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碎魂显
王健康盘膝坐在破庙角落，掌心的墨玉泛着微光。丹田内的气旋已如雀卵大小，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能带起一缕清凉灵气游走四肢。这是他炼气境中期的标志，可昨夜梦中的景象却让他心神不宁——那持斧与持剑的身影竟比以往更清晰，甚至能看到持斧者盔甲上的玄铁纹路，持剑者道袍上的云纹刺绣。
“嗡——”
墨玉突然剧烈震颤，莹白光点爆发出刺目光芒。王健康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玉佩传来，意识瞬间被卷入一片光海。但这次不同，光海不再混沌，而是清晰地展现出一片悬浮着古碑的虚空。持斧者与持剑者对立而立，中间悬浮着一枚布满金色符文的蛋，蛋壳上隐约有龙鳞般的纹路起伏。
“赤焰，此蛋乃上古遗种，非你这等莽夫能护持！”持剑者声如洪钟，青锋剑挽出剑花，剑气撕裂虚空。他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一股出尘之气。
“哼，清虚老儿，你以为你那套假仁假义就能骗过龙族？”持斧者身材魁梧，赤发红须，周身烈焰蒸腾，巨斧劈下时竟带起岩浆般的热浪，“当年若不是我等拼死护蛋，此子早被魔族吞了心肝！”
两人话语如雷，震得王健康耳膜生疼。他这才看清，那蛋正发出微弱的龙吟，符文光芒时明时暗，似乎在抗拒两人的力量。
“不好！他灵力不稳，要醒了！”清虚真人突然看向王健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子……竟能以凡胎入我等残魂之境？”
赤焰战神冷哼一声，巨斧猛地劈向王健康：“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窥探我等秘辛？给我滚出去！”
巨斧带着焚天灭地的威势砸来，王健康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运转丹田气旋抵挡。可他炼气境的灵力在战神威压下如同蝼蚁，气旋“啪”地一声溃散，灵力逆流让他喉头一甜，鲜血险些喷出。
“且慢！”清虚真人挥剑挡开巨斧，剑光在王健康身前化作屏障，“此子虽弱，却与墨玉有缘，或许是天命所归。你我残魂寄于玉佩，若无人承接传承，终究是镜花水月。”
赤焰战神收斧皱眉，上下打量王健康：“就这豆芽菜？炼气境气旋都凝不稳，还想承接龙族秘宝？”
王健康被两人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却听清虚真人温和道：“小家伙，你丹田气旋为何溃散？”
“我……我怕这位前辈的斧头……”王健康声音发颤，“一紧张，灵力就乱了……”
“哈哈哈！”赤焰战神大笑起来，“清虚老儿，你看，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清虚真人却捋须颔首：“心神不宁，灵力自然散乱。炼气之要，在于‘凝念’。你随我做——”他屈指一弹，一道青芒飞入王健康眉心，“闭目，观想丹田，以神念为线，引灵气重聚。”
王健康依言而行，脑海中浮现出清虚真人演示的画面：神念如丝，缠绕散乱的灵气，缓缓聚合。可他刚聚起一丝灵气，赤焰战神的暴喝突然在耳边响起：“蠢材！灵气运行如江河，神念如堤坝，只知聚而不知导，迟早憋炸经脉！”
一股灼热的意念涌入，王健康看到另一幅景象：赤焰战神以神念为斧，劈开阻塞的灵气通道，引导气流如狂涛般旋转。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他识海中碰撞，竟让他豁然开朗——清虚真人重“柔”，以神念梳理灵气；赤焰战神重“刚”，以意念开辟道路。
“原来如此……”王健康深吸一口气，不再紧张。他左手虚握，模拟清虚真人的“引气诀”，右手作斧状，暗合赤焰战神的“破障意”。神念分作两股，一股柔和如丝，缠绕灵气；一股刚猛如斧，荡平滞涩。
丹田内，溃散的灵气开始重新聚集。这次不再是笨拙的团簇，而是在两股意念引导下，如太极阴阳般旋转。清虚真人的青芒化作水流，赤焰战神的红光化作烈焰，水与火在气旋中交融，竟让灵气变得更加凝练。
“好小子，有点悟性！”赤焰战神的声音带着赞许，“继续！把气旋凝成实质，让这老东西看看什么叫‘力破万法’！”
清虚真人笑道：“莫要急躁。凝气如铸剑，需刚柔并济。你看，他的气旋已带水之柔、火之刚，此乃天生道体啊。”
