
陈云清望着眼前金黄酥脆的肉饼，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肉香与灵谷的甜香，一时怔住。
贺阿离见他不动，有些局促地收回手，“云清师弟若是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陈云清连忙接过，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掌心，触感……略有些粗糙。
他低头咬了一口，肉汁瞬间在口中迸开，赤瞳兔肉的鲜嫩与灵谷的清香完美融合，味道比丹峰的灵膳更胜一筹。
“阿离师姐的手艺真好！”他由衷赞叹。
贺阿离抿唇一笑，眼中漾起满足的光彩，“我自幼随爷爷在山中狩猎，最擅长烹制野味，这赤瞳兔虽只有一点妖兽血脉，但肉质最是鲜嫩。”
她话音未落，灵药阁方向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怒喝声。
“陈云清，是你！”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林锋阴沉着脸大步走来，眼神狠厉。
身后跟着的小弟怀里抱着几包灵药。
“晦气！”林锋走到陈云清身前啐了一口，却并动手，而是带着人匆匆离去。
陈云清闻到那几包灵药之中，有几种便是他做逍遥丸需要用到的。
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们买的似乎是金锁阳……”
贺阿离疑惑地问道：“金锁阳？那是什么灵药？”
“治早泄的。”
陈云清看到林锋身后的一名跟班，悄悄地离开了队伍，躲进了一条小巷，他眼眸微眯。
“啊？”贺阿离茫然，待反应过来，顿时连脖颈都红透了。
陈云清扯过贺阿离的袖子，“阿离师姐，我们去水云酒楼吧！”
贺阿离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袖子往前走。
水云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窗外阳光透过竹帘斑驳洒落。
陈云清点了一壶稻花香和几小蝶灵膳，贺阿离望着坐在对面的陈云清，怔怔出神，捧着酒杯也不饮酒，脸颊渐渐染上绯色。
“云清师弟，长得可真好看。”
陈云清见她出神，轻声问道，“阿离师姐，在想什么？”
贺阿离回过神来，脸色更红，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阳光正好。”
陈云清望向窗外，阳光洒进楼内，微风拂过，竹帘微动。
确实是阳光正好！
他收回视线，突然问道：“阿离师姐，你是什么修为？”
两人在丹峰之上，只有每日完成供火任务后，才能在连廊上匆匆见上一面。
陈云清至今连她的修为和年纪都不清楚。今日难得同桌而坐，他一时也不知该聊些什么。
他没有跟女子相处的经验。
“刚入炼气二层不久……”贺阿离见他只是问修为，心中稍稍放松。
“那多大年纪？”陈云清又问。
“二十四……”贺阿离微微低头。
“阿离师姐二十四了？”陈云清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若不说，我还以为只有十七八岁。”
贺阿离抿唇一笑：“云清师弟真会说话。”
陈云清确实没有想到，身材娇小如少女的贺阿离年纪比自己要大三岁。
“二十四岁，炼气二层，还是有希望在三十岁前突破到炼气四层，满足进入外门的条件。”陈云清认真道。
贺阿离抬眸看他，眼中带着几分好奇：“那云清师弟多大年纪，又是什么修为？”
“昨日刚突破到炼气二层，二十一岁。”
“小了我三岁呢……”贺阿离轻声说道，心中却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陈云清年纪会更大些，没想到竟比自己小这么多。
陈云清笑道：“阿离师姐不必在意年纪，修行之人，差个几岁算不得什么。凡俗之中，也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
贺阿离闻言，脸上刚褪去的红晕又悄悄浮现，低声道：“云清师弟，莫要乱说……”
“这可不是我乱说，而是古来有之。”陈云清哈哈笑道，“据我所知，我们长青宗有一名女长老的道侣，就比她小了足足三十余岁。”
“道侣……”贺阿离闻言，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