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蒙山五友
从李府经过时，曹操便察觉有名练气修士跟随，直到进了沧白居，对方才离去。
也许是制造李府惨案的凶手，也许是黑煞教在寻找修仙者献祭。
当然，二者可能相同。
曹操看着慌乱穿衣的叶玉照，总是透出淡淡哀伤，说道：“修仙之人，应不受凡俗亲情羁绊，生老病死都是平常。忘掉故去的人，变得强大，死去的人才更有价值。”
叶玉照扬头问道：“前辈，你的亲人遭遇不幸，你会伤心吗？”
曹操想到让马予自己的爱子，叹道：“以前会，如今不会。在凡俗我亦多有挂念，到了修仙界，才懂得要莫恋红尘。你可知修仙者，何以一入仙门，便要斩断凡俗？”
“凡情俗事会破坏道心，影响修炼。”
“若那修仙者的父母，乃元婴、化神修士，还要斩凡不认爹娘吗？掩月宗、合欢宗众多修士崇尚双修，亦是凡情，何以不破坏道心？”
“可能……可能同是修仙者，无论亲情还是男女之事，都没有凡俗羁绊了吧？”
曹操笑道：“所谓斩凡，不过是修仙者自私的借口，一旦踏入仙门，那凡俗的老父老母便成了拖累。一旦修行境界提高，那低境界的亲朋好友便成了负担。斩凡，不过是想甩掉包袱，心无挂牵，专注修炼。于修仙者而言，无法提供助力的家人，不如死掉。死了的父母才是好父母，若无数年后，修仙有成，再从那轮回中寻个孤魂夜鬼，助其投胎转世，送一场富贵，了却愧疚之心。”
叶玉照瞠目结舌，细想之下又觉得甚是有理，连忙摇头道：“前辈，我不是那样的人，家人横死，我定要查清真相，为他们复仇。”
“复仇只是借口，变强才是目的。许多修仙者踏入仙门，远离孱弱的父母兄弟，便是存了让仇家灭门的心思，既甩掉了累赘，又有了修炼的动力。”
“前辈，我不是这样的人。”叶玉照涨红了脸，辩解道。
“你为何而修炼？”
“复仇。”
“复仇以后，便不再修炼吗？”
叶玉照语塞，心境波动，甚至冒出奇怪的想法：“如今有了金丹境界的灵兽，跟了境界不明的前辈，除了姐姐，那些族人又能相助什么？要能修炼到金丹、元婴、化神，即便是姐姐，短短几十年的亲情，在漫长的修仙之道上，实在不值一提。”
狠狠抓了抓秀发，连连摇头，喃喃道：“我怎会……怎会有这样可怕的念头？”
“此乃人之本性。为何而修炼？若找不到有意义的目标，最后只会沦为力量的奴隶。你若是为解救天下凡人、为相助世间弱者而修炼，此生才有了价值。”
“前辈，我……我没这样的能力，也没这样的野心。”
“你必须有，亦必须能，这是孤的理想，你若随我，便是你的目标。”
“我……我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吾乃魏王曹操。”
“没……没听过。”叶玉照茫然摇头。
月上柳梢，李府的惨案让街道极为冷清，偶尔匆匆的行人，比流浪的野狗还少。
行走在街上的曹操和叶玉照，便极为醒目。
曹操与叶玉照之言，并非心血来潮。
叶玉照是御兽师，又有金丹灵兽，可称当前麾下第一战将，让她认同所做之事，极为重要。
什么契约，什么认主，不过是自私的修仙者耍的把戏，只会得到行尸走肉。
自我认同才有力量。
走进李府废墟中，曹操问道：“那妖兽可能战斗？”
叶玉照说道：“能，但才认主不久，没有经过驯养，只会凭本能行事，战斗能力不强。”
曹操奇道：“灵兽亦能修炼功法？”
御兽之道乃修仙技艺里最为复杂的一门，一只好的灵兽往往比主人更具战斗力，是以御兽皆为秘术。
黄枫谷无人擅长，曹操未从典籍里得到多少相关信息。
根据灵兽种类，可以修习不同的功法。
这些功法自然也是秘术。
妖兽未开灵智，难以像人一样建立自我认同，又不能认主，曹操对御兽之道便没了兴趣。
叶玉照跟在曹操身旁，说道：“前辈，为这灵兽取个名吧？我原先的小虎叫白流云。”
