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箱傀儡
人群彻底炸了！惊恐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幸存者们如同受惊的羊群，拼命远离楼梯口，互相推搡踩踏。
混乱中，却有逆行者！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眼中燃烧着恐惧催生的疯狂血性，一人抄起旁边沉重的实木靠背椅，一人直接掀翻一张轻便的阅览桌，将桌面当作盾牌，怒吼着冲向那个刚刚完成杀戮、正缓缓收回触手的机箱怪物！
“操你妈的怪物！去死！”
勇气可嘉，现实残酷。
机箱怪物似乎被这挑衅激怒，两根沾血的触手如同毒蛇出洞，速度快得带起残影！
“咔嚓！噗嗤！”沉重的木椅和轻薄的桌面，在触手面前如同纸糊！触手毫无阻碍地洞穿了“盾牌”，余势不减，狠狠扎进两名男生的胸膛！
将他们死死钉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生命的光彩迅速黯淡。
机会！
就在怪物触手回收，注意力似乎被地上垂死的猎物吸引的瞬间！一直蛰伏在书架阴影中、如同猎豹般冷静观察的赵青动了！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没有丝毫多余！
利用怪物庞大身躯造成的视野盲区，他矮身、疾冲，几乎贴着地面滑过地上尚未冷却的尸体，如同鬼魅般绕到了怪物背后！
目标——那个吸附在人背上、不断蠕动、探出触手的黑色机箱！
“死！！！”
赵青眼中凶光爆射，全身力量灌注双臂，双手紧握那截冰冷的螺纹钢筋，用尽全力，朝着机箱侧面的散热栅格狠狠捅去！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钢筋捅进了栅格，机箱外壳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但预想中的贯穿并未出现！那看似脆弱的金属外壳，竟异常坚韧！
糟了！
机箱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
它感受到了背后的威胁！
四根沾满血肉的触手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瞬间放弃了身前的猎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从不同角度回卷，朝着胆敢偷袭的赵青绞杀而来！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豆大的汗珠从赵青额头滚落，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退无可退！
“师兄！接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吼响起！另一截稍短的钢筋（从同一堆脚手架残骸中捡到），被人从侧面奋力掷来，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郑奇！
赵青几乎是肌肉记忆般，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飞来的钢筋！入手冰凉沉重！
没有丝毫停顿，他左手松开已经卡住的钢筋，双手反握这截新的钢筋，如同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将全身的重量和求生的意志，狠狠压在那被第一根钢筋捅出的凹陷处！
“给老子——开！！！”
“噗嗤——咔嚓！滋啦——！！！”
钢筋的尖端带着无匹的蛮力，硬生生挤开变形的金属外壳，捅进了机箱内部！
一阵剧烈的金属扭曲断裂声伴随着耀眼的蓝色电火花猛然爆开！噼啪作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四根绞杀而至、距离赵青身体不足半尺的恐怖触手，如同被抽掉了脊骨，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绵绵地垂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背上的机箱发出几声无力的、如同漏气般的“嘶嘶”声，顶部的风扇徒劳地转了两圈，彻底不动了。
被它吸附的男子身体也彻底瘫软下去。
“呼…呼…呼…”赵青双手撑着插在机箱上的钢筋，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和虚脱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太冲动了！没有武器，没有情报，完全是赌命！
【击杀机箱傀儡lv.1】
【获得经验值+10】
【恭喜升到黑铁1级】
冰冷而清晰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升级？面板？
赵青强压下翻腾的气血，集中精神，在脑海中默念：“开启面板！”
一片淡蓝色的、半透明的光幕，无声无息地在他视野前方展开，简洁，冰冷，如同某种无情的审判文书：
【编号：00000009527】
【姓名：赵青】
【等级：黑铁1级（0/20）】
【体力：10】
【能量：0】
【精神：10】
【评语：恭喜你，获得考试资格，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你】
看着这简陋却蕴含巨大信息量的面板，赵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编号？等级？属性？还有那句充满恶意的“评语”……这一切都在印证那个冰冷的声音——“文明考试”。
这不是灾难。
