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秦万章　补肾壮阳、活血化瘀法治疗混合性结缔组织病案

朱某，女，45岁，工人。

初诊：1984年7月30日。

病史：患者1年半前时感关节疼痛，以大关节为主，腰关节尤甚，但不红不肿；同时接触冷水时常见手指发白发紫，有发麻的感觉，此种情况发展迅速且逐渐加重，手指经常发紫，恢复甚慢，过去冬季频繁发作，目前至夏季亦不断发生，并伴有指端疼痛，手指及手背肿胀。近1年来面部亦觉绷紧感，除关节疼痛外，四肢近端肌肉亦感疼痛。发病后常有低烧，乏力明显，吞咽不爽，动即汗出，平素怕冷，肝区常感疼痛，下肢间断出现红色结节及瘀斑，大便溏薄，小便清长，头发易脱落。曾怀疑胶原病，应用消炎痛、长效阿司匹林、氯喹等药物治疗未获疗效，近来病情仍在发展中。查：面色苍白，手、面硬肿，指端尖削，呈腊肠样手指，四肢近端肌肉及腓肠肌明显压痛，下肢散在十余枚弹子大红色结节，雷诺现象明显，颈、腋及腹股沟均可触及蚕豆大之淋巴结，有压痛，头发稀疏，肝肋下二指。舌胖嫩带紫，边有齿印，脉沉迟，尺脉虚弱。化验：血、尿常规正常，血沉26mm/h, LE细胞阳性，类风湿因子阳性，抗核抗体强阳性，核型为斑点型，抗dsDNA抗体阴性，抗RNP抗体阳性，抗Sm抗体阴性。食管钡餐提示蠕动缓慢。

西医诊断：混合性结缔组织病。

中医诊断：肾阳虚血瘀。

治则：补肾壮阳，活血化瘀。

方药：方用二仙汤合活血方加减。

益母草30g　桂枝9g　仙茅9g　仙灵脾9g

补骨脂9g　川芎9g　肉苁蓉9g　黄柏9g

丹参30g　雷公藤15g　鸡血藤30g　生甘草6g

水煎服，每日1剂。

未内服皮质类固醇激素。两周后关节及肌肉疼痛减轻，乏力好转，精神转佳，肝区已无疼痛，手、面绷紧感觉松动些，无自汗，淋巴结缩小，雷诺现象发作较少，苔薄白，脉沉细，尺脉弱。上方继服。

2个月后关节疼痛消失，四肢肌肉有轻压痛，雷诺现象无发作，手、面硬肿明显改善，面部转红嫩，吞咽好，淋巴结未触及，下肢结节消退。LE细胞阴性，类风湿因子阴性，血沉 14mm/h，抗核抗体滴度明显减低。舌淡红，脉细软。原方改为三藤糖浆（雷公藤、鸡血藤、红藤）服用，每日3次，每次10mL。

4个月后手、面硬肿已不明显，雷诺现象表现指、趾仅遇冷水有发白发麻，无紫绀现象，一般情况好，无特殊主诉，抗RNP抗体弱阳性，舌苔薄白，脉有力。三藤糖浆改为间断服用。

1988年5月随访，偶有轻度关节疼痛外，无不适主诉，一直在正常工作。

（《中医药学临床验案范例》）

【评析】本患者关节疼痛，手面硬肿，腊肠样手指，肌肉压痛，下肢散在红色结节，频繁发作的雷诺现象；且实验室检查血沉较快，抗核抗体强阳性，核型为斑点型，类风湿因子阳性，LE细胞阳性，抗RNP抗体阳性，抗Sm抗体阴性，抗dsDNA抗体阴性；食管钡餐提示蠕动缓慢。根据上述表现，不能对其作出单一的结缔组织病的诊断，因此，确定为混合性结缔组织病是正确的。结合脉症分析，患者有腰痛、脱发、月经紊乱、怕冷、肢凉、大便溏、舌胖嫩、尺脉弱等肾阳虚证，同时伴有手面硬肿、下肢结节及瘀斑、指端及肝区疼痛等血瘀证。因此治宜温肾壮阳，活血化瘀为主。方用二仙汤温补肾阳，自拟活血方以活血化瘀。如此应用，肾阳得充，气血运行通畅，虚实夹杂之证自消。方中运用仙茅、仙灵脾、肉苁蓉、补骨脂补肾壮阳；益母草、川芎、丹参、桂枝养血活血通阳；鸡血藤、黄柏养血润燥。此病例有多种抗体阳性和免疫功能异常，秦老研究三藤糖浆有较好的抗炎和调节免疫功能作用，故选用三藤糖浆作常规药服用，从其功效来看，它亦有活血化瘀、抗炎消肿作用，符合治疗指征。可见，本病患者不采用皮质类固醇激素，而选用活血壮阳的方药和三藤糖浆可以使其病情获得满意的缓解，本病案当是辨证用药与辨病用药相结合的治疗成功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