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爱与温存(求支持)
陈庆之虽未亲眼见证隔壁牢房内的惊心动魄的厮杀,但是也听出了个大概,他不得不由衷的佩服柳玲玲的精心布局。自己和牛睾也不知不觉间做了别人的棋子,但总不是弃棋,用完了就杀掉,柳玲玲既然说放走,那便是了。
牛睾喃喃道:“他娘的,这娘们好看是好看,但要是娶回家,不是被揍死就是被算计死,就跟那个戏本故事里的武大郎一样,我可不做这冤大头。”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做此想,你也配?”
陈庆之抬头与牛睾望去,有折扇公子哥神色冰冷折返,牛睾瞧清后,撇撇嘴,心里嘀咕一句,这武大郎要做你做,老子连武二郎都给你拦住,让你死了也没个报仇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老子还是忍着,先出去了再说。
欧阳正左手握折扇,轻轻拍打右手,他淡淡开口道:“二位今天就想离开蝴蝶山吗?”
陈庆之道:“如何?”
欧阳正摇摇头,笑道:“恐怕不行。”
陈庆之惊怒道:“什么意思?”
不容牛睾做何反应,欧阳正已从腰间取下瓷瓶,他古怪笑道:“二位可愿做我的狗?没错,就是狗。”
原先的说法是仆役,还算是在心爱女子眼前的收敛说辞,但也够令牛睾咬牙切齿的,此时更是换了露骨而直白的狗,牛睾目光似要喷出火来,一只手指着眼前看似儒雅实则奸诈的公子哥,怒道:“狗咬人还得看主人呢,你家主子都放话送两位大爷离去,你在这汪汪叫唤个啥?屎不够吃,大爷现拉,喷香热乎的!”
莽夫杀人意气使然,倒也不算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斯文败类,瞧着有些个人样,背地里褪去人皮做些畜生行径。陈庆之还没有完全把欧阳正归入此类,但也差不多了。
欧阳正也不作恼,无所谓了。他两只手放在牢房门上的两只相邻铁杆上,双手弯曲如鹰爪,向外稍稍用力,虽然有些年岁生锈了的铁杆就硬生生形成了一个惊人弧度,欧阳正身子微微前躬,本就身子瘦小的他从其间走进了牢房。
牛睾和陈庆之心中震惊,但也不容多想,两人紧紧靠在一起,陈庆之瞧着年轻公子阴冷的面孔,内心不得不生出恐惧,牛睾扯了扯嘴角,低声道:“陈庆,和他拼了。”
陈庆之刚想点头,只见欧阳正左袖中甩出一颗葡萄大小的药丸,霎时间整个牢房都是迷雾,陈庆之眼睛泛酸,瞧不清事物,忍不住流泪。牛睾也是相同的情况。
双胸间一处大穴猛然间传来针刺疼痛,陈庆之发现自己不仅说不出话,还动不得了,真是第一次感受被点穴的滋味。牛睾只在江湖演绎小说里听说过点穴,隔壁里的李风雅也是人生第一次。
牛睾陈庆之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扣住下巴,绝不松口,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除了能站起,浑身上下似乎再也干任何事情的力气。
陈庆之勉强睁眼,两颗血红色瞧着就怪异的药丸近在眼前,奈何动也不能动。
等两颗药丸入嘴,欧阳正伸出双手,飞快将二人下巴向上一抬,陈庆之心中有如死灰。
等烟雾散开,欧阳正轻轻拂袖,吹散空中的浑浊,笑着开口道:“胭脂泪,七天一次解药,跟我要,也只有我有。十四天内若是没有服用,从脚向腿再向你们的裤裆然后你们的肚子嘴巴脑袋,依次溃烂,直到化作脓水。”
陈庆之与牛睾浑身酸软,直接扑倒在地,牛睾无力再骂,只低声道:“你要我们作甚么?”
欧阳正脸色古怪,有些狰狞,再无读书人的风流气,就像一条老狗。
“柳玲玲是老子的女人,我要你们做我的狗做我最忠心的奴才,我要先把蝴蝶山那些个顽冥不化的老东西统统清除掉,然后占了她的身子,心不心的无所谓,到时候她也没别的退路了,也会是我的母狗。”
陈庆之听得内心震惊,这年纪相仿的少年何来的这么大的怨气,看他和柳玲玲谈笑起来虽有些傲气但还是偏于文雅,此时竟如此的可怕。
牛睾强笑道:“草泥妈的,你这是人说的话吗?那娘们好歹是你的老大...........”
欧阳正抬起一脚,踩在牛睾的胸膛,牛睾闷哼一声,再难开口。
陈庆之整个身子瘫软,他体魄不如牛睾,更是难支撑,他努力朝向牛睾看去,牛睾瞧着他,只是轻轻摇头,示意没什么大事。
欧阳正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如此放肆!”
牛睾大口喘气,努力开口说道:“不过是些蒙汗药的玩意,你.....你爹小时候就.....玩....玩腻,没有蒙汗药,你妈肚子里也怀不了我的儿...儿..........老子就不信老子还真能化作脓......脓水?”
欧阳正不计较牛睾话里恶毒至极的脏话,冷冷道:“不过是个见识短浅的乡下来的土狗,唐门的东西,你自然是接触不到,无知者无惧,真是可笑的很。”
欧阳正继续说道:“肚脐下半寸,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牛睾说道:“试试......便....试试...试......你爹不怕。”
牛睾还有些力气,勉强抬起左臂,欧阳正狞笑道:“不劳你大架了,我来!”
