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汉中天险
建安十六年三月，邺城大营。
晨曦微露，校场上已杀声震天。三千新兵分成数十个方阵，正在进行一种前所未见的训练——不是传统的整体操练，而是按不同职能拆解成弓弩、刀盾、长矛等独立单元，每个士兵只需精通单一技能。
俞鸿站在指挥台上，手中令旗变换。随着旗语，原本分散的方阵如活物般迅速组合，转瞬间形成攻守兼备的混合战阵。
“妙！“曹操拍案叫绝，“子翼这'模块化'训练法，竟让新兵两月可战！“
“丞相明鉴。“俞鸿指向正在变阵的部队，“传统训练要求每个士兵掌握全部战技，耗时费力。如今专精一艺，再组合成阵，效率可提升三倍。“
荀攸在旁赞叹：“俞军师此法，确能解我军兵源之急。自赤壁战后，补充训练新兵一直...“
“报！“传令兵疾奔而来，“汉中急报！张鲁遣其弟张卫率兵三万出阳平关，已攻占我边境三城！“
曹操面色陡沉：“好个张鲁，趁我休整之际...“他转向俞鸿，“子翼，你那'模块化'新兵，可堪一战？“
“请丞相检阅。“俞鸿胸有成竹，“虽只训练两月，但足可胜任辅助作战。“
次日朝议，曹操决定亲征汉中。以夏侯渊为先锋，徐晃、张郃为左右翼，俞鸿随军参赞军事。最令人意外的是，被贬弘农的司马懿竟也被召回，任行军司马。
“仲达熟悉关中地形，随军有益。“曹操的解释听在俞鸿耳中，却如警钟长鸣。
出征前夜，俞鸿秘密视察了城郊山谷中的“天工营“——这是他半年来暗中组建的技术团队，专门研发改良武器装备。
“军师请看。“首席工匠蒲元引他来到一处隐蔽工坊，“按您给的图样，配重投石机已造出二十架，最远可投八百步！“
俞鸿检视这些庞然大物。与传统人力牵引的投石机不同，这些改良型号采用配重箱原理，通过精确计算的杠杆系统，能将百斤石弹投得更远更准。
“做得好。“俞鸿满意点头，“还有'神火飞鸦'呢？“
蒲元面露难色：“火药配方尚不稳定，十次试验只有三四次能飞起来...“
“继续改进，务必保密。“俞鸿叮嘱道，“此次出征只带投石机，其余留在邺城继续研发。“
四月，大军西进。行至陈仓道时，俞鸿建议：“丞相，可派一军走傥骆道，出其不意袭扰汉中后方。“
曹操采纳此议，派徐晃率轻兵五千取小道。这原本是历史上法正给刘备的建议，如今被俞鸿提前献给了曹操。
五月初，曹军主力抵达阳平关下。这座扼守汉中门户的雄关依山而建，城高池深，张卫率精兵两万据守，易守难攻。
“强攻伤亡必重。“夏侯渊在军议上主张围困，“断其粮道，不出一月，关内自乱。“
司马懿却道：“张鲁在汉中经营多年，粮草充足。久围不下，恐东吴再生变故。“
众将争论不休时，俞鸿突然开口：“属下有一策，可三日破关。“
帐中顿时寂静。曹操挑眉：“子翼莫要妄言。“
“请丞相明日移营至关东三里处观战。“俞鸿自信道，“若三日不破，愿受军法！“
次日黎明，阳平关守军惊愕地发现，曹军在关前摆开了二十座巨型投石机，形制前所未见。
“放！“随着俞鸿令旗挥下，配重箱轰然坠落，杠杆另一端的石弹呼啸升空，划出完美弧线——
轰！第一枚石弹精准命中关楼一角，砖石飞溅。紧接着第二轮齐射，半数石弹砸在城墙上，震得守军站立不稳。
“调整配重，增加五斤！“俞鸿命令道。工匠迅速操作，第三轮齐射更加精准，一枚石弹直接命中箭楼，守将杨昂被震落城墙！
“擂鼓！步兵冲锋！“夏侯渊抓住战机，指挥先登死士冲向城墙。守军被投石机压制得抬不起头，转眼间云梯已搭上城头。
眼看破关在即，突然关门大开，张卫亲率骑兵杀出，直扑投石机阵地！
