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易
第三十二章交易
“什么？”李阳猛的跳起来，浑然不管因为剧烈的运动导致桌上四处摇晃的茶杯正在外溅的茶水，双手紧紧的抓住老人那干瘦的如枯老树皮般的手臂。顾不得对方是一位活在风足残年中的普通老人，顾不得对方那孱弱的身躯是否能承受住自己的大力，更是顾不得老人话语中蕴含的一丝异样。
由不得李阳不激动，由不得李阳不疯魔。此时的李阳就像正陷入绝望洪涝之中的溺水之人，为了生的延续，企图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即使那很有可能只是一根脆弱的稻草，也能给生命带来无边的希望。
“前辈？你是……”李阳突然大叫了一声，抓住老人的手像就像触电一样迅速收缩，整个人更是向后大跳一步，一脸惊惧的望着面前坐在桌旁的老人。看他的表现，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位身躯孱弱的普通老人，而是蹲着一头择人而噬的上古凶兽。
就在刚才李阳双手抓住老人手臂的一瞬间，嗜人的杀气忽然从老人的身上传来，那坠身于无边杀气之中犹若经历九幽地狱的梦魇再次在心头浮现。
原来自己四处搜索而想要找出的前辈高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行走之间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卖茶老大爷。
“原来是前辈隐居在此。这两个月来是小子李阳多有得罪了。”李阳弯腰向老者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面前的老人再也不是自己两个月里遇到的那个与人和善，喝茶聊天的普通老人，而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武道宗师级别的不世高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不过奇怪的是，两个月以来，李阳发现不仅仅是自己，每一位从茶棚路过的武者，不论修为是先天还是后天的武者，都把老人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卖茶老人。
想到这里，李阳隐隐约约记起了不知从哪听到的关于老人的传闻。别看老人整天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在老人茶棚里胡搅蛮缠，仗势欺人的武者，轻者收到武道院的严厉惩罚，重者被驱除出去武道院，更严重者却是在不久之后满门被仇家灭杀。大家都怀疑这老头很有可能是武道院高层的亲戚，才得到武道院的如此维护。现在看来，武道院的高层人物一定知道面前老人的身份，说不定老人本身就是武道院里的老怪级人物，在山脚下开个茶棚给武道院看家护院呢。
想到这两个月以来自己并没有什么得罪对方的行为，对方作为一个前辈高人应该不会无端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出手。况且即使对方要对自己出手，那以对方的修为捏死自己应该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思虑到这里，反正自己警不警戒，动不动手都是一个样。李阳平定了一下那颗慌乱的心，神色平静的站在老者对面。
看老者的神情，对李阳两次都能挺过的表现感到满意。要知道，当年可有先天武者面对着自己的杀气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战而亡。况且经过这么多年以来对着武道的领悟不断加深之后，剔除了杀气中的杂质，使其更加纯粹，更加犀利，也更加可怕。
“不要拘谨。来，坐下。”老人坦然接受了李阳所拜的大礼，摆摆手示意李阳坐下。
“呵呵。老头子我一直隐居于此烧茶送水，风风雨雨差不多有几十年了。每天看着形形色色的武者来去匆匆，出出进进，饮水品茶，自饮自乐，不用再在外打打杀杀，这样的日子对老头子来说实在是太惬意了。但看情况，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这两个月来，难得你小子肯经常坐下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让我老头子看得很对眼。本来老头子不欲透露出自己的身份的，不过见你今天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忧。一个人进来之后，只是低头呆坐在那里。老头子叫了你许多次你仍然没有反应，我又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叫醒你，只好用这个办法让你清醒过来了。”老者温和一笑，那皱在一起的脸皮顿时舒展开来，给人一种别样的魅力。
“感情您老人家让人清醒的办法就是把他放在无边杀气之下，让他经历一遍地狱般的噩梦。这要是碰上心智不坚定的人，很有可能落得个肝胆俱裂，神智别灭，痴傻癫狂的下场。”李阳在心中低声诽谤着，脸上却保持着依然如故的恭敬表情。
“嘿嘿，你小子可不要埋怨老夫。在老夫眼中没有废物，如果是连这么点杀气就挺不过去，那这样的武者活在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似乎看出了李阳心中所想，老者森然一笑，浑浊无神的双目却透露出芸芸众生，万物皆可杀戮的冷漠与寂然。
“前辈，你刚才说有一条新的道路适合于我。到底是什么道路啊？”李阳急切的问道。面前老人的修为是李阳见过的所有武者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么他提供的道路应该对自己有大的帮助，毕竟现在自己可算是无路可走了。
“在这之前，老夫我要和你做个交易。如果你将你缠绕在腰际的那把软剑给我，我就推荐你去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只要你能保证三年不死，那么三年之后，你的一切仇怨尽可报得，甚至天下对你来说无不可杀之人，无不能杀之人。要不是你小子在我老人家看来还有些前途，我老人家还懒得动这个手呢？”老人语气傲然，再也不是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反而带着一股让人不能抗拒的意味。