曹操说道：“我曾有一坐骑，唤作爪黄飞电，那翼龙便叫黄飞电吧。”
忽然传音道：“当心，贼人已现身。在大门之外，两名练气修士。去给点教训，不要唤出灵兽，不要击杀，若是逃走，不要追赶。”
叶玉照点头，几个纵身，飘至府外。
只见两名练气修士拔刀在手，刀光直扑而来。
练气巅峰的叶玉照，几个回合就击伤了对方。
二人见势不妙，相视一眼，转身而逃。
叶玉照假意追了一段，返回李府，见曹操已然站到门口，问道：“前辈，我们继续探查吗？”
曹操快步向前说道：“我放了神识在二人身上，远远跟着，今夜不是探李府，是探贼窝。”
叶玉照明白，探李府是假，引出敌人才是真。
广贵城西，一处府邸内。
床榻之上，青纹道士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下的女人，说道：“你这妇人，倒有几分功夫。也罢，你认我为主，我就饶你不死。”
那女子怯生生的说道：“前辈，能饶了我几位兄长吗？”
青纹道士阴沉着脸：“那可是要献给教主血食，饿了他们，我可舍不得拿你这小娘子去血祭。”
女子略微激动：“我……我们可以为你找来更多修士，我们蒙山五友在越国散修界，还是有些名气。”
青纹道士心道：“教主近来让抓取筑基修士，练气境界的已经难以提升他的修为，这五人本来归我享用。不过，他们要能抓到更多的修仙者，我倒可以轻松些，专注修炼。”
伸手在女子身上捏了一把，笑道：“既如此，你先认主，再回去说服你的兄长，我须得为他们种下血咒。”
此时，屋顶之上的叶玉照异常尴尬。
本来在府外约一里处停了下来，曹操以神识探测府里状况，说道：“里面有一位筑基初期，数十位练气修士，你可有信心拿下？”
叶玉照一怔，不敢问为何前辈不出手，小声道：“前辈，离得太远，能近些吗？让我看清对手，好做些准备。”
曹操打量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紧张道：“我……我说错了吗？”
于是，曹操以神识笼罩，隐匿身形，二人上了屋顶。
正好遇见青纹道士与那女子在榻上翻滚，连防护法阵也不开启。
叶玉照瞬间面红耳赤，转头不看，却听曹操传音道：“好好看着。”
无奈回头，紧闭眼睛，暗道：“前辈怎地如此恶趣味？”
后脑却被轻拍，又听到传音：“让你看院中之人。”
叶玉照又羞又愧，目光转向院中。
十多位练气修士，其中便有在李府门外交手之人。
“老张，让我去见侍卫大人，刚在李府发现两名修士，一个练气巅峰，一个练气三、四层。最近散修都跑去嘉元城，血食太难找，再不去可能跑了。”
“大人正在练功，不得打扰。”
“下午找来的蒙山五友，侍卫大人可还满意？为了骗这五人，我可花了不少功夫。”
“等大人练完功，就知满不满意。”此时，青纹道士的房门打开，出来一名白衣女子，正是那床榻之人。
这人又道：“想来大人甚是满意。”
不多时，这女子带着四名体型不一的修士进了青纹道士房间。
叶玉照见那青纹道士为四人下了血咒禁制，不由胆寒，偷瞄了眼曹操，心道：“这前辈倒是奇怪，不怕我跑了吗？”
屋内，青纹道士说道：“你们要多找修士，立下功劳，争取早日正式加入黑煞教。不妨告诉你们，几个月前我才练气十层，现在已经筑基初期。我黑煞教修炼无上法门，以精血提升修为，没有瓶颈，无需筑基丹。”
蒙山五友眼光火热，颇为心动。
筑基，那可是他们的梦想。
青纹道士又道：“我的境界提升太快，近来我要专注修炼，就由你五人替我寻找血食。教主已在着手凝结金丹，只要他老人家结丹成功，我们都有望金丹。”
蒙山五友连连点头。
曹操向叶玉照传音道：“去吧，制服这筑基修士，留他性命，可要我相助？”
“前辈，不必，筑基初期而已。只是，在凡俗城市动手，要是伤了凡人，宗门问罪怎么办？”
“无妨，你只管出手，万事有我。”