“保护器械！“俞鸿急令。负责掩护的曹休部仓促应战，却被张卫铁骑冲得七零八落。千钧一发之际，徐晃的奇兵竟从关后杀出——他们走傥骆道成功绕至关后，此刻正好赶到！
张卫腹背受敌，大败而逃。阳平关就此易主。
战后清点，改良投石机仅损毁三架，却让守军丧胆。更妙的是，士兵们在石弹残骸上发现了刻意刻写的“天罚“二字，消息传开，汉中军民无不震恐。
“子翼此物，真乃攻城利器！“曹操抚摸着投石机粗大的杠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只是...“
“丞相有何疑虑？“俞鸿敏锐地察觉。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器械虽利，终非正道。昔秦弩强楚甲坚，不施仁义，终归覆灭。“
俞鸿心中一凛。曹操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过分依赖奇技淫巧！
入关休整三日后，大军继续向汉中腹地推进。张卫败退米仓山，据险死守。这次地形崎岖，投石机难以运输，战事陷入僵局。
深夜军帐中，俞鸿正在研究汉中地图，突然亲兵来报：“擒获一名奸细，自称有要事面见军师！“
来者被押入后，竟从发髻中取出一封密信：“赵将军命小人送来。“
俞鸿展开一看，是赵云笔迹：“闻君在曹营屡献奇谋，何不弃暗投明？皇叔已应刘璋之邀入蜀，君若有意...“
他立即焚毁信件，心中却掀起惊涛——刘备入蜀比历史上提前了！这意味着什么？诸葛亮是否已定下取蜀大计？
次日，俞鸿向曹操献上“攻心之计“：“张鲁以五斗米道治民，最重鬼神。可伪造'天书'，乱其军心。“
曹操饶有兴趣：“如何实施？“
俞鸿详细讲解：将写有“张鲁当败，曹公当兴“的绢书系在特制孔明灯上，夜间从四周山头放飞，使其落入南郑城中。
“妙！“曹操大笑，“此事交由子翼全权办理。“
五日后，南郑城夜空突然出现数十盏“天灯“，随风飘入城中。更惊人的是，绢书上竟详细记载了张鲁家族秘事，包括其父张衡与董奉之妻私通等丑闻！
“此乃天意！“张鲁之弟张卫见天书上连自己与嫂嫂私通都被记载，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当夜率部投降。
南郑门户洞开，曹军长驱直入。张鲁欲焚毁府库逃亡，俞鸿又献计派细作散布消息：“曹公重道，若保典籍归顺，必得重用。“
张鲁犹豫不决时，其谋士阎圃也劝道：“俞鸿乃左慈弟子，通晓天道。既预言天书，不如...“
六月十八，张鲁开城投降。与历史上不同，这次汉中府库完好，典籍无损，数万道众也未流散。曹操大喜，表张鲁为镇南将军，阎圃为汉中太守，彻底收服人心。
庆功宴上，夏侯惇醉酒挑衅：“俞军师法术通神，何不直接作法取了益州？也省得将士们拼命！“
帐中笑声四起，却暗含讥讽。曹操面色一沉：“元让醉了，扶下去醒酒！“
待夏侯惇被扶走，曹操意味深长地对俞鸿道：“子翼勿怪。元让等随孤起兵于微末，难免...“
“属下明白。“俞鸿恭敬道，“新法旧制，本需时间磨合。“
宴后，荀攸悄悄告诉俞鸿：“司马懿近日频繁出入丞相大帐，恐对军师不利。“
果然，次日曹操召见俞鸿，桌上赫然摆着一份清单——记录着他这半年来调用的铜铁、硝石等物资。
“子翼，这些...作何用途？“曹操语气平和，眼神却锐利如刀。
俞鸿早有准备：“回丞相，乃改良军械之用。除投石机外，属下还在研制一种名为'霹雳车'的守城利器，可发巨石如霹雳...“
他详细讲解了基于扭力弹簧原理的弩炮设计，成功转移了曹操对火药的关注。
