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小僧入地狱(求支持)
柳玲玲伸手敲了敲牢房的生锈铁门,正轻轻揉捏双腿的李风雅吓了一跳,他下意思挪了挪屁股,不敢离这动人的小妖精近了,老僧仍是入定状态,只是可能是左脚实在耐不住瘙痒,已经弯曲成弓,他没睁眼,知道女子就在眼前。
李风雅标准的公子哥,没经过啥风浪,也就是纨绔之间抢花魁有些争斗,兴许互相找恶奴掐架。他现在想的,就是赶紧他妈的回家去。至于眼前的美娘子,跟命比,是个屁。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是不信的,活着,牡丹花岂不有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朵上。
李风雅先是歪了脑袋,强笑道:“那个那个,蝴蝶山的柳帮主,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呗,我爹这些年的老本我这不孝儿子还没败光,要不我让我爹送银子来?总之是怎么都行,能换我这条命就好啦。”
柳玲玲脸上浮现一抹幽怨,柔声道:“还以为李公子愿意留下来陪我呢。”
李风雅听得骨头都化了,但是英雄气得长,儿女情长也得有个度,这娘们心思毒的很,可不能掉坑里,李风雅小声问道:“要不你放了我?我有个好兄弟长得可水灵啦,比我俊俏多啦,一起出门寻乐子的时候,街上还有些地痞都把他当做娘们了,我能想个法子给他骗过来,嗯,我俩虽然有些兄弟情,但是为了帮主,我也只得对不起兄弟了.......不是,我也算是给我兄弟找个好的前途不是,瞧瞧咱们蝴蝶山,四方英豪,群雄遍地走的..........”
柳玲玲低声说道:“你可真是体惜我。”
李风雅还要说话,柳玲玲已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李风雅一呆,如何?这娘们被自己说动了?这可妙的紧,我那好兄弟算是有艳福喽,到时候我兄弟是个压寨夫君....想着想着,他似乎又想到些不该想的,床榻上这小妖精.......不经意间他脸上出现一抹妒意,却马上消散,他妈的,你想些屁,老子先回家才是最妙的事,其余的,都滚他的蛋吧。
在一阵金属碰撞声后,吱呀吱呀,门开了。
李风雅刚要酝酿表情,正准备皱着英俊脸蛋去滴些不值钱的星星泪水,聊表激动与感恩,却见眼前的柳玲玲飞也似的来到他身前,他嗅到一阵少女身上的香甜气息,有些醉人。然后颈下三寸的某处穴位被软腻的手指轻轻一触,他想说话,却再也说不出。
李风雅本也没剩多少的公子哥潇洒气度这时候可是化为一阵风了,他努力张大嘴巴,呜啊呜啊大叫着..................
柳玲玲身后的澹台老人微笑道:“小姐这一手兰花点穴已是愈来熟练了。”
柳玲玲没理睬李风雅的大叫和眼角扑闪的泪光,她笑着说道:“谢澹台爷爷的夸奖,玲玲自然应当更加勤奋练习,才对得起爷爷。”
老人点点头,没人看见脸上的复杂神情。
角落里的和尚趁着柳玲玲摸索钥匙开门时,他赶快伸出一只手去抠脚,可得劲。
等门开后,自然又是老僧入定。
柳玲玲瞧着那和尚,对本名澹台构的老人说道:“刚刚那牢房里的两个人瞧着都没甚么大的本事,那个长的魁梧些的倒是有些蛮力,但是没什么大问题,这俏俊哥儿更是个脓包一个,只有这个和尚,当时在擂台上倒是有些门道,我花了一些心力才胜过他,一会先给他来一颗。”
老人只是点头,身后的欧阳正拖着乘有胭脂泪的瓷瓶。
在角落里老僧枯坐的小僧忍不住说道:“我可记得姑娘说过,先喂隔壁屋子的那个兄弟吃的,小僧我吃太甜太咸都不好的,他先试试味道,我再想想吃不吃..........................”
