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来世予你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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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认错?我在。

陆瑾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意识仿佛沉入了永恒的黑暗里,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断挤压撕扯他。

寒冷像无数根针向陆瑾安不断扎去,每次的呼吸都带着肺腑的刺痛感,饥饿感仿佛化作了一把镰刀正在不断割着他的胃。

“冷……”一声微弱到几乎被风雨声淹没的呓语,突然唤醒了在黑夜中沉沦陆瑾安。

他猛然惊醒,心脏乱跳,剧烈的心跳几乎要从他的嗓子眼钻出来,他用力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好一会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赶紧向床上看去——女人依旧躺着,她的美貌紧紧的缩在一块,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干裂的嘴唇在一点点颤动发出了微弱小猫的呻吟:“冷…好冷…”

嗯?不是幻觉她好像醒了,或者说是要想醒来了!

陆瑾安一阵狂喜,他手脚并用快速地爬了起来,就连膝盖撞到床沿上也浑然不知,他扑倒床边声音沙哑激动而颤抖:“你醒了吗?你听得到吗?没事了!”

女人的眼皮剧烈的抖动着,她努力想要睁开,当仿佛眼皮被什么压住了就是睁不开,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冷……”她又吐出一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脆弱得让人很是心疼,她的身体在毯子下轻微的颤抖起来。

陆瑾安见状立刻伸手向她额头探去——入手一片滚烫,之前的冰冷仿佛只是假象。

他慌忙又去摸她的手,虽然指尖依旧冰冷但是掌心却汤的吓人,陆瑾安一阵皱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发烧了!怎么办!”陆瑾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安,他眼神快速回顾四周没有药没有温度计,更没有足够的热水,怎么办?他心里很是焦急。

他快速冲到水槽边,手忙脚乱的拧开水龙头,然后拿着自己那个准备丢掉的老旧脸盆接了半盆冷水,紧接着翻出给下雨准备的新毛巾,快速侵入水中扭至半干。

回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把毛巾敷在女人额头上,毛巾贴在额头上的瞬间,女人发出了一声舒服地轻哼声,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一瞬。

“这样能好点吗?”陆瑾安小声问道,即使她听不见,他不敢离开就坐在冰冷的地上,隔一会就重新给她换一次毛巾。

时间在陆瑾安不断重复的动作中慢慢流逝,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小了下来,但风声却依旧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陆瑾安有一次准备换毛巾的时候,一只冰冷纤细的手突然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陆瑾安的手腕,把他吓了一大跳。

陆瑾安浑身一僵,动作立即凝固住,静静地看着抓在自己黝黑又粗糙手腕上的那只手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白嫩手背上清晰的血管,和浑圆指甲上的丝丝亮亮的光泽。

女人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小缝隙,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即使在伤痛和迷茫的笼罩下也依旧迷人。

她的目光艰难地向上移动着,充满了孩童的茫然和恐惧,最终她的眼睛定格在了陆瑾安近在咫尺的脸上。

她眼神空洞地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久,似乎在努力的辨认着什么,高烧让她的脑子里一顿浆糊,剧烈的头痛感不断在攻击她的大脑。

眼前这张年轻俊美写满了担忧和紧张的脸庞,渐渐和脑海深处某个身影艰难的重叠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引擎轰鸣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和一道微弱的灯光。

剧烈的头痛袭来,让她痛苦的呜咽出声,泪水毫无预兆的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滑落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毯子上。

“……阿泽?”一个沙哑、娇弱、带着哭腔和不确定的声音艰难地从她嘴里说了出来,她的手掌下意识的捏紧了一些,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双沾满眼泪的墨色眼瞳紧紧的盯着陆瑾安,里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一丝希冀再次开口:“是你吗?阿泽……”

阿泽?陆瑾安瞬间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手腕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在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梦,他看着那只脆弱和希冀、眼瞳里却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眼睛。

那眼神里的依赖和信任,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烫在陆瑾安的胸口上。

她似乎认错人了,把陆瑾安当成了那个所谓的阿泽,那究竟是她爱人?还是家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恐慌立刻笼罩了他,他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说“不”,想告诉她真相他只是一个过路送外卖的陌生人……

然而就在他要收回手并且否认的瞬间,女人似乎被他的沉默和迟疑吓到了,她眼神中的恐惧立刻放大,本来快要停止的泪水又立刻汹涌了起来。

抓着他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指甲几乎都陷进了他的皮肤里,阵阵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别…边走……”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她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开始不断颤抖起来,连带着刚刚敷在额头上的毛巾也滑落了。

“阿泽……我好怕别丢下我……求你……”

那一声声卑微到尘埃里的“求你”如同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针刺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在“晨曦之家”那些生病时紧紧抓着他衣角,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那种眼神、那种无助、那种楚楚可怜,是何其地相似!

看着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看着她眼中那即将碎裂的光,那涌到嘴边的“你认错人了”,却无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此时只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破屋之中?孤身一人、高烧不退、思维混乱,而他所依赖的阿泽并不在这里,这无异于把一个刚看到光的人那点希望给狠狠浇灭,她根本承受不住。

陆瑾安的脑袋在不断地被撕扯着,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矢口否认摆脱麻烦,而感性却在女人的眼神和哀求声中节节败退。

他看着她惨白脸上纵横的泪痕,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依赖,一种沉重的、名为“不忍”的东西,最终压倒了所有。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复杂的痛苦和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

他反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冰冷颤抖的手,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而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这个冰冷破败的小屋里清晰地回荡:“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