欧阳正抬起踩在牛睾胸膛的脚,只踮起脚尖,迅速去往牛睾的脐下半寸,牛睾只觉肚脐处有如万蛇啃噬,说不出的刺痒疼痛,牛睾脸色苍白,道:“爽....你爹爽....比趴在你妈肚皮上爽.....”
口头硬朗,但无济于事,牛睾再也撑不下去,两眼一翻,昏过去。
陈庆之却没丝毫力气说话,他拼命朝牛睾爬去,天子的威仪在这小小的蝴蝶山就是可笑至极,陈庆之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担心牛睾。
“.................”
欧阳正瞧着地上如狗般缓缓爬着的陈庆之,面无表情,转身。
隔壁的李风雅哑穴已解开,听力也丝毫不受影响,动静一清二楚,他也没胆气逃跑,就像是彻底心死,希望化作莫大的绝望。他呆呆得站在墙角,张嘴。
欧阳正走出牢房,三个人不过是些小人物,惜命才重要,对于弱者而言,活着才是天大的事。那魁梧少年嘴硬也不过到此为止了,至于敢和柳玲玲说些什么?可能吗?鱼死网破?笑话?真想死?
夕阳西下,窈窕少女身姿为夕阳拉长,是欧阳正眼中最美的风景。
柳玲玲还和呼延蒹葭说些女子之间的体己话,欧阳正已笑着来到身侧。
呼延蒹葭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欧阳正用醇厚的嗓音开口:“玲妹,蒹葭,我们这次除了澹台构,蝴蝶山算是真真正正会有些新气象了。”
呼延蒹葭作势要离开,欧阳正柔声笑道:“蒹葭,怎么回事,见我就走?不喜欢我吗?”
柳玲玲扯住呼延蒹葭的袖口,白了欧阳正一眼,:“还不许别人害羞?”
欧阳正微笑不语。
蝴蝶山后山有一片花海,被打理得很好。
花海中柳玲玲倩影飞舞,似惊鸿如游龙,呼延蒹葭素手弹琴,琴声悠扬。
是欧阳正少年时代永难抹去的画面。
皇宫里的佳篇歌颂太平和歌舞升平往往是掩饰着一个时代的衰败,一个小山头,有些美好,自然就有些肮脏的东西。
呼延蒹葭是以澹台构的养女身份在蝴蝶山上做些个小活计。
呼延蒹葭曾在一个雨夜在蝴蝶山山头两边的草房间来回奔走,衣衫不整,秀发凌乱。柳玲玲听见了,也看见了,但又能如何?这不是抢暴,而是一种柳玲玲不知道目的为何的交换。绝美女子赤足走在泥泞的雨地,神色复杂,有些满足有些落寞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有举伞女子远远观望,想上前却不知说什么.................
和呼延蒹葭睡过的大多是澹台构在蝴蝶山上意见相左之人,但是后来都死了。死因不知。
柳玲玲摆下比武招亲的那天夜里,澹台构要给欧阳正下慢毒,他如何都料不到呼延蒹葭竟早早已对欧阳正和柳玲玲说出了真相,所以那次的口欢绝非一时起意。
其实老人知道呼延蒹葭芳心暗许欧阳正,不过是没有结果的笑话罢了。他也不信呼延蒹葭敢为了一个男子忤逆他。
说欧阳正十二岁就开始布局确实荒唐了,但是他十二岁时,就知道呼延蒹葭喜欢他,很喜欢他。呼延蒹葭大他五岁。他要她的身子,不给。动粗就自尽的那种。
女子若全身心喜欢一个男子,岂会吝啬清白?
欧阳正和澹台构接触久了,对唐门有些了解。加上山上传出的有关呼延蒹葭的一些艳闻,他隐约猜到些。他不会问澹台构的。这老东西哪里会说。
杀掉柳云龙夫妻后,欧阳正和柳玲玲坦白,澹台构曾醉酒时提过想霸占蝴蝶山,把山头变成炼毒的毒窝。当时悲痛欲绝的柳玲玲没有相信。山头里的兄弟们吵架时候说想弄死谁谁的气话很正常,都是些粗汉子,有些不恭敬,但也不足为怪。
欧阳正本就是没抱有什么信心,只是先埋个引子。
“蒹葭,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但我不愿看到你这样卑贱的活着,即使死,我们也死一块。好吗?一切有我的。”
在欧阳正的柔声宽慰下,自黑暗中见到曙光的呼延蒹葭知道了何为勇敢,她与她最爱的男人和最好的姐妹讲出了真相。
呼延蒹葭所知道的,毕竟有限,不是说替欧阳正脱罪,而是真的不知道欧阳正的参与。
澹台构都没有和呼延蒹葭提到过。
那是欧阳正的唯一要求,别和她说自己也参与了这件事,老人没想太多,答应了。
“你算是蒹葭唯一喜欢的男子。”
“我答应你。”
“老夫没什么柔软心思,太矫情。”
“我折磨她一生,也没什么愧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补偿,想做的也不多,让她不对你绝望,也只有这些了。”
澹台构一时的仁慈也是为欧阳正铺路,欧阳正对人心的拿捏堪称恐怖。
在柳玲玲知道真相后,欧阳正似乎就离她远了。
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从一个人的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棋子。
但她爱他。很爱很爱。
也只有在深夜,在他喝醉了之后。
他暴躁着,搅动着她的小嘴。
那是她仅有的爱与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