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步笑百步
得知大太监明公公派人抓不可一世的曹临风回京后，各大臣纷纷拍手叫好，称赞明公公这一手实在是漂亮。
几位本来打算把自家女儿嫁给曹家世子，攀上曹府这颗大树的大臣也因此打消了念头，他们个个声称曹临风这次是气数已尽了。
一时之间，皇城哗然，但他们只知明太监派人抓了曹临风，却不知曹临风如今自由自在。
曹临风虽生老态，但能关住他的人还没出生呢。
皇城一角，身着五爪蟒袍的曹临风正在内庭中喝酒，对面坐一白发老者，身旁站着两只狐妖。
曹临风喝干碗中酒水，笑道：“顾之余，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接我。怎么？来看老头子笑话来了？”
“哈哈哈，我顾之余是什么人。你曹临风还不清楚么？”
曹临风笑道：“清楚清楚。两朝国相，三朝太子太岁，昔日的天门守将顾大人嘛。如雷贯耳，怎么会不清楚呢。”
“去你的。好好的人话不说，偏要学那没鸟的明太监说这种话。我顾之余这辈子谁都不欠，就欠你曹临风两条命。当年要不是你……”
“哎呀行了行了，少他娘的翻旧账。快让你的狐妖倒酒。真是的，你也随大流，养什么狐妖，就不怕他们造反？”
顾之余眉头一皱，道：“你以为我顾之余想么？这东西是杨巨臣，这不是给他面子嘛。
这次明公公摆明了想整你。你倒好，居然还打晕了守卫跑了出来，真不怕他往死里整你啊？”
一听这话，曹临风只淡淡一笑，没有言语。
这世间能让他害怕的，除了他媳妇儿和儿女，还能有谁。
想当年意气风发攻城略地，打下半壁江山，后又斩妖除魔，踏遍六重天。若不是老了，还能受这种委屈？笑话！
想来这明公公就是个工具人，他曹临风就不信，没有杨巨臣、张楚雄之流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给他撑腰。他一个太监，怎么可能敢动他曹勇侯。
“曹临风。我听说你儿子曹跃在青州把徐州刺史和青州通判的儿子给教训了一番，还有徐顾远在场。你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个酒囊饭袋教训就教训了，他王世清和陈邢又能如何？”
顾之余呵呵笑道：“也是，谁能拿他怎么样。只是我担心你这个天命之子过去露锋芒，容易招人恨。”
曹临风端着酒，眉头皱了皱，道：“他随他娘，有时候冷静得让我觉得不让我自愧不如，有时却让我颇伤脑筋。
你也知道，他生下来就没了娘。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痛。但这是他的命，我不想插手太多。”
顾之余叹了叹气，没再言语。
酒是曹临风从青州带的，话到这里，酒也喝完了。
顾之余手一挥，倒酒的狐妖都散了。
“接下来取做何打算？若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还欠你两条命呢。”
曹临风笑笑，抛给顾之余一个眼神，后者道了声告辞，上马车走了。
“打算？顾之余啊顾之余，这就要看那没鸟的，想干什么了。”
顾之余走后不久，数十铁骑一涌而上，用长矛指着曹临风。
曹临风淡然说道：“我不过是出来喝喝酒。你至于么？杨巨臣杨大人。”
“废话少说，来人，把他压回去！”
士卒们刚刚上前，就被曹临风一脚踹开，三两下打趴。
“啧，杨大人，你手底下的人，可是连我家下人的手指头都比不上啊。可悲啊可悲。
老夫自己会走，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出了庭院，曹临风伸手挡额，眯着眼睛望向群山，山间结界的缝隙似乎又变大了。
“真令人怀念啊，三重界限天外的风景。你娘就是从那里来的……”
——
练了几天《灵法通妙睡梦呼吸法》后，曹跃已经隐约能感受到重黎灵神的存在，灵法也越发的纯粹。
要说老熊猫能在汉嘉山称霸那么久，保护小蛮儿不受外人打扰呢。除了他的虚指禅外，这呼吸法也是一大原因啊。
虚指禅虽是老熊猫融汇毕生所学，一日悟得的招式，却一点都不输给其他耳熟能详的名招。
听起来简单，练起来却难得很，三年了，曹跃这种天资卓越的人也只是练到了五重。
曹跃躺在塌上，心血来潮地想唤出重黎的灵神，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自己最近所获得的火属灵法来源于他，那么他便要问上一问。
修炼《灵法通妙睡梦呼吸法》时，曹跃会陷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境界，而后进入梦中心境。
练了几天，掌握窍门的曹跃一次便成功。
梦中心境中，一身烈焰包裹的重黎正打坐入定，他的灵神……似乎很虚弱。
重黎早就知道曹跃的到来，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张嘴就说：“小子。没事跑到梦中心境做什么？就不怕爷爷我占了你的躯壳？”
曹跃淡淡笑道：“若你想占早占了。我来不为别的，就是想来看看您老人家。”
“哼。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有事求我，快说。”
曹跃笑了下，盘腿坐下。
“嘿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愧是炎神。”
“先别说。让爷爷我猜猜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三重界限天之外的光景？”
曹跃摇头。
“那就是想让爷爷我帮你一口气冲上当下最高的境界？”
曹跃用力摇头。
“啧。不猜了不猜了。两次都没对。你爱说不说，真是让人烦躁。”
这灵神还真是蛮不讲理，明明就是自己不让他说的，难怪会输。
“臭小子。快说，爷爷了不闲。虽然现在我寄居你身，但灵神虚弱得很，没空陪你聊天。”
“我说你怎么没出现呢，原来是虚弱啊，怎么告诉我了，不怕我趁机吞了你的灵法？”
“你可得了吧，就算你是天命之子，天资卓越。凭你那掉三脚猫功夫，还想吞了爷爷我？也不怕撑死。”
曹跃笑说：“哈哈哈，也是也是。”
“我就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火属灵法，是不是你给的？”
“没错。爷爷我寄居你身，灵法会跑到你灵法中，也是自然。怎么？你还嫌弃不成？”
“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行了，我出去了，不能待太久。
你好好练，可别死了。”
从梦中心境出来后，疲累不堪的曹跃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