七月，就在曹操准备一鼓作气南下取蜀时，许昌急报：伏皇后与其父伏完密谋诛曹，事泄被囚！
“回师！“曹操当机立断，留夏侯渊镇守汉中，自率主力东归。临行前，他将俞鸿叫到身边：“子翼随孤多年，功劳卓著。此番回朝，孤欲表你为尚书仆射，参决朝政。“
俞鸿心中警铃大作。这看似升迁，实则是要将他调离军队，置于朝廷监视之下！
“丞相厚爱，属下惶恐。“他故作感激，“只是汉中初定，蜀地未平，属下愿留助夏侯将军...“
曹操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道：“也好。那就以你为汉中督军，辅佐妙才（夏侯渊字）。“
大军开拔前夜，司马懿突然来访。他带来一匣弘农特产的金丝蜜枣：“军师留镇汉中，特来饯行。“
俞鸿谢过，却发现匣底暗藏字条：“君知未来，我晓过去，合则两利。“
这是何意？司马懿知道什么？俞鸿盯着字条百思不解，直到烛火将字迹烧灼显现出隐藏的第二层信息——那是一个地名：谯郡苦县，和日期：建安元年春。
“这是...“俞鸿猛然想起，那是他“穿越“醒来的地点和时间！司马懿怎会知道？
八月，曹军主力已东归，汉中进入雨季。俞鸿巡视城防时，亲兵送来邺城家书。拆开火漆，掉出一枚小巧的玉印——正是他当初献给曹操的那方“汉寿亭侯“印！
“何人送来？“
“说是...丞相府司马。“
俞鸿摩挲着玉印，心中雪亮。这是曹操的警告：你的把柄在我手中。而司马懿的暗示更令人不安：他可能发现了穿越的真相...
秋雨绵绵中，俞鸿站在南郑城头，眺望益州方向。那里，刘备应该已与刘璋反目，正展开夺蜀之战。而根据历史，接下来曹操将进位魏王，关羽会水淹七军...
“必须阻止关羽北伐。“俞鸿喃喃自语。但如今他远在汉中，如何影响荆襄局势？
“报！“亲兵打断他的思绪，“夏侯将军请军师速去府衙，益州有变！“
俞鸿匆匆赶去，只见夏侯渊面色凝重：“细作来报，刘备已攻克涪城，刘璋退保成都。但更奇的是...“他递过密报，“诸葛亮派使者走米仓山小道，欲与我军密谈！“
俞鸿展开帛书，上面只有八个字：“共分益州，以江为界。“
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提议！诸葛亮为何突然改变战略？难道因为自己改变了赤壁之战的结局，整个三国格局已开始偏离原有轨迹？
“将军意下如何？“俞鸿谨慎询问。
夏侯渊冷笑：“大耳贼也配谈条件？待雨季结束，本将亲提大军南下，一举荡平蜀地！“
俞鸿心中暗急。历史上夏侯渊正是轻敌冒进，在定军山被黄忠所斩。如今...
“将军神武，自当所向披靡。“他先奉承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只是蜀道艰险，诸葛亮多谋。不如先假意应允，探其虚实？“
夏侯渊捋须沉思，最终点头：“也好。此事就交由军师处置。“
回到住所，俞鸿立即取出珍藏的三国地图。如果历史已经改变，那么未来的走向将充满变数。他必须重新规划——
第一步，保全关羽，避免荆州失陷；
第二步，延缓曹操称帝进程，维持汉室名义；
第三步，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在合适时机，促成三国鼎立但和平共处的局面...
窗外雨声渐急，俞鸿提笔在竹简上写下“隆中对2.0“，开始勾勒一个全新的三国蓝图。这一次，他将不再只是历史的旁观者，而是真正的塑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