柳玲玲一只手抵在脸颊,歪头笑道:“圣人说过嘛,这个,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大男人讲究个生死一诺,信义重千斤,我们小女子就没这个说法,对哦。所以呢,我就临时换了主意哩。”
和尚双手合十,却终于舍得睁开双眼,:“我佛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如此,小僧我就替诸位施主开个头。”
隔壁的陈庆之牛睾听得清楚,牛睾还在困惑到底什么是胭脂泪,陈庆之心中却有些想法,陈庆之不过是一个亡国太子,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俗人,绝非圣人,但也不是伪君子。若是牛睾做第一个服用的人,为朋友他必会竭力阻止。此时有那倒霉的和尚开头,暂时想不出任何法子的陈庆之心中略微安定,他承认这是一种没有任何帮助的软弱心理。就好像刑场上判了死刑,第二个死也是比第一个掉脑袋强。
柳玲玲伸出一只大拇指,板着脸道:“好一个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和尚你有些英雄气概。”
和尚脸上有些动人的羞意,点点头。
李风雅要疯了。
欧阳正将瓷瓶递给了澹台构,澹台构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和尚一步。
递完瓷瓶的欧阳正则后退一步,柳玲玲原先与澹台构站在一起,此时则与递完瓷瓶的欧阳正站在一起。
澹台构在和尚与二人中间忽然停住,他微微迟疑,终于开口道:“小姐?”
柳玲玲脸上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杀意与惧意,她柔声道:“嗯?”
老人释然一笑,摇摇头:“没事。”
在离和尚两步远的地方,老人手指在瓷瓶底部微微一弹,木活塞则直接被一股力道冲撞,飞入空中。
木塞降落的刹那间。
枯坐的和尚骤然起身,两只手指各伸出中指,直点老人的太阳穴。
“玲妹!”
柳玲玲轻喝一声,刀光一闪,袖中刀飞出袖口,直刺弓身老人的死穴。
欧阳正将扇面一折,折扇机钮出飞出四把小型呼蝶刀,在空中带着猎猎风声射向老人的下盘。
三人,三招偷袭,皆在同时。
弓身老人眯着眼,神色有些快意,大笑道:“柳玲玲,欧阳正,老夫小瞧你们了,倒也有些计较!”
老人身形依旧佝偻,他目光中有一抹寒意,在两指与暗器距离自己不足半尺的时候,他大喝道:“起!”
名唤呼延蒹葭的少女从两间牢房的墙壁间猛然奔出,带出飞扬尘土!
有砂砾卷挟着刚猛力道直接撞击在柳玲玲与欧阳正抛出的暗器上。
老人两手摊开,斜向上直直伸出,与和尚的两指接触。
自指尖处向手掌再朝身体各处,和尚的皮肉有如浪涛起伏,内里则血肉翻滚。
和尚龇牙咧嘴,怒喝道:“玲妹,我......我快坚持不住啦。”
老人只是冷哼一声,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想死便送你们去死好了!”
老人忽然皱眉。
剑光闪,透过浑浊的飞尘。
直接刺穿老人胸膛。
剑未停,以最阴毒的角度翻转,势必要搅烂老人的心口。
这一剑刺得毫无征兆。
老人转过头,盯着呼延蒹葭苍白的脸,惨笑道:“蒹葭......你也背叛我?”
身着大红袍的妖媚女子呼延蒹葭神色有些凄然,轻声道:“这一剑我与玲妹谋划多时,老祖宗,你害我一生悲苦,我今日亲手取你性命,与我而言,是最好的归宿。”
一剑再难递出。剑柄已抵住老人的胸膛。
和尚感觉老人手心的雄厚如绵延江水的发力终于彻底消散,他从老人的手掌中解脱,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柳玲玲扯住呼延蒹葭袖口,将她拉入怀中,通红着眼道:“我们成功了。”
呼延蒹葭脸色有些苍白,轻轻点头,她似乎不忍再瞧将死老人,将头埋在柳玲玲胸口。
老人只是瞧着呼延蒹葭,神色中有怨恨杀意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悔恨与愧疚。
“蒹葭,你做的好啊..............”
气绝。
名唤澹台构的老人死而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