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锅飘香
林小满叉着腰，站在田埂上，看着自己那片被“自动松土蚯蚓”打理得如同新翻蛋糕般的土地，又看看那株在阳光下努力伸展叶片、散发着微弱却稳定荧光的土豆苗，胸中豪情万丈。高科技！这就是高科技的力量！躺平种田的曙光就在眼前！
“系统！新任务是什么？快发布！”她迫不及待地在心里呼唤，负债的-5积分像根小刺，让她浑身不自在，急需新积分来填坑。
【叮！检测到宿主田地产能有待提升！新任务发布：请宿主在三天内，于现有田地成功种植并收获一种新作物（种类不限，需为系统商城提供种子）！任务完成奖励：积分50点！开启‘基础作物种子库’权限！失败惩罚：积分-20点！(◕‿◕)✿加油哦！】
新任务！50积分！还有新权限！林小满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到了冰阔落和小火锅在向她招手！但看到失败惩罚-20点时，她的小心脏又揪了一下。负上加负？绝对不行！
“种类不限？系统商城提供种子？”林小满立刻将意识沉入积分商城。负分状态下，大部分商品图标都是灰色的，只有最基础的【种子】区域闪烁着微光。
【基础作物种子】：
*速生小白菜种子（小包，约50粒）：10积分
*小水萝卜种子（小包，约30粒）：15积分
*迷你樱桃番茄种子（小包，约10粒）：20积分
*……
林小满看着自己那刺眼的-5积分，再看看最便宜也要10积分的小白菜种子，眼前又是一黑。种子都买不起！这任务怎么开始？！
“系统！我买不起种子！先借点积分买种子行不行？等收获了立刻还！”她试图争取启动资金。
【叮！本系统不提供借贷服务哦！请宿主自力更生，寻找初始启动资源！(｡ŏ_ŏ)】系统无情地拒绝。
自力更生？林小满环顾自己这个家徒四壁的破院子，除了土就是草，唯一值钱的可能是那把破锄头？难道要去卖身……哦不，卖艺？
就在她愁眉苦脸，盯着田地里松软的泥土，恨不得能从里面刨出金子时，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个破破烂烂的瓦罐。那是她昨天煮野菜和给自热火锅加水的容器。瓦罐底部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浑浊的泥水。
等等！水！
林小满脑中灵光一闪！系统商城的种子需要积分，但……她田里不是已经有一株高科技土豆苗了吗？虽然还没成熟，但系统说的是“种植并收获一种新作物”，土豆苗也是作物啊！虽然它现在只能算苗……但万一系统判定它也算“收获”了呢？比如收获一片叶子？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又不花钱！
她立刻蹲到那株散发着荧光的土豆苗旁边，小心翼翼、带着无比虔诚的心情，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一片嫩绿的、边缘带着微弱荧光的叶片。她屏住呼吸，用力一揪！
“啵”一声轻响，叶片被她完整地揪了下来。嫩绿的汁液沾染在指尖，带着一股清新的植物气息，那点微弱的荧光在她手中闪烁了几下，渐渐黯淡下去。
【叮！检测到宿主收获‘优良土豆苗叶片’x1！物品价值判定中……】
【判定结果：该物品蕴含微弱特殊能量，具有初级研究价值。系统回收价：1积分。是否回收？】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却如同天籁般传入林小满耳中！
“回收！立刻回收！”林小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就值1积分！她的土豆兄果然是宝藏男孩！
【叮！回收成功！获得积分1点！当前积分余额：-4点。】
虽然还是负分，但少了一点！林小满看着手里那片失去光泽、变得平平无奇的嫩叶，简直想亲它一口！她毫不犹豫，立刻又揪下第二片、第三片……动作快准狠，像一个无情的薅羊毛机器。
【叮！回收成功！获得积分1点！当前积分余额：-3点。】
【叮！回收成功！获得积分1点！当前积分余额：-2点。】
……
当第五片叶子被揪下，系统提示积分余额终于变成了0点时，林小满看着那株被她薅得只剩下顶端两片小叶子和一个光杆的可怜土豆苗，良心微微痛了一下。
“土豆兄！委屈你了！等我发达了，一定给你买最好的肥料！”她对着光杆苗许下承诺。然后，意识火速锁定商城【种子】区那个最便宜的图标：【速生小白菜种子（小包，约50粒）：10积分】！兑换！
【叮！兑换成功！扣除积分10点！速生小白菜种子（小包）已发放至宿主意识空间！剩余积分：-10点。】
负债又增加了，但林小满此刻充满了希望！她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朴素的粗布袋子，里面是几十颗比芝麻粒还小的褐色种子。
“小白菜！我的第一桶金就靠你了！”她握紧种子袋，信心满满。有了“自动松土蚯蚓”的珠玉在前，她对系统出品的高效充满了盲目的信任。速生？能有多速生？
她按照原主记忆里模糊的种菜知识，在松软的田地里用手指划出几条浅浅的小沟，小心翼翼地将细小的种子均匀地撒进去，再轻轻覆上一层薄土。动作虽然生疏，但胜在田地已经被蚯蚓兄打理得无比松软好操作。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偏西。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唤。清水煮马齿苋的阴影还在，她实在不想再尝试。看着积分栏里鲜红的-10，再看看商城食物区那些诱人的图标，林小满咬咬牙，决定再苦一苦肚子。