王健康沉浸在修炼中，只觉丹田内的气旋越转越快，颜色也从淡青色变为赤青交融的流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墨玉中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滋养着新生的气旋。而那枚悬浮在光海中的龙蛋，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蛋壳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发出一声轻脆的“咔嚓”响。
“嗯？”赤焰战神和清虚真人同时看向龙蛋，“这小子的灵力……竟能引动龙蛋共鸣？”
只见龙蛋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一股微弱却磅礴的生命气息扩散开来。裂纹中透出金光，隐约能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挥动。王健康心神一动，丹田气旋猛地加速，一道赤青二色的灵力束自发射出，没入龙蛋裂纹中。
“咔嚓——”
裂纹瞬间扩大，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兽破壳而出。它生着龙首、鹿角、鹰爪，周身覆盖着金色鳞片，尾巴却像条鲤鱼，正用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王健康。
“是……是‘睚眦’？不对，是……是苍龙！！！”清虚真人喃喃自语，“上古龙族，天生对灵气敏感，难怪与你气息相吸。”
赤焰战神却一把将小兽捞起：“管它是什么！小家伙，快认我做老大，以后带你劈山断海！”
小兽却“啾”地一声，挣脱战神手掌，扑腾着飞到王健康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颈，嘴里发出奶声奶气的龙吟。
王健康只觉肩头一暖，小兽身上传来的灵气让他丹田气旋更加稳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气旋已凝聚成实质般的光团，正是炼气境后期的标志。
“算你这小子有福气。”赤焰战神哼了一声，却也没再争抢，“记住了，炼气境后期，要学会‘控灵’——把灵力融入四肢百骸，一拳一脚都含着力道。”他屈指一弹，一道火焰印记飞入王健康手臂，“这是‘焚天拳’的入门意，你慢慢悟。”
清虚真人也递来一道青光：“此乃‘流云步’的身法图，炼气境可借灵气轻身，赶路时能快上三分。你二人既然有缘，我等残魂便暂居你识海，待你修为高深，或许能解开玉佩与龙蛋的更多秘密。”
话音刚落，光海开始崩塌，持斧与持剑的身影渐渐模糊。王健康只觉眉心一轻，意识猛地回到破庙中。
“啾！”
肩头传来轻响，那只破壳的小兽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金色鳞片在晨光下闪闪发亮。王健康下意识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兽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他连忙内视丹田——气旋已凝为赤青二色的光团，比之前大了近一倍，运转时带着刚柔并济的力道。识海中还残留着两道模糊的意念，正是赤焰战神与清虚真人的残魂印记。
“我……我到炼气后期了？”王健康激动得难以自已。他看向肩头的小兽，又握紧手中的墨玉，“你们……到底是谁？龙蛋里怎么会有你？”
小兽歪了歪脑袋，突然张口一吸，王健康放在旁边的半块窝头竟化作一道流光，被它吞进了肚子。它打了个饱嗝，翅膀一挥，竟叼来一根柴禾，用爪子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符号。
王健康凑近一看，那符号像是“龙”字的古写，却又多了几分灵动。他忽然想起清虚真人的话，或许这只小兽，还有墨玉里的秘密，才刚刚开始揭晓。
破庙外，四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健康连忙将小兽藏进怀里，心跳如鼓——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不同。而肩头残留的温热，和识海中若隐若现的两道身影，都在告诉他：修仙之路，从此有了双师护持，也多了一枚神秘的龙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