“前辈，我能先问问那里是什么地方吗？”李阳思考片刻，开口询问道。
在一开始，听到老者指出自己腰间隐藏的那把神兵利器，李阳下意识的右手扶上剑柄，右手按在腰间，差点以为对方要借机夺财。后来想到，以对方的修为要想得到这把神兵，根本不会提出交易这个幌子，直接出手就行了。还是先看看对方说的是什么地方，然后再做打算。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李阳思虑千转，心中做出决定之后，向对方谨慎的开口问道。
“那是为一切绝望的人开辟一条希望的路，那是泯灭人性而给予无限杀戮的修罗狱场，那是一个生命最不值钱而又最令人眷恋的地方，那是弱者的深渊，强者的阶梯………”老者悠然说道，目光凝视前方，思绪好像回到了从前。想起了自己当年在那无尽血海中杀出一条出路的情形，其中经历的凶险、恐怖、绝望……让如今站在武道巅峰的老人想起来仍然忍不住一阵心悸。
“阿七，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也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一双白皙的双手渐渐的从自己的脸上滑落，温柔的声音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沉了下去，臂弯里的可人儿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任凭自己如何呼喊还是徐徐的冰冷起来。不经意间想起了她，多年修行保持的无悲无喜的心境轰然倒塌，本以为已经干涸的双眼再次蕴满泪水，原来自己一直忘不了她，她永远活在自己的心中。上天要是能让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情愿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
“前辈……前辈……”看着老者的双眼渐显湿润，已经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李阳小心翼翼的喊道，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对方不高兴，但自己有很重要的问题等着他解决啊。
“噢。想起了一些往事，使得老夫有些走神了。”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同时用那干枯的双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水。李阳这时突然发现，坐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一个纵横天下，傲视苍生的巅峰强者，而是一位失去了心中所爱，孤苦一生的可怜老人。
“前辈，看来那个地方带给了你很多的回忆。”李阳见老人的情绪不是很安稳，没有急于问出自己的问题。
“嗯，那个地方在给予我我无敌于天下的力量的同时还埋葬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埋葬了我的一切，也造就了现在的我。”不亏是武道宗师，心境很快就恢复过来。
“那前辈，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李阳见老人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再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刚才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给自己描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自己只是知道那里很可怕，那里存在着自己想要的力量。
“简单的说，那里就是培养杀手的地方。今天我看了你在武道院门前的表现，作为武者来说，你的资质只能算做一般，但你那对身体本能倾向的判断这种敏锐的感觉正是作为一名可怕杀手的必备天赋，不然，老夫也不会和你做这个交易。”老者语气转为冰冷，包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杀手？”虽然老人的描述让自己隐约有些怀疑，但结果大明还是让自己吃了一惊，没想到老人给自己找了这样一条道路。
“怎么样？你将你腰间那把还算得上是神兵利器的软剑交给我，我推荐你进去那个地方。如果你真的执着于报仇的话，靠正常途径你是很难有所作为的。”当年的自己一如眼前的少年这般对力量，对仇恨充满了执着。
“好，前辈，我同意这个交易。”李阳解下缠绕在自己腰间的软剑，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毅然放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尽管这是一把稀有的神兵，更是自己喜欢用的剑系武器，但自己现在根本用不上，若是让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因为怀璧其罪而陷入无妄之灾中去。
“好，既然你决定了这样做，那么这是一块令牌和一份地图，等你到了目的地只要说出暗号和出示令牌就可以了。”老者并没有看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而是在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些东西递给李阳。然后老人嘴角微动，不见声音传出，李阳却点头不已，想是老者通过类似于传音入密的手段将一些隐秘都交待给对方。
“在你踏进那里之前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一旦你踏进那里之后，就不能退出，最终的结果是要么你死在那里，要么三年后你带着笑傲天下的力量活着离开。”老人再次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