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章 月弯弯(2)
第四十四章月弯弯(2)
没有悬念,假扮老师的角色指定了是我。
科里再有的一个男同胞,因为肥胖,死活不肯演那个傻子,只好让枫叶来演,枫叶身材高挑,不胖不瘦,女扮男装倒也合适,那傻子本来是个光头儿,只好给枫叶找了顶帽子戴上,不让乌发露出来,不过她人太机灵,怎么演都难变成傻子,费了好大劲,才让她忍住爱笑的毛病,可以接着排练,因为演过一次白雪公主,对于男扮女装角色反串的事,我比她更容易些。
排练是在业余时间,在公司的会议大厅里,把桌椅板凳挪开,中间放上简单的道具,就可以了,原来的台词有很多不雅之处,所以还得一边排练一边写新词儿,没几天就是中秋节,时间不充裕,除了中午晚上也加上了班,大伙儿还真有想法,又想拿到奖品,特别是妖妖,一股不服输的气概,很容易传染人,她是导演。
排练了几天,基本上可以演得熟了,枫叶在台上的动作已经很傻,只是她背的台词总还有些丢三落四,要人在旁提醒,常弄得妖妖急躁起来,忍不住埋怨,枫叶觉得自己演得已经很卖力了,可听不得她的怨言,也是生起气来,要罢练罢演:“妖,怎不你来演?我是没这天份,要不是为了科室,才不演这小丑”,妖妖就道:“我是想演,可开始你答应了,现在又想赖了啊?门都没有”。
每次看到她俩斗嘴,我就开心,在旁边如看演戏,她们斗嘴时,却不可悄然离开,有好几次我想偷偷溜出门去,都在门口被拽了回来,得老老实实听她们吵,后来发现,她们斗嘴时是可以给她们倒上茶的,又可以拉上一张椅子,坐在她们中间认真地听,只要不打磕睡,就象听天书也成,只要立场坚定,不偏不倚,保管能安全地听到正常下班。
这晚又说好了加班,几个人早就到了,只有枫叶未见,她是主角,不能缺席,可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约好晚上只排一小时,眼看就快没时间了,妖妖着急:“下班还说得好好的,现在不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打”,冬冬姐怀疑道:“是不是有急事了?她这人还是很积极的,不应该无缘无故不来”,“算了,我们先练着等她”,大伙儿也有点灰心丧气。
枫叶的电话在很晚的时候才打过来,是新的号码,那时大家已准备回去,电话是冬冬姐接的,只听得她惊骇的大叫起来:“在哪个医院?我们马上过来”,大家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她有点语无伦次,说不清楚,只是说枫叶好象被人抢劫了,还给伤了,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担心啊!被抢劫伤害的,很多都是用刀子,那还不要了人命啊?枫叶又是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不敢想啊!
妖妖哭了起来,疯了似的就往医院跑去。
我最后一个锁了门,也跟着他们往前跑,医院离公司不远,只有一里路,很快就到了,顾不得喘气,直奔病房,我挤在后边,就听得前面哇哇的哭成一片,妖妖的哭声最大,甚至有些夸张的凄厉,又听得是医生的话,说是叫大家安静,病人没什么大碍了,便知道枫叶受的伤应该不是很重,可能是轻伤,于是嘴巴里情不自禁的发出来一声怪响:“枫叶,你别怕,我看你来了”,
拨开几个人,硬是出现在她面前,枫叶:“你是巴不得我死吧?偏不死给你看”,声音也细细的。待看得清了,才发现她脑袋缠满了绷带,嘴角乌紫了一大块,右手臂打着夹板,但表情仍是很丰富,不依不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我就死了”,看她的伤不是轻而是很重,演傻子大约是不可能了,听得她这样说,心里一刻也酸了起来。
这城中心有一座山,是一座森林公园,千亩大小,森林旁建了几个小区,枫叶的家就在其中,因为山陡路高,平时走的人并不很多,以前也发生过一些劫案,不能破,枫叶晚上出门时天色已暗,正要走下一处台阶时,被两个人前后堵上了,那两人先是抢了包,而后抢了手机,本来是抢了就跑,不知怎么又跑了回来,拣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就砸她的头,她本能地用手去格挡,头被砸破,逢了十多针,手可能是骨裂,没有折断。
枫叶很平静:“我没反抗,可能是抢的时候,抬头看到了他们的脸,才又转回来下的毒手”,“报案了吗?”,“报了,但可能没用,只怪自己倒霉”,前几天,一家企业的老总在街上吃早餐,被人用细剑从脖子直刺入心脏,死了,再前几天,一户居民家进了强盗,女主人被劫财劫色,也死了,再是一个月前,一个女检察官被人杀死在自己车里,都还找不着凶手。
枫叶头上的伤没有伤到骨头,算是万幸,听医生说只用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没有呕吐和耳鸣这些现象,就能排除脑震荡了,可以出院,静养几天就会好的,手上的伤可能要好得慢些,还需要照片分析,但应该也没有大碍,好之后注意别干重活,“可以洗碗吧?那活儿轻”,我故意说道,妖妖:“去去去,洗你个头,我们枫叶可不是拿给你干活的”,“那干什么的?”,“要钱的”。
妖妖留在医院陪枫叶,枫叶的伤口很疼,需要休息,虽然她很坚强,大家看到她伤成那样,浠浠的哭时,一直没哭,但她的心肯定在哭,这世界什么时候已变得如此疯狂,又如此凄凉,一些人为了一点钱财,就可以害人性命,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难道你抢我钱,我看你一眼都不行?天理何存,道德何在,法制何威?
从医院出来,月亮已经很圆了。
送别了冬冬姐几个,独自走在大街上,一阵凉风吹来,竟然吹得额头有点生痛。打开手机,里面有一个未接电话,以为是若尘的,却很陌生,最近总是接到一些奇怪的电话,只听得嘟的一声,正要接听时对方已挂断,再一看号码,天南地北的都有,一个都不熟,和妖妖她们说起来,都说是骗子打的,目的是骗你回电话,他赚话费。
发消息给若尘,问她在哪里?等了半分钟,看到了她的消息:“在上网哩!怎么没见到你,你在哪?”,“嗯,你在家就好”,这个时候,她本来就是该在家里的,我只是证实罢了,若尘:“嘻嘻,监视我啊?”,“没有,就是想知道你在不在家”,回了她的消息,心里忽然的轻松了,忽然地想好好看看月亮。
街边有木椅,是方便行人休息的,便独占了一处,月亮并没有满,还缺了一块,但并不掩它的美,冷清的光华,如玉的形状,似乎无有暇癖。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小时候母亲说月亮上有桂花树,就是那片暗灰色的海,隐隐约约,如树的枝桠弥漫,仔细看时,竟越来越象,也越来越大。
电话铃响,是若尘打来的:“你在哪里?是不是有事儿,别让我担心”,我:“没有,在看月亮哩!”,若尘:“你骗人,这么晚了,看什么月亮?我感觉是有事”,我:“为什么?”,若尘:“你刚才只问我在哪,只想知道我在不在家,却不再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嗯,今晚出了件事”,把枫叶的事跟她说了,她也叹息不已,叹息是深深的无奈,我们皆有心无力,唯有相互珍惜。
“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吧!哪儿都不安全的”,若尘:“嗯,过几天我请假,来你那儿,好不?”,我:“你决定了?不遵守那个约定了?”。
若尘:“嗯,那个约定提前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