这是一场……以整个地球为考场的……生存游戏！
“师兄！你怎么样？”郑奇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上混合着恐惧和后怕，想去扶赵青。
“没事，差点死了，还好有你。”赵青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把拔出钢筋，粘稠的、混合着机油和暗红血块的液体顺着钢筋滴落。
“不过现在没时间喘气，”他目光如电，扫向通往四楼的楼梯口，那里，更多沉重、粘腻的拖行声正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鼓点，
“楼上的‘同学’们，要下来开饭了！”
他猛地甩开郑奇的手，不是拒绝，而是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他反手将沾满粘稠润滑液和不明暗红色组织的钢筋在裤子上狠狠蹭了两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神经更加紧绷。
他目光如刀，扫过混乱的人群，声音拔高，压过周围的嘈杂：“都别他妈瞎挤了！想活命的听我说！”
混乱并未立刻平息，但至少靠近他的一些人，包括几个还算强壮的男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惊恐又带着一丝希冀地看向他。
“四楼机房有十几个刚才那种怪物！它们正在往下走！”
赵青指向楼梯口，那里通往四楼的楼梯阴暗处，已经能隐约听到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水泥地面和某种湿滑物体拖行的混合声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楼梯不能走了！被堵死了！”
恐慌瞬间升级。有人绝望地哭喊，有人开始疯狂地拍打窗户，试图跳下去。
“跳窗是找死！”赵青厉喝，“刚才跳下去那两个，腿摔断了，现在下面有东西在拖他们！”
他指向楼下，三楼的高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摔在图书馆外绿化带里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已经不动了，另一个正徒劳地用手扒着草地，发出微弱的哀嚎。
而在他们旁边，几台原本在草坪上缓慢移动的自动喷灌机器人，正用它们原本纤细柔韧的喷水臂，如同恶毒的蟒蛇般缠绕住伤者的脚踝，将其拖向图书馆大楼的阴影深处。
那里，似乎有更多形态扭曲的影子在蠕动。
楼下的景象让所有看向窗外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掐灭了跳窗逃生的念头。
“那怎么办？我们被堵死在这里了！”
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凌乱的男生带着哭腔喊道，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本厚厚的硬壳词典，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赵青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图书馆的结构图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图书馆深处，那个远离主要借阅区、靠近东侧角落的方向。
“古籍区！”赵青的声音斩钉截铁，“那里！整个图书馆三楼，只有古籍阅览室和旁边的文献修复室是‘电子设备禁区’！
没有电脑，没有自助借还机，连电源插座都极少！相对最安全！”
古籍区！这三个字像一道微弱的亮光，刺破了绝望的浓雾。
一些熟悉图书馆布局的学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那里为了保护那些脆弱的老书，禁止携带任何可能产生静电或辐射的电子设备进入，连照明都更依赖自然光和老式的、不带智能控制的日光灯管。
“但…怎么过去？”一个女生颤声问。
通往古籍区的路，并非坦途。它需要穿过大半个混乱的三楼，绕过中央巨大的服务台和密集的书架区。
而此刻，这片区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水，混乱不堪，更关键的是，在靠近服务台和几个主要通道的地方，分布着几台原本用于咨询和引导的、半人高的圆柱形智能机器人！
它们此刻安静地矗立在原地，顶部的环形指示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启动的迹象。
“那些引导机器人…它们…会动吗？”有人指着服务台旁边那几台银灰色的金属圆柱，声音发抖。
没有人能回答。之前的手机爆炸、电脑变异、机箱傀儡吃人，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对“机器”的认知。
这些引导机器人此刻的安静，反而像暴风雨前的死寂，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没时间犹豫了！”赵青看到通往四楼的楼梯阴影里，几个模糊的、带着金属反光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转角处，那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拖行声越来越近。
“想活命的，跟我走！目标古籍区！注意避开那些引导机器人，至少保持十米距离！别碰任何带屏幕的东西！手里有家伙的，顶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