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理的契约
千仞雪的声音沙哑而脆弱，却像一枚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寂静的休息区里激起了无形的涟漪。
凌夜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平静地转身，淡漠地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引领着身后两位身份尊贵、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女人，穿过一条又一条闪烁着冰冷科技光芒的走廊。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黑色合金门前。
“身份识别……凌夜，最高权限。”
随着机械的合成音响起，厚重的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让比比东和千仞雪都为之愕然的空间。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正方体房间，四壁、天花板、地面，全都是深邃如宇宙般的纯粹黑色，没有任何光源，却能清晰视物。
“这里是帝国的全息模拟训练室，一个能将数据化为现实的地方。”
凌夜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他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刹那间，整个房间的场景斗转星移。
两道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那身形、那容貌，赫然是比比东与千仞雪的完美复刻品，只是她们的眼神空洞，如同人偶。
紧接着，在她们的对面，另一道更加高大、散发着柔和圣光的身影凝聚成形。
那身影虽然模糊，但其身上流露出的神圣威压，却让比比东和千仞雪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那是神的气息！
即便只是模拟，也远非凡人所能抗衡！
“模拟目标：二级神祇分身，神力强度设定为标准值的百分之百。”
凌夜的声音如同最高主宰的敕令。
“模拟开始！”
话音未落，那虚拟的比比东动了。
她没有释放武魂，只是抬起手，一圈暗紫色的波纹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
那并非魂技，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力场。
当那神祇分身释放出的圣光接触到这片力场的瞬间，竟如同烈阳下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
“反神领域……初步模型，湮灭效率17%。”
凌夜在旁边冷静地播报着数据。
就在神祇分身因为力量被压制而出现一瞬间凝滞的同时，虚拟的千仞雪动了。
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变化，但她整个人的气息却陡然一变，仿佛从一个“容器”，变成了一柄灌注了无穷能量的绝世凶兵。
她一步踏出，身形快到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笔直地撞向了神祇分身。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华丽的魂技光效。
那道金色的流光，就那样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神祇分身的胸膛。
神祇分身那高大的身影僵在了原地，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空洞，随后，整个身体如同沙雕般寸寸瓦解，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十秒。
真正的比比东和千仞雪，呆呆地站在原地，早已被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撼。
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神祇，就这样……被两个连武魂都没使用的“她们”，轻易地抹杀了？
“这只是基于对你们现有数据进行推演后，得出的初步应用方案。”
凌夜挥手散去了模拟场景，房间恢复了纯黑的底色。
“一个构想，一个理论。但它证明了一件事——神，并非不可战胜。”
他转过身，看向失魂落魄的两人。
在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份并非纸质，而是由无数光点汇聚而成的契约。
“这不是奴隶契约，而是‘帝国高级科研人员聘用协议’。”
凌夜将契约推到她们面前。
“协议规定了你们的权利和义务。权利是，帝国将为你们提供生命的延续，力量的提升，以及……知识的权限。义务是，你们需要绝对忠诚于帝国，无条件配合所有相关研究，并贡献出你们所知的一切关于神祇的知识。”
比比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死死地盯着那份光芒构成的契约，脑海中回荡着虚拟的自己释放“反神领域”时那湮灭一切的场景。
复仇的火焰，第一次燃烧得如此旺盛。
她伸出手，毅然决然地按在了契约之上。
光芒大盛，无数数据流顺着她的手臂一闪而逝，没入体内。
千仞雪却迟疑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绝对忠C诚”那几个字上。
她的信仰刚刚崩塌，她的骄傲刚刚被碾碎，现在，又要她将忠诚交给另一个人，另一个势力吗？
“你在犹豫什么？”
凌夜看穿了她的内心。
“忠诚于我？忠诚于帝国？不，你的理解太狭隘了。”
他加重了语气：“这份契约，也是开启帝国A级数据库的钥匙。你们刚才看到的一切，其背后的原理、公式、能量结构、应用理论……所有的知识，都将对你们开放。”
凌夜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是科学家对于真理的渴望。
“力量会骗人，你的天使神力背叛了你。信仰会崩塌，你的天使神欺骗了你。唯有知识不会！”
“当你理解了世界运转的规则，当你掌握了能量流动的真理，你就不再需要任何人的赐予，你本身，就是力量的源头！”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千仞雪空洞的灵魂深处。
是啊……力量会被剥夺，信仰会是谎言，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或许，只有那些冰冷的、精确的、能够被理解和掌握的知识，才是永恒的。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最终，也按在了那份光之契约上。
在契约生效的瞬间，凌夜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
【叮！与关键目标‘比比东’建立‘科研羁绊’，当前等级：合作者！】
【叮！与关键目标‘千仞雪’建立‘科研羁绊’，当前等级：合作者！】
【检测到羁绊对象蕴含庞大气运，‘气运科研’系统效率提升！科研点获取效率提升500%！】
【恭喜宿主！解锁全新研究分支：‘神性基因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