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雾林心音

灵鹿引领众人在密林中穿梭时，暮色正悄然漫过树冠。苏九璃忽然踉跄着扶住树干，叶寒这才注意到她鬓角已被冷汗浸透——方才用冰魄剑硬抗蜘蛛时，她旧伤未愈的肩头又渗出了血。

“先休息吧。”叶寒解下腰间水囊，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顿了顿。南宫烈识趣地走远几步，阁主则背过身去擦拭星陨剑，林间只剩下篝火噼啪声与远处夜枭的低啼。

“疼吗？”叶寒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从衣襟撕下布条，却因太过用力扯裂了缝线。苏九璃望着他耳尖泛起的薄红，忽然轻笑出声：“比之玄冥教的噬魂蛊，这点痛算什么？”话虽如此，当布条缠上伤口时，她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叶寒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锁骨处的旧疤——那是三日前在寒潭被锁链划伤的痕迹。他忽然想起时空碎片里看到的画面：苏九璃倒在血泊中，而自己正握着染血的镜刃。这个念头让他喉间发紧，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腕。

“叶公子？”苏九璃的睫毛在火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可是又看到了什么？”

他摇头，却鬼使神差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每次催动镜力都会剧痛，像有把刀在绞。”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火光，忽然笑了，“但方才你被蛊虫控制时，我宁愿这把刀剜的是自己的心。”

苏九璃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在他胸前轻轻一颤。远处传来阁主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叶寒却恍若未闻，只是从怀中掏出片干燥的银杏叶——那是穿越初至洛阳时，她随手夹在他斗篷里的。

“在现代，人们会把这种叶子夹在书里，叫‘书签’。”他的拇指摩挲着叶脉，“我总在想，若能活着回去，该带你去看真正的秋天，那里的银杏会铺满整条街，像踩在阳光上。”

苏九璃的指尖轻轻覆上他手背，篝火的暖意混着她身上的药香袭来。她忽然指着天上斑驳的星子：“星陨阁的典籍说，每颗星都对应着一个魂魄。你看那三颗连成直线的，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在暗巷遇袭时，你挥剑划出的弧度？”

叶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在星群中看见更遥远的画面：现代实验室的白墙上，自己正对着古镜发呆，镜面上隐约映出苏九璃的倒影。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残片与她掌心的旧伤贴在一起——那里有块月牙形的疤，与他现代掌心的胎记分毫不差。

“或许我们早已相遇过。”他低语，“在某个时空的缝隙里。”

苏九璃正要开口，灵鹿突然发出急促的嘶鸣。浓雾中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方才那低沉的吼声竟已近在咫尺。叶寒拔剑的瞬间，瞥见苏九璃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目光比冰魄剑更清冽，却比篝火更温热，像是要将他刻进瞳孔里。

“小心。”她的软鞭擦着他耳畔甩出，缠住一棵倾斜的巨树。而在他们相触的掌心，万象镜残片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回应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