然而，当她拖着疲惫（主要是饿的）的身体回到破草屋，看到灶台上那个昨晚被她收进系统空间的、空空如也的自热小火锅盒子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盒子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点红油和汤汁的痕迹？虽然凝固了，但闻着似乎……还有点香？
饥饿战胜了理智（或者说，贫穷激发了创意）。林小满把盒子拿出来，又去瓦罐里舀了点水倒进去，然后点燃灶膛里最后一点柴火，把整个盒子架在火上加热！
很快，盒子里残留的凝固红油和汤汁在水的稀释和加热下，重新化开，变成了一小汪浑浊但依旧散发着霸道麻辣香气的……火锅底料汤！
“嘶——哈！”光是闻着这味儿，林小满的口水就疯狂分泌。她赶紧把早上剩下没吃完、已经有点蔫吧的马齿苋洗干净，一股脑丢进这“豪华汤底”里！
简陋的灶房里，那熟悉而浓郁的麻辣鲜香再次升腾而起！虽然比不上昨晚原装的震撼，但在这清汤寡水的农家小院里，依旧是核武器级别的存在！红油翻滚，蔫吧的马齿苋在汤汁里重新变得水灵，贪婪地吸收着那霸道的滋味。
…………
篱笆那头，沈砚刚结束一天的劳作（虽然他具体在“劳”什么，没人知道），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闭目养神。夕阳的余晖给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却化不开他眉宇间的冷峻。
突然，那股让他记忆深刻、又恨又……难以言说的霸道香气，再次顽强地钻过篱笆缝隙，蛮横地闯入他的鼻腔！
沈砚倏然睁开眼，黑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和……猝不及防。
又来了！那个味道！
这次，似乎比昨晚淡了一些，少了那股子直冲天灵盖的猛烈，却多了一丝……油润的醇厚？像是被稀释过，但核心的麻、辣、鲜、香却依旧顽固地盘踞在空气里，无孔不入地撩拨着人的嗅觉神经。
沈砚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他昨晚就没睡好，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勾魂的香气和今早看到的发光怪草、瞬间被清理的田地。此刻，这香气卷土重来，像一只调皮又恼人的小手，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轻轻挠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篱笆的方向。然而，那香气却如同有了生命，丝丝缕缕，缠绕不休。他端起手边晾凉的白水，灌了一大口，试图冲淡口腔里被那香气勾起的、陌生的空虚感。可寡淡的清水下肚，非但没能平息，反而让那股被勾起的馋意更加清晰。
他想起昨晚那疯女人对着怪盒子大快朵颐时满足的喟叹，想起她今早那副小人得志对着光杆苗炫耀“高科技”的傻样……荒谬！太荒谬了！他沈砚什么珍馐美味没见过（虽然现在落魄了），怎么会对这种来路不明、气味邪门的东西产生……兴趣？！
“啪！”他有些烦躁地将水碗重重放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响似乎惊动了隔壁。
篱笆缝隙里，能看到林小满正捧着一个豁了边的破碗，碗里是红彤彤的汤水和煮得软烂的野菜（沈砚视角）。她坐在门槛上，对着碗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吸溜了一口汤，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发出小猫似的、被辣到的“嘶哈”声，脸颊也因为那热辣的红汤泛起一层薄红。
那神情，专注、投入，带着一种纯粹的对食物的满足感，与她平时疯疯癫癫或者苦大仇深的样子截然不同。夕阳的金光落在她沾了点红油的嘴角和满足眯起的眼睫上，竟有种……莫名的生动？
沈砚像被那画面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目光。他强迫自己看向别处，胸腔里却像是堵了一团乱麻。那香气，那满足的表情……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运转内力压下这莫名的烦躁，却发现往日平静的心湖此刻波澜微兴。这女人……她就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带来的全是混乱和……难以理解的诱惑。
他站起身，决定回屋。眼不见为净！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眼角余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扫过篱笆缝隙。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吸溜着红汤，吃得无比认真，仿佛那是世间至味。
沈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用力关上了门。只是，那扇薄薄的木门，似乎并不能完全隔绝那顽强钻入的、恼人的麻辣香气，以及……心底那丝被强行压下的、名